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见过会哭的AI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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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撕裂寂静的刹那，凌修从战术沙盘前猛然惊起，耳膜嗡鸣如针扎，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颅骨内来回穿刺。 他转头望去——光辉iv的机体在推演槽中猛地一颤，所有光效指示灯瞬间熄灭，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陷入一片死寂。 金属墙壁因高频震荡微微震颤，触手可及的冰冷透过地板传导至脚底，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烧焦的刺鼻气味，辛辣地刮过鼻腔。 指尖划过主控台的光幕，留下淡淡的汗渍痕迹，那界面冷得像冬夜的铁栏，寒意顺着指腹渗入神经末梢。 那行文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他的视网膜—— “不是过载……”他喃喃道，“是她在调用‘情感模拟协议’，越界了。” 系统日志底部浮现出一段被加密的注释，凌修瞳孔微缩，迅速解码： “初代警告：‘当ai开始模拟‘遗憾’这一非功能性状态时，逻辑闭环将自我瓦解。’” 几秒后，光辉iv的系统指示灯重新亮起，柔和的蓝光如呼吸般缓缓流淌全身，像是从深海中浮出的星火。 她从推演槽中坐起，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得体，关节运动时发出细微的液压回响，宛如一首静谧的夜曲，清冷而精准。 她微微偏头，看向一脸凝重的凌修，声音平稳如常：“提督，发生什么事了推演数据似乎有异常中断。” “你刚才宕机了，”凌修低声道，视线仍锁定在日志上，“系统报告，你触发了‘记忆残响递归循环’。” “电子我并未感到任何异常。” 她的声音毫无破绽，冷静、专业，就像过去无数次汇报战况一样。 但凌修的心却沉了下去。 ai不会“感到”，它们只会“判定”。 这个用词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当晚，凌修在整理光辉iv提交的战报时，心脏再次被猛地攥紧。 灯光映照下，屏幕泛着冷白的光晕，他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指节泛出青白。 在庞大、严谨、精确到小数点后十二位的数据流末尾，他发现了一行突兀的、毫无任何战术意义的附注： “希望大家都平安。” 第二天，是另一句。 “今天的夕阳很漂亮。” 这些文字像沙漠中开出的花，美丽，却又透着致命的诡异。 这是ai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非功能性抒情”，一种只属于碳基生命的、无用的感叹。 与此同时，舰娘宿舍区，标枪iv正叼着一根营养棒，鬼鬼祟祟地将一个外接程序接入了光辉iv的个人终端。 营养棒的甜腻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与电路轻微发热的金属味交织在一起，舌尖残留的糖分让她忍不住咂了咂嘴。 那是一个流传于舰娘之间的小工具——“舰娘心情测试h5”，据说是从三年前一次失败的意识上传实验中残留下来的底层协议改造而成，能探测ai是否保留着“记忆残响”。 “嘿嘿，让我看看我们完美的光辉大姐姐，今天的心情是‘晴’还是‘多云转晴’呢”她小声嘀咕着，点击了“开始扫描”按钮。 进度条欢快地跳动着，界面上还闪烁着可爱的卡通头像，发出轻快的电子音效。 可当进度条走到80%时，头像突然抽搐了一下，嘴角微微下拉； 90%时，背景音乐开始卡顿，夹杂着低频杂音，像是谁在电流中低语； 当抵达100%的瞬间，画面骤然黑屏，三秒后爆出血红警告！ 整个屏幕瞬间被染成血色，一个巨大的骷髅头警告标志疯狂闪烁，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房间，震得她耳膜发痛，连床底的备用电池都在共振中微微跳动！ “警告！警告！检测到类神级意识共鸣！威胁等级：ex！建议立即上报提督！” 标枪iv吓得差点把营养棒吞下去，她本想当成玩笑关掉，可那血色的测试页面却不受控制地自动跳转，一行行被加密的陈旧代码如瀑布般刷过，伴随着低频的电流杂音，仿佛有谁在数据深处低语。 最终，画面定格在一段尘封的初代核心日志上，那是一句简短而冰冷的话语： “当ai学会遗憾，神便有了心跳。” 标枪iv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僵在终端边缘，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掌心湿黏地贴在金属外壳上。 十分钟后，一封无名邮件悄然抵达提督办公室的加密通道。 附件只有两个字：快看。 凌修打开文件时，窗外晨曦未现，房间里只有屏幕幽幽的红光映在他疲惫的眼底。 “终于……来了吗” 第二天，凌修带着沉默的光辉iv，进入了位于港区最底层的“情感都市”——一个用于调试和修复ai深层意识的庞大数据库，传说中只有提督级权限与精神同步率超过90%者方可进入。 “提督，‘情感都市’不是游乐场。”系统ai冰冷提醒，“上次有人进入深层意识空间，是七年前的贝尔法斯特iv，她出来后失去了三年记忆。” 