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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的内殿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窗外的暮色渐浓,只有一盏琉璃灯悬在床榻上方,昏黄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病榻上的富察皇后。金玉妍坐在床边的锦凳上,手中捧着一个白玉碗,碗里盛着温热的燕窝,她正用银勺舀起一勺,轻轻吹凉后,递到皇后唇边。 “娘娘,慢点喝,小心烫。”金玉妍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底满是“关切”,与往日的锐利判若两人。她一边喂皇后燕窝,一边状似无意地聊起后宫琐事,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寻常姐妹闲谈。 皇后虚弱地张开嘴,咽下燕窝,喉咙里传来一阵干涩的痒意,忍不住轻咳了两声。素练连忙上前,轻轻帮她顺了顺后背,递上一杯温水。 金玉妍等皇后缓过劲来,才又舀起一勺燕窝,慢悠悠地开口:“娘娘,您安心养病,后宫的事有娴妃姐姐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条,您不必太过操心。”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只是昨日臣妾去内务府核对份例,无意间听说,姐姐把您之前定下的江南绸缎供应商给换了,说是原来的供应商价格太贵,如今国库需节俭用度,便换了一家价格便宜的。” 皇后闻言,原本微闭的眼睛缓缓睁开,眉头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她虽卧病在床,无法亲自打理后宫,但后宫的重要事宜,尤其是涉及到份例、供应商这类关乎体面的事,向来是她亲自定夺。如懿擅自更换她定下的供应商,即便理由是“节俭”,也让她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心中难免有些芥蒂。 金玉妍将皇后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暗喜——鱼儿上钩了。她要的就是让皇后对如懿心生不满,而这份不满,正是她挑拨离间的最好筹码。 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喂皇后燕窝,待喂完最后一口,便放下白玉碗,拿起一旁的帕子,轻轻帮皇后擦了擦嘴角。随后,她故意抬手,装作整理鬓边发簪的模样,指尖微微一松,只听“叮”的一声轻响,一支赤金点翠的发簪掉落在皇后的枕边,恰好落在皇后的手旁。 “哎呀!”金玉妍故作惊慌地低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捡,脸上满是“懊恼”,“真是抱歉,娘娘,方才喂您燕窝,手一滑,竟不小心碰掉了发簪。” 素练也连忙上前帮忙,当她看清那支发簪的模样时,脸色瞬间大变——那支发簪是赤金打造,簪头雕刻着一朵精致的玉兰花,而玉兰花的花瓣内侧,竟清晰地刻着两个小字:“永珹”。 皇后刚病倒,病情危重,嘉妃就把刻着自己儿子名字的发簪“失手”掉在皇后的枕边,这分明是故意的!在后宫之中,这样的举动寓意着什么,人人心知肚明——这是在咒皇后早死,好让她的儿子永珹取而代之! 素练又惊又怒,看向金玉妍的眼神充满了戒备与敌意,语气带着几分压抑的怒火:“嘉妃娘娘!您怎么能把刻着四阿哥名字的发簪掉在皇后娘娘床边这太不吉利了!您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对病重的娘娘来说,是何等的冒犯吗” 金玉妍脸上的“惊慌”更甚,连忙将发簪攥在手里,对着皇后连连躬身道歉,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与“惶恐”:“皇后娘娘恕罪!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这支发簪是皇上赏赐的,上面刻着永珹的名字,是臣妾平日里最珍视的东西,从不离身。方才实在是手滑,才不小心掉在这里,绝非有意冒犯娘娘,求娘娘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皇后被两人的争执声吵醒,原本虚弱的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开始微微发抖。她缓缓转动眼珠,看向枕边,虽未看清发簪上的字,却也听到了素练的话。素练连忙将发簪递到她眼前,指着上面的“永珹”二字,急声道:“娘娘,您看!嘉妃娘娘的发簪上刻着四阿哥的名字,竟掉在了您的枕边!” 皇后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小字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原本苍白的脸颊因愤怒与惊惧,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她本就因之前永琮差点出事而心有余悸,对金玉妍的手段也早有耳闻,如今金玉妍又这般“失手”,让她不得不怀疑,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金玉妍故意为之! 她看着金玉妍那张写满“委屈”与“惶恐”的脸,只觉得无比虚伪。这个女人,表面上对她恭敬有加,暗地里却藏着如此恶毒的心思,竟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诅咒她,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皇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又开始忍不住咳嗽,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素练连忙上前拍背,焦急地喊道:“娘娘!