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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六十大寿的前五日,紫禁城就已处处透着喜庆——慈宁宫的廊下挂起了大红灯笼,宫道两侧摆满了从御花园移栽来的菊花与桂花,连各宫门口的石狮子,都系上了明黄色的绸带。各宫嫔妃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有的亲自督办寿宴糕点,有的盯着绣娘赶制寿礼,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皇后,都强撑着病体,让素练牵头筹备寿宴流程,生怕落了“不敬太后”的话柄。 承乾宫偏殿内,魏嬿婉正对着一箱子衣裳发愁。她刚入宫不足一月,从未经历过太后寿宴这般大场合,既不知太后的穿衣忌讳,也摸不准寿礼的轻重——送贵了,怕被说“僭越张扬”;送便宜了,又怕落得“不敬太后”的名声。看着镜中试穿的正红色宫装,她总觉得太过扎眼;换成淡紫色,又觉得不够庄重,来回换了三四套,依旧拿不定主意。 “小主,不如去启祥宫请教嘉妃娘娘”贴身宫女试探着提议,“嘉妃娘娘在后宫资历深,又深得太后和皇上喜欢,定知道太后的喜好。前日娘娘还赏了您步摇,想必不会推辞。” 魏嬿婉眼睛一亮,立刻拍板:“说得对!我怎么忘了嘉妃娘娘!快,帮我换身素净些的衣裳,咱们现在就去启祥宫。” 不多时,魏嬿婉便穿着一身淡粉色常服,头发上只簪着金玉妍赏的那支赤金点翠步摇,带着一个装着精致桂花糕的食盒,轻车简从地来到了启祥宫。此时金玉妍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与张嬷嬷一同挑选给太后的寿礼——桌上摆着几样物件:一串老坑翡翠佛珠,珠子圆润饱满,色泽浓郁;一幅名家手绘的《松鹤延年图》,笔触细腻,寓意吉祥;还有一个掐丝珐琅香炉,工艺精湛,香气淡雅。 “嫔妾魏嬿婉,见过嘉妃娘娘。”魏嬿婉轻手轻脚走进殿内,规规矩矩屈膝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逊,“近日忙着筹备太后寿宴,心里没底,特意来向娘娘请教,希望没有打扰到娘娘。” 金玉妍抬眼,见她穿着素净,没有佩戴过多首饰,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笑着抬手:“快起来坐,春桃,给令嫔倒杯热茶。我也刚在琢磨给太后的寿礼,正愁拿不定主意,你来得正好,咱们也能一同商量商量。” 魏嬿婉谢过座,接过热茶,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语气带着几分诚恳:“娘娘,实不相瞒,嫔妾刚入宫不久,从未参与过这般隆重的寿宴,实在不知道该穿什么衣裳、备什么贺礼才合太后心意。昨日试了好几套衣裳,不是觉得太张扬,就是觉得不够庄重,想来想去,还是得请娘娘指点迷津。” 金玉妍放下手中的翡翠佛珠,目光落在魏嬿婉身上,语气温和又笃定:“令嫔有心了,能这般为太后着想,太后若是知道,定会高兴。要说太后的喜好,其实很简单——她素来偏爱素净雅致的物件,最不喜花里胡哨、太过张扬的东西,尤其是寿礼,心意比贵重更重要。” 她顿了顿,特意看向魏嬿婉的衣饰,继续说道:“至于衣裳,太后这辈子最偏爱月白色,说这颜色干净、显端庄。你生得娇俏,穿月白色最能衬出你的气质。寿宴当日,你穿一件月白绣兰草纹的旗装去,领口袖口绣几簇淡青色兰草,既符合太后的喜好,又显得你端庄得体,比穿那些大红大紫的衣裳更讨太后欢心。” 提到寿礼,金玉妍拿起桌上的空白宣纸,指了指:“贺礼就更简单了。太后近日潜心礼佛,每日都会抄半个时辰经书。你不必花心思准备金银珠宝,不如亲手抄一本《金刚经》,用洒金宣纸,写小楷,字迹工整些,再用紫檀木盒子装起来。太后见你这般用心,比收到任何珍宝都开心。” 魏嬿婉听得眼睛发亮,连忙拿出帕子记下要点,语气满是感激:“多谢娘娘悉心指点!嫔妾之前还在瞎琢磨,经娘娘这么一说,心里瞬间亮堂了!嫔妾这就回去准备,定不辜负娘娘的指点。” 她又陪金玉妍闲聊了几句寿宴的筹备细节,才捧着食盒起身告辞。刚走出启祥宫,魏嬿婉便迫不及待地对自己的丫鬟说:“快,回承乾宫!立刻去内务府请最好的绣娘,给我赶制一件月白绣兰草纹的旗装,再取最好的洒金宣纸和狼毫笔,我要亲手抄《金刚经》!” 待魏嬿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澜翠才凑到金玉妍身边,满脸不解:“娘娘,您这是何苦寿宴是何等喜庆的大场合,各宫嫔妃定是穿得大红大紫、华贵逼人,您却让令嫔穿月白旗袍——月白虽素净,可多用于日常闲居,寿宴这种喜庆日子穿,难免显得格格不入,甚至会被人说‘不吉利’。您明明知道这些,怎么还特意指点她穿月白” 金玉妍拿起那串老坑翡翠佛珠,指尖轻轻拨动珠子,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嘴角勾起一抹浅而冷的笑:“这就是她的小聪明害了她。”