第89章 携威返谷，棋局新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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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涧底的硝烟与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 凌薇迅速接管了战场，命令部下打扫战场，清点缴获，收拢降兵，救治己方伤员。 石头那一拳几乎震碎了秦队长的心脉，死得不能再死，倒也省去了凌薇补刀的麻烦。 缴获的军械数量和质量都令人心惊。 强弓硬弩、精铁刀枪、甚至还有几架需要组装的轻型床弩，足够武装起一支数百人的精锐！ 这批军械若真被司徒先生用于攻打朔风城，后果不堪设想。 “凌长老，这些军械……以及这些降卒，该如何处置”吴昊上前请示，语气比以往更加恭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凌薇在黑水涧展现出的狠辣果决和翻云覆雨的手段，彻底镇住了他。 凌薇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军械和那些忐忑不安的降卒，心中已有决断。 全部带回隐鳞谷不现实，也过于招摇，更会坐实她“私吞”的嫌疑。 但若就此放弃或毁掉，不仅浪费，也无法向司徒先生交代，更会打草惊蛇。 “军械清点造册，挑选其中最精良、便于携带的三成，由我们的人负责押运。其余七成，连同大部分粮草，就地寻找隐蔽山洞封存，派可靠人手看守，留待后用。”凌薇下令道。 她需要这部分军械作为底牌，也要向司徒先生展示“成果”。 “至于降卒……”凌薇沉吟片刻，“愿降者，打散编入我等队伍，严加看管，以观后效。不愿降者……” 她眼中寒光一闪：“就地处置，以绝后患。” 乱世当用重典，妇人之仁只会害死自己和追随者。 吴昊心中一凛，躬身道：“是！”他立刻去安排执行。 处理完战场事宜，队伍稍作休整，便押解着部分军械和降卒，踏上返程。 回去时，凌薇麾下不仅未损，反而因收拢了部分秦队长残部和降卒，膨胀至近两百人，且士气高昂。 反观秦队长一系，主力尽丧，头目毙命，可谓惨败。 队伍行至谷口，早已得到消息的季先生带着人等候在此。 看到队伍归来，尤其是看到被运回来的秦队长尸体和那些明显经过精挑细选的精良军械，季先生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容微微一僵，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惊悸，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凌长老辛苦了！”季先生快步迎上，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赞叹，“黑水涧一战，以寡敌众，不仅成功截获物资，更……清除了内部隐患，实乃大功一件！谷主闻讯，甚是欣慰，已在议事厅等候。” 他绝口不提秦队长之死的具体缘由，直接将之定性为“清除内部隐患”，显然是得到了司徒先生的授意，或者说，这是司徒先生在当前形势下不得不做出的妥协和定性。 凌薇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疲惫与沉痛之色：“季先生过誉。此战虽胜，却折损了秦队长这等谷内栋梁，凌薇心中甚是不安。只因秦队长临阵妄动，意图私吞军械，并围攻我等，不得已才……还请谷主与先生明察。”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抛出，占据道德和法理制高点。 季先生嘴角微微抽搐，连忙道：“凌长老不必自责，事情缘由，吴昊已通过飞鸽传书大致禀明。秦寿利欲熏心，背叛谷规，死有余辜。凌长老当机立断，维护谷内团结与大局，有功无过！” 两人一番虚与委蛇，并肩前往议事厅。 议事厅内，司徒先生端坐主位，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两侧坐着谷内其余几位颇有分量的头目，见到凌薇进来，目光各异，有惊疑，有忌惮，也有几分讨好。 凌薇将战况和处置方式再次禀报，重点强调了缴获军械之精良，以及秦队长“叛逆”行为的“证据”。 司徒先生静静听完，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秦寿辜负老夫信任，罪有应得。凌长老临危不乱，力挽狂澜，保全物资，稳定军心，功莫大焉。自即日起，原秦寿所部，皆由凌长老统辖整编。另，擢升凌薇为隐鳞谷副谷主，总揽谷内军务、防务，一应人员调配、物资分配，皆可先行后奏！” 副谷主！总揽军务防务！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就连季先生眼中都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愕然。 这个提拔速度太快了！权力也太大了！ 这几乎是将隐鳞谷一半的权柄交给了凌薇！ 凌薇心中也是凛然。 司徒先生这一手，既是重赏，也是将她彻底架在火上烤！ 看似赋予极大信任和权力，实则是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吸引所有内部矛盾的火力，同时也让她再无退路，必须死心塌地为隐鳞谷的“大业”卖命。 好一招阳谋！ 凌薇立刻起身，单膝跪地，声音带着一丝激动的颤抖：“谷主信重，凌薇惶恐！必当竭尽全力，整军经武，以报谷主知遇之恩，助我隐鳞谷成就大业！” 她没有推辞，此刻推辞反而显得虚伪和心怀异志。 “好！起来吧。”司徒先生虚扶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有你相助，老夫如虎添翼。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整编队伍，消化此次所得，为下一步行动做好准备。” “凌薇明白！” 会议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凌薇正式跻身隐鳞谷核心权力层，但脚下的路，却仿佛铺满了荆棘和陷阱。 回到新分配的、更为宽敞的副谷主居所，凌薇屏退左右，只留下石头守在门外。 她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隐鳞谷的夜景，手中摩挲着那枚冰冷的令牌。 副谷主之位，是机遇，也是囚笼。 司徒先生用权势捆绑她，而她，何尝不能利用这权势，来反制这盘棋 侯三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朔风城的命运未知。 但无论朔风城能否守住，她与司徒先生、与幽冥阁，终有一战。 现在，她需要利用这副谷主的身份，更快地摸清隐鳞谷的所有底细，找出幽冥阁更深层次的渗透，并暗中积蓄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 “火凤燎原”凌薇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火焰，“那就看看，最后被这火焰焚烧殆尽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