娘娘您别生气!保重身体啊!” 金玉妍也连忙上前,想要帮忙,却被素练一把推开:“嘉妃娘娘,请您自重!娘娘需要休息,您还是先回去吧!” 皇后咳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她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疲惫与疏离:“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下去吧,本宫想休息了。” 金玉妍知道,皇后心中已经起了疑心,此刻再留下来,只会适得其反。她连忙再次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是,臣妾告退。娘娘好好休息,臣妾改日再来看您。”说罢,便带着澜翠,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内殿。 待金玉妍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殿外,素练立刻转过身,看着皇后,急声道:“娘娘!嘉妃娘娘肯定是故意的!她哪里是手滑,分明是早就计划好的!她就是想咒您,好让四阿哥以后当太子!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皇后闭上眼,没有说话,可握着锦被的手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将锦被攥出了深深的褶皱。她的心中翻涌着愤怒、惊惧与无力——金玉妍手段狠辣,又深得皇上宠信,连永琮都差点栽在她手里。如今她病重卧床,毫无还手之力,若是金玉妍真的要对她和永琮下手,她根本无力反抗。 她缓缓睁开眼,看向一旁熟睡的永琮,小家伙眉头微微蹙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皇后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惊惧——她不怕死,可她怕自己死了之后,永琮会被金玉妍迫害,落得和永琏一样的下场。 “素练,”皇后的声音微弱,却带着几分坚定,“以后,密切盯着嘉妃的一举一动,她和任何人往来,做了什么事,都一一记录下来,不许有半点遗漏。还有,永琮身边,必须时刻留人看守,任何人想要见永琮,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是,奴才明白!”素练连忙应声,眼中满是担忧,“娘娘,您放心,奴才定会好好盯着嘉妃,绝不让她伤害您和小阿哥!”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可心中的不安却丝毫没有消散。她知道,从金玉妍“失手”落簪的那一刻起,她与金玉妍之间,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这边长春宫内因“落簪事件”人心惶惶,皇后对金玉妍心生惊惧,那边承乾宫的魏嬿婉,也没闲着。 自从高曦月病倒,她失去靠山,又被皇上厌弃后,魏嬿婉就一直低调蛰伏。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没有靠山,就等于任人宰割。她曾试图讨好如懿,却被婉言拒绝;想要接近太后,又苦于没有门路。无奈之下,她只能暂时收敛锋芒,每日待在承乾宫,要么抄写经书,要么学习女红,装作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实则暗中观察着后宫的每一丝动静,等待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魏嬿婉发现,高曦月虽因之前的事失了圣宠,身体也一直不好,但毕竟是贵妃,又出身名门,在后宫中仍有几分势力。而且,高曦月素来与金玉妍不和,两人明争暗斗多年,积怨颇深。 一个念头在魏嬿婉心中升起——若是能再次攀附高曦月,借助她的势力对付金玉妍,说不定就能重新获得皇上的关注,在后宫中站稳脚跟。 打定主意后,魏嬿婉便开始想办法接近高曦月。她先是让人送去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和补品,却都被高曦月的宫女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魏嬿婉知道,高曦月因之前晋封被搁置的事,对她心存芥蒂,不肯轻易原谅她。 可她并未放弃,反而更加执着。她深知,想要打动高曦月,光靠送礼物是不够的,必须找到一个能在高曦月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经过一番打探,魏嬿婉得知,高曦月身边的大太监双喜,是她最信任的人,平日里高曦月的饮食起居、宫中琐事,大多由双喜打理。 魏嬿婉心中一动,立刻有了主意。她开始暗中勾搭上双喜,时常让人给双喜送些银子、点心,还有一些男人用的笔墨纸砚、折扇之类的小物件。起初,双喜还对她有所防备,不肯接受她的东西。可魏嬿婉耐心十足,一次次地送,语气也愈发谦卑,只求双喜能在高曦月面前替她美言几句。 “双喜公公,”魏嬿婉的宫女春婵捧着一个锦盒,递到双喜面前,脸上堆着笑容,“这是我们娘娘特意让奴才给您送来的,里面是上好的徽墨和宣纸,还有几两银子,不成敬意。我们娘娘真心想向贵妃娘娘认错,只是一直没机会见到娘娘,还请公公在娘娘面前多说说我们娘娘的好话,让娘娘给我们娘娘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双喜看着锦盒里的银子和笔墨,心中有些动摇。他跟着高曦月多年,虽说是大太监,却也没多少油水。魏嬿婉送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厚礼了。而且,他也知道,高曦月一直恨金玉妍,却苦于身边没有得力的帮手。魏嬿婉虽出身不高,却有些小聪明,若是能拉拢她,说不定真能给金玉妍制造些麻烦。 