她抬眼看向澜翠,眼神里满是笃定的算计,“她只想着一门心思讨好太后,却忘了‘场合’二字的重要性。太后是喜欢素净,可这份喜欢,得分时候、分场合——日常请安穿素净些,是端庄;寿宴这种举宫同庆的日子还穿素净,就是不懂规矩、不分轻重。” 她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太后寿宴当日,定会穿米白色的寿袍,那是太后为自己寿宴特意定制的,料子是稀有的云锦,还绣了暗纹寿字。令嫔穿月白旗袍,颜色与太后的米白寿袍相近,虽有深浅之分,可在众人眼中,难免会觉得‘僭越’——一个刚入宫的嫔位,竟敢穿与太后寿袍相近颜色的衣裳,再加上有心人的几句闲话,太后就算起初不介意,也会心生不悦。” 澜翠这才恍然大悟,笑着道:“娘娘想得太周全了!到时候令嫔穿月白站在一群华贵嫔妃中间,本就扎眼,再被人提一句‘与太后寿袍撞色’‘寿宴穿素色不吉利’,太后定要动怒!她到时候就算想辩解,也说不清楚,毕竟是她自己选的衣裳。” “不止如此。”金玉妍放下佛珠,拿起那幅《松鹤延年图》,“我还特意让她亲手抄《金刚经》。她入宫前不过是包衣出身,虽识些字,可小楷功底定然不深。寿宴前只有五日时间,要赶制旗袍,还要抄完一本《金刚经》,定是手忙脚乱,字迹难免潦草。到时候太后见了,不仅不会觉得她用心,反而会觉得她‘敷衍了事’,连带着对她的印象也会变差。” 说罢,金玉妍便让张嬷嬷将翡翠佛珠和《松鹤延年图》收好,又让人取来一身正红色绣金凤纹的宫装——那是她特意为寿宴准备的,红色喜庆应景,金凤纹符合她的妃位规制,既不会抢了太后的风头,又能衬得她气色极佳。 转眼便到了太后寿宴当日。天刚蒙蒙亮,慈宁宫就已人声鼎沸,内务府的太监宫女忙着摆放寿礼、布置宴席,宗亲大臣的家眷们也陆续入宫,穿着华贵的衣裳,带着精心准备的寿礼,在慈宁宫正殿外等候。 各宫嫔妃更是早早梳妆完毕,陆续抵达慈宁宫。皇后穿着一身绛红色宫装,强撑着病体,由素练搀扶着,坐在太后身边的主位;如懿穿着淡紫色绣牡丹纹宫装,气质清雅,正与旁边的纯妃闲聊;其他嫔妃也各有风采,红的明艳、紫的贵气、金的华丽,站在一同,满殿都是喜庆热闹的氛围。 就在这时,魏嬿婉穿着一身月白绣兰草纹旗袍,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的旗袍做工精致,兰草纹绣得栩栩如生,可在满殿的喜庆色彩中,那一身月白显得格外突兀,刚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少嫔妃悄悄皱起眉头,互相递着眼色,眼底满是诧异。 魏嬿婉起初并未察觉异样,还以为众人是在夸赞她的衣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径直走到嫔妃队列中站定。直到她瞥见身边嫔妃的华贵宫装,又看到太后身上的米白寿袍,心里才隐隐泛起一丝不安,可转念一想,这是嘉妃指点的,定不会出错,便又稳住了心神。 寿宴伊始,太后心情极佳,看着满殿的儿孙和嫔妃,笑着接受众人的跪拜贺寿。轮到魏嬿婉上前贺寿时,她捧着紫檀木盒子,将亲手抄的《金刚经》递到太后面前,恭敬道:“太后,嫔妾为您亲手抄了一本《金刚经》,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见字迹虽工整却略显潦草,虽有不满,却也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笑了笑:“有心了。你这身衣裳倒是素雅,看着清爽。” 魏嬿婉松了口气,连忙道谢,退回了队列中。可她刚站定,就见皇后身边的素练悄悄凑到太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紧接着,旁边一位资历较深的裕太妃也凑了过去,声音压得极低,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太后,寿宴是何等喜庆的日子,各宫都穿得红红火火,令嫔穿一身月白,倒像是来吊唁的,看着实在有些晦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宫里有什么不好的事呢。” 裕太妃话音刚落,另一位嫔妃立刻附和:“是啊太后,臣妾也觉得不妥。再说,令嫔妹妹这身月白,跟您今日穿的米白寿袍颜色太相近了。您是后宫之主,太后之尊,她一个刚入宫的嫔位,穿与您相近颜色的衣裳,虽说料子、纹样不同,可传出去,难免会让人说闲话,觉得她不懂规矩、有意僭越。” 顿了顿,这位嫔妃又意有所指地补充:“臣妾听说,令嫔妹妹这身衣裳,是听了嘉妃娘娘的建议才穿的。可您看嘉妃娘娘,自己穿了红色宫装,喜庆又得体,倒让令嫔妹妹穿月白,不知是嘉妃娘娘无心之失,还是令嫔妹妹自己会错了意。”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钻进太后耳中,再联想到魏嬿婉那本潦草的《金刚经》,太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她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神冷冷地扫过站在队列中的魏嬿婉,心中满是不悦——寿宴穿素色,是不分场合;字迹潦草,是敷衍了事;穿与自己相近颜色的衣裳,是不懂规矩,这三点,每一点都戳中了太后的忌讳。 