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坚壁清野，以智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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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日击退北狄进攻，铁壁关内士气虽振，但赵擎天与石头等将领心头依旧沉重。 关墙下狄兵的尸体堆积如山，但守军的伤亡同样触目惊心，箭矢、滚木等消耗巨大，而北狄的五万大军，主力尚未真正投入攻城。 “不能如此被动消耗下去。”赵擎天指着关外连绵的北狄营帐，眉头紧锁，“狄人骑兵众多，擅长野战，如今下马攻城，虽非其长，但仗着人多，不计伤亡地猛攻，我们迟早会被拖垮。” 石头挠了挠头，他虽然勇猛，也知形势严峻：“谷主之前吩咐过，守城不能只靠硬扛，要动脑子。俺们是不是可以……像昨天那样，再多搞几次偷袭” “偷袭可一不可再。”赵擎天摇头，“狄人吃了亏，必有防备。而且，我们骑兵数量远逊于敌，出关风险太大。” 就在这时，凌薇从后方发来的密信到了。 信中除了询问战况、勉励将士外，还附上了几条具体的建议： “其一，狄人远来，粮草补给为其命脉。可派小股精锐，多备火种，趁夜绕至关外，袭扰其粮道，焚其草料，不必恋战，一击即走，使其后勤不宁。” “其二，狄人部落混杂，并非铁板一块。可将于关下俘获或斩获的狄兵首级、旗帜，择其不同部落者，用强弩射入狄营，辅以谣言，称某部怯战、某部伤亡惨重欲退，或可引发其内部猜忌。” “其三，关前地势，可再加以利用。于夜间，派人在关前险要处、狄人必经之路上，多挖陷马坑，布设铁蒺藜，并真假虚设旌旗，以为疑兵，延缓其进攻速度，消耗其士气。” “其四，坚守之余，可示敌以弱。择其猛攻之时，故意让出部分无关紧要的外围矮墙，诱敌深入，再以弓弩、伏兵歼之。” 赵擎天与石头看完，眼中皆是一亮。 凌薇这几条计策，并非奇谋，却极为务实，直指北狄弱点，充分利用了守城方的地利与信息优势。 “凌谷主真乃女中诸葛！”赵擎天赞叹不已，立刻与石头商议执行。 当夜，侯三派来的几名擅长潜行、刺探的好手，便带着一队黑水军斥候，悄无声息地摸出关去，专找北狄运输队伍下手。 他们并不与护卫硬拼，只是远远地用火箭射击粮车，或者焚烧临时堆放的草料，得手后立刻远遁。 一连数夜，北狄后方多处起火，虽未造成毁灭性打击，却让狄兵人心惶惶，后勤压力大增。 同时，关墙上守军按照凌薇之计，将斩获的、属于不同部落的狄兵首级和破损旗帜，用床弩奋力射入北狄大营。 狄营之中，看着熟悉的族人首级和象征部落荣耀的旗帜被敌人如此羞辱性地抛回，各部首领脸色难看，士兵之间也开始流传起各种不利于团结的流言蜚语。 关前，陷马坑、铁蒺藜密布，真真假假的旌旗在夜风中摇曳，让北狄骑兵冲锋时多了许多顾忌，速度大减，成了守军弓弩的活靶子。 而当北狄发起新一轮猛攻，付出巨大代价终于占据一段外围矮墙，以为突破在即时，等待他们的却是来自两侧和后方更加密集的箭雨滚石，以及石头亲自带领的、养精蓄锐已久的精锐反扑！ 突入的狄兵被关门打狗，几乎全军覆没。 凌薇的计策一条条实施下来，效果显着。 北狄的攻势虽然依旧猛烈，却不再像首日那般顺畅，伤亡比例开始向有利于守军的方向倾斜。 铁壁关就像一颗坚硬的钉子，牢牢钉在北狄南下的道路上，让其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北狄王帐中，大汗勃尔斤气得摔碎了心爱的金碗。 “废物！都是废物！数万大军，竟拿不下一个小小的铁壁关！赵擎天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狡诈！”他咆哮着，目光扫过帐下噤若寒蝉的各部首领。 一名身着萨满服饰的老者缓缓开口：“大汗息怒。守军之中，似乎有高人指点。据探子回报，隐鳞谷主凌薇，虽未亲至前线，但其麾下猛将石头在此，诸多诡计，恐怕皆出自此女之手。” “凌薇……”勃尔斤眼中闪过浓烈的杀意，“又是这个女人！先是搅乱北疆，如今又阻我大军！不除此女，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沉吟片刻，下令道：“传令下去，暂停全力攻城！派人去联系那些还在观望的北疆势力，还有……那个一直想跟我们做交易的‘幽冥阁’！告诉他们，谁能取来凌薇的人头，或者打开铁壁关，本王赏金万两，草场千里！” 他要用利益，撬动北疆内部的裂痕。 与此同时，隐鳞谷内，凌薇也收到了前线传来的好消息。 但她并未放松，反而更加警惕。 “狄人攻势受挫，必生他计。”她对季容和侯三道，“勃尔斤不是莽夫，他不会一直跟我们耗在铁壁关下。可能会分兵绕道，也可能……会想办法从内部瓦解我们。” 她立刻下令：“侯三，加派人手，监控北疆所有势力动向，尤其是那些之前态度暧昧的。同时，严密排查谷内及附属城镇，防止狄人或幽冥阁细作混入煽动、破坏。” “季容，安抚流民，稳定物价的工作不能停。越是战时，越要让民众看到希望，感受到秩序。将我们击退狄人进攻、稳守铁壁关的消息广为传播，提振民心士气。” 安排完这些，凌薇独自站在沙盘前，推演着北狄可能采取的行动。 分兵绕道……会从哪里走东部山区还是西面的荒漠 她目光落在沙盘上一处名为“乌鸦岭”的险峻山道上。 那里地势复杂，大军难行，但小股精锐翻越并非不可能。 若北狄派出一支奇兵，从此处潜入，直扑隐鳞谷腹地…… “来人！”凌薇眼中寒光一闪，“传令给驻守乌鸦岭方向的第三民兵团，加倍警戒！多设岗哨暗卡！再调一队墨家弟子过去，协助他们布置机关陷阱！” 她必须考虑到所有可能。 战争的阴云依旧笼罩北疆，但铁壁关的坚守，如同黑暗中的一座灯塔，给无数惶恐的北疆人带来了希望。 而凌薇的名字，也随着一次次捷报和巧妙计策，从一方豪强，逐渐转变为北疆的“守护者”象征。 然而，凌薇深知，名声越盛，责任越大，觊觎和危险也越多。 她站在窗前，望着北方，仿佛能听到铁壁关外的战鼓与厮杀。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还有多少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