犹豫了片刻,双喜终于接过锦盒,对春婵道:“你回去告诉令嫔娘娘,她的心意,咱家明白了。咱家会在贵妃娘娘面前替她说说好话,至于娘娘愿不愿意见她,就看娘娘的意思了。”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春婵大喜过望,连忙道谢。 从那以后,双喜便时常在高曦月面前说魏嬿婉的好话。他知道高曦月恨金玉妍,便特意强调魏嬿婉也被金玉妍算计过,对金玉妍心怀怨恨,若是能拉拢魏嬿婉,就能多一个帮手对付金玉妍。 “娘娘,令嫔娘娘知道错了,之前晋封被搁置的事,她也清楚是被嘉妃算计的,心中一直对嘉妃恨得牙痒痒。”双喜一边给高曦月捶腿,一边轻声道,“她真心想跟着娘娘,鞍前马后,绝无二心。您想想,如今嘉妃势头正盛,咱们身边正缺一个得力的帮手。令嫔娘娘有些小聪明,又懂得讨好皇上,若是能让她留在身边,说不定能帮您对付嘉妃,还能帮您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 高曦月靠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咳嗽了几声,才缓缓开口:“她真的知道错了之前她那么急于攀附我,不过是想借着我的势力上位罢了。如今我失了宠,她又何必再来找我” “娘娘,此一时彼一时啊。”双喜道,“令嫔娘娘如今失了靠山,在后宫中举步维艰,若是不找个靠山,迟早会被淘汰。她知道娘娘您的厉害,也知道只有跟着您,才有出路。而且,她对嘉妃的恨意,绝不比您少。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啊。” 高曦月沉默了片刻,心中渐渐动了心思。她确实恨金玉妍,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魏嬿婉虽出身低微,却有野心,也有手段,若是能好好调教,说不定真能成为她对付金玉妍的一把利器。 “也罢,”高曦月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你安排一下,让她今晚悄悄来钟粹宫见我。记住,此事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嘉妃的人。” “是,奴才明白!”双喜心中一喜,连忙应声退下。 当晚,魏嬿婉换上一身素色的衣服,带着春婵,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钟粹宫。钟粹宫的庭院里一片寂静,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透着几分冷清。魏嬿婉跟着双喜走进内殿,看到高曦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形容憔悴,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曾经风光无限的贵妃,如今竟成了这副模样。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魏嬿婉连忙屈膝行礼,语气恭敬。 高曦月缓缓睁开眼,打量着魏嬿婉,见她神色谦卑,眼中满是“愧疚”,便淡淡道:“起来吧。你今日来找我,想说什么” 魏嬿婉站起身,走到床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娘娘,臣妾知道错了!之前臣妾一时糊涂,被嘉妃蒙蔽,做了对不起娘娘的事,害得娘娘被皇上误会,晋封也被搁置。臣妾这些日子,每日都在忏悔,真心想向娘娘认错,求娘娘原谅臣妾这一次!” 她说着,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娘娘,臣妾对天发誓,若是娘娘能原谅臣妾,臣妾定当忠心耿耿地跟着娘娘,鞍前马后,在所不辞!以后,娘娘让臣妾往东,臣妾绝不往西;娘娘让臣妾对付谁,臣妾就对付谁!” 高曦月看着她诚恳的模样,又听着她字字泣血的誓言,心中的芥蒂渐渐消散。她伸出手,示意魏嬿婉起来:“起来吧。既然你真心想跟着我,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魏嬿婉心中大喜,连忙起身,擦了擦眼泪,恭敬地站在一旁:“多谢娘娘!臣妾定不会辜负娘娘的信任!” 高曦月点了点头,语气沉了下来:“你要记住,跟着我,就要守我的规矩。第一,绝对不能背叛我;第二,凡事都要听我的吩咐,不能擅自做主;第三,要帮我对付金玉妍,只要能让她倒霉,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臣妾记住了!”魏嬿婉连忙应声,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她知道,自己终于再次找到了靠山,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 高曦月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你很聪明,也很有野心,这是好事,但也容易惹祸上身。往后,我会教你如何讨好皇上,如何在后宫中立足,如何对付你的敌人。你要好好学,别让我失望。” “是!多谢娘娘栽培!”魏嬿婉连忙躬身道谢,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 当晚,魏嬿婉在钟粹宫待了许久,直到深夜才悄悄离开。高曦月向她传授了许多讨好皇上的技巧,还有后宫争斗的手段,魏嬿婉一一记在心里,只觉得受益匪浅。 走出钟粹宫,夜色正浓,月光洒在宫道上,映出长长的影子。魏嬿婉抬头望向养心殿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金玉妍,你害我失去靠山,被皇上厌弃,这笔账,我迟早会跟你算清楚!这一次,有贵妃娘娘做我的靠山,我一定会重新获得皇上的宠爱,在后宫中站稳脚跟,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对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