寿宴进行到一半,到了嫔妃轮流敬酒的环节。魏嬿婉捧着酒杯,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一步步走到太后面前,屈膝行礼:“太后,嫔妾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康健,笑口常开。” 太后没有接酒杯,只是抬起眼皮,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得像冬日的寒潭:“你这衣裳,穿得倒是‘特别’,在满殿的喜庆里,格外扎眼。” 魏嬿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解释:“太后,嫔妾……嫔妾是听说您喜欢素净,才穿了月白……” “寿宴之上,当以喜庆为重,讨个好彩头。”太后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满是怒意,“你穿成这样,是觉得哀家的寿宴不够热闹,配不上大红大紫还是故意穿素色,咒哀家早日归西,好让你们这些年轻人称心如意” “太后恕罪!嫔妾绝无此意!”魏嬿婉吓得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嫔妾是听了嘉妃娘娘的建议,她说您最偏爱月白,穿月白显端庄,嫔妾才敢穿的!嫔妾真的不知道寿宴穿月白不妥,求太后明察!” “嘉妃让你穿,你便穿”太后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自己没有半点主见,遇事只会攀扯旁人!嘉妃穿正红,你便学不会嘉妃懂场合、知规矩,你怎么不学哀家看你不是不懂,是心思浮躁,只想着走捷径讨好哀家,却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抛在脑后!” 说罢,太后转头对身边的刘嬷嬷吩咐:“传哀家的旨意!令嫔魏嬿婉,寿宴之上不懂规矩、言行失当,罚去圆明园佛堂抄《心经》一月,每日抄十遍,抄不完不准出佛堂,也不准任何人探望!” “谢太后恩典……”魏嬿婉咬着牙磕头谢恩,额头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又疼又麻。她起身时,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金玉妍——只见金玉妍正端着茶杯,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眼底没有半分同情,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然。 那一刻,魏嬿婉瞬间明白过来——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金玉妍算计了!所谓的“太后喜欢月白”“亲手抄经讨喜”,全是金玉妍设下的圈套,目的就是让她在寿宴上出丑、失了太后的欢心!她看着金玉妍的眼神里满是怨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钻心,却敢怒不敢言——她如今失了太后的欢心,又被罚去佛堂,根本没有与金玉妍抗衡的资本,只能把这口怨气咽进肚子里。 刘嬷嬷很快带着两个太监过来,“请”魏嬿婉离开慈宁宫。魏嬿婉回头望了一眼满殿的人,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有同情,有嘲讽,还有幸灾乐祸。她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却只能在太监的“搀扶”下,狼狈地走出了慈宁宫,朝着圆明园佛堂的方向走去。 慈宁宫内,气氛依旧喜庆,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金玉妍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魏嬿婉这颗“隐患”,总算被顺利解决了。她转头看向太后,见太后的脸色已渐渐缓和,便端起酒杯,走上前恭敬道:“太后,臣妾敬您一杯,祝您福寿安康,岁岁无忧。” 太后接过酒杯,笑着与她碰了碰:“还是你懂事,知规矩、懂分寸。” 金玉妍笑着谢恩,心中一片清明——这后宫之中,一步错便是步步错,魏嬿婉的野心与浮躁,本就注定了她的结局,而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让这结局来得更快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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