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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这份公文连同十几车“犒赏”物资，送到了黑石城。 凌风接到公文，仔细阅罢，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韩文远的心思，他洞若观火。褒奖是假，告诫和试探是真。那点粮草军械，对如今的黑石城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安抚和提醒：我知道你厉害了，但别忘了谁才是上官。 “老拐叔，以我的名义，起草回文。”凌风吩咐道，“语气要恭谨，内容要扎实。首先，感谢韩郡守褒奖和犒赏，黑石城上下感激涕零。其次，详述此次出击之‘不得已’：乃因兀术部屡犯边境，屠戮商旅，威胁城防，为保境安民，方行‘自卫反击’。强调我军伤亡亦重，城防亟待修缮，缴获之牲畜多为填补军需民用之缺口，绝无他意。最后，表达黑石城谨守臣节，唯郡守马首是瞻，定当恪尽职守，拱卫北疆之决心。” 老拐心领神会，这是要“哭穷喊难”，表明立场，消除上官的戒心。他连忙应下，斟酌词句去了。 对于那十几车物资，凌风下令照单全收，登记入库，并让老拐特意安排了一场简单的接收仪式，让韩文远的使者感受到黑石城的“感激”和“恭敬”。 与此同时，凌风并未放松对云州方向的警惕。他密令暗影，加强对云州郡城，尤其是郡守府和与高万山有牵连的残余势力的监控。他要掌握韩文远的真实态度和云州官场的动向。 数日后，韩文远收到了凌风那封措辞恭谨、情真意切却又暗藏机锋的回文，又听闻使者回报黑石城“军民疲惫、城防待修”的景象，以及对自己“恭敬有加”的态度，心中疑虑稍减。看来这凌风，虽桀骜，却并非全然不识时务，眼下仍需倚重其守边。只要其不公然反叛，暂时可维持现状，加以笼络。 一场潜在的政治风波，在凌风沉稳老练的应对下，悄然化解。黑石城赢得了继续发展的宝贵时间，与云州的关系进入了一段微妙的、表面平静的时期。但凌风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依旧涌动。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在任何风浪中屹立不倒。 外部压力稍减，凌风便将更多的精力投向了黑石城最核心的底蕴——那支完全由他掌控、隐藏于砺锋谷中的“砺锋”军，以及关乎未来发展的技术革新。 深夜，砺锋谷深处，戒备森严的核心区域。八百名身披特制哑光黑甲、眼神空洞却煞气凛然的战士，肃立在冰冷的月光下，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经过连续实战的检验和后续的强化训练，这支傀儡军队的配合愈发默契，个体战力也在能量潜移默化的滋养下稳步提升。 凌风静立于点将台上，心神通过无形的心网，细致地感知着每一名“砺锋”战士的状态。经过上次远程奔袭的消耗和补充，他意识到，八百人的规模，应对突发性、高强度的战术任务尚可，但若面对更大规模的战役或需要分兵执行多项任务时，仍显不足。扩编，势在必行。 然而，合格的“兵源”却成了问题。之前转化的大多是罪大恶极的匪首和土豪，如今周边匪患已清，此类来源近乎枯竭。他绝不会考虑将忠诚的伤兵或老兵转化为傀儡，这是他的底线。目光，自然落在了此次突袭秃鲁花营地俘获的那些兀术部战俘身上。这些战俘中，不乏凶残暴戾、手上沾满无辜百姓鲜血之徒。 “暗影，将此次俘获的兀术战俘，逐一严加审讯。重点查明其过往罪行，凡有屠戮平民、虐杀俘虏、奸淫掳掠等劣迹者，单独关押，登记造册。”凌风对肃立一旁的暗影指挥官下令，声音冰冷，“这些人，死有余辜。与其浪费粮食关押，或放归后继续为恶，不如……物尽其用，充作砺锋军新的‘材料’。” “遵命！”暗影指挥官毫无波澜地应道。很快，一份名单送到了凌风手中，上面罗列了近百名罪行累累、民愤极大的战俘。 数日后，砺锋谷核心区域的转化密室内，第一批筛选出的十名兀术战俘被押解进来。他们大多面目狰狞，身上带着血债，即便沦为阶下囚，眼中仍闪烁着凶光和不驯。 凌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对于这些渣滓，他心中没有丝毫怜