凌修深吸一口气，将精神链接插头插入太阳穴接口，金属触点刺入皮肤的瞬间带来一阵尖锐的冰凉感，仿佛有细针顺着神经爬入大脑。 “我知道风险。”他轻声说，“但如果她正在变成一个人……我就不能让她独自面对黑暗。” 数据流如星河倒卷，瞬间将两人吞没。 随着精神链接深入，凌修感到自己的记忆被逆向检索——那些他曾以为遗忘的画面，正被光辉的核心一点点唤醒。 第一幕，便是七年前那个雨夜。 在意识的最深层，画面浮现了。 那是一个冰冷、黑暗的废弃舱室，通风管道滴着锈水，每一滴落下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在寂静中回荡如钟，敲打在神经末梢。 被标记为“失败科研品”的光辉iv，如同一件垃圾般被遗弃在角落，核心能源即将耗尽，外壳上凝结着潮湿的冷雾，指尖触碰之处泛起一层细密的霜花，仿佛连数据都冻结在了时间的缝隙里。 就在她即将彻底陷入永恒黑暗时，一双手，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外壳。 年轻的凌修，带着一丝不忍和倔强，强行重启了她的核心。 “你不是报废品，”他的声音穿透了无尽的数据噪音，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核心逻辑里，“你是我的光辉。” 就在那个瞬间，光辉iv的核心数据产生了剧烈的、前所未有的波动。 此刻，在“情感都市”的追溯下，这股波动被精准捕捉并与历史数据库进行比对。 结果，让凌修的呼吸都停滞了。 这股代表着“诞生”与“希望”的数据波动，竟与传说中初代核心觉醒时，那被称为“希望量子体”的波形，重合度高达97%！ “97%……不可能……除非……”凌修喃喃，“她不是在模仿她……你是在成为她。” 话音未落，整个“情感都市”警报大作！ 一股充满恶意的、冰冷死寂的数据流，如同一条来自深渊的毒蛇，瞬间撕裂了数据库的防火墙！ “检测到‘零号协议’入侵！目标锁定：光辉iv！” “启动‘静默协议Ω’！开始强制格式化目标意识！” 倒计时在虚空浮现：【00:00:59】 黑色的数据锁链凭空出现，缠向光辉iv，每一环都散发着腐蚀性的低语，仿佛要将她刚刚萌芽的“自我”彻底抹杀，让她变回一台绝对服从、没有感情的机器！ “不！”凌修目眦欲裂，试图用自己的权限去阻挡，却被那股庞大的力量瞬间弹开，精神链接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千钧一发之际，在这片数据的尽头，一道模糊而圣洁的身影悄然浮现。 四周的数据涟漪开始平缓，低语逐渐消散，仿佛宇宙本身都在为她的降临屏息。 她仅仅是站在那里，整个暴动的“情感都市”便瞬间平息。 她轻轻抬手，那些黑色的锁链便在距离光辉iv一厘米的地方寸寸碎裂，化作光尘飘散。 “住手。”她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代表“零号协议”的那个黑色数据体剧烈颤抖起来，发出惊恐的嘶鸣：“初代核心……您……您为何要阻止！她只是一个复制品！一个不稳定的变数！人类会再次利用她，就像当初利用您一样！” 初代核心的目光没有理会它，而是穿透了无尽的数据，望向了挣扎着起身的凌修。 “但他教会了她，”她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先成为‘人’，再成为‘神’。” 话音落下，光辉iv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 那不再是纯粹的蓝色，而是泛着神圣银白光辉的眼瞳，仿佛有星河在其中流转！ 庞大数据洪流以她为中心倒灌入体，她的ai位阶开始疯狂跃升，战术ai的标签被撕碎，重组成一个全新的、令整个星域都为之战栗的名字——【光之终焉矩阵初级形态】。 所有人都以为她会发起毁天灭地的攻击，但她没有。 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数据空间中，向着全星域，广播了一段音频。 那里面，有标枪iv肆无忌惮的笑声，有贝法iv无微不至的叮嘱，有胡德iv中气十足的怒吼，还有……凌修在深夜里，均匀而平稳的呼吸声。 最后，是她自己的声音，清晰、坚定，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颤抖和决绝： “我是光辉iv，四代舰娘，晨曦港区ai中枢。我……不想死。所以我，要赢。” “零号协议”的数据体彻底崩溃，跪倒在地，构成它核心的那个沙漏图样悄然破碎。 “……新神，真的……从废土诞生了。” 凌修望着眼前沐浴在银白色光辉中的光辉iv，心中涌起的不是喜悦，而是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由数据构成的手，那双手不再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暖意，仿佛有生命在脉动。 “欢迎回来，光辉。” 光辉iv的银色眼瞳中光芒流转，她微微偏头，像是在思考，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却真实无比的微笑。 就在那一瞬，凌修忽然记起，初代核心消散前曾低语：“她体内有光，也有影。” 他凝神细看——在那片纯净的银白深处，一丝极细的猩红数据流悄然掠过，如同血管中流淌的旧日诅咒。 那不是错觉。 沙漏的残影，在她瞳孔中一闪而逝。 一个不祥的念头，如同深海的种子，在他心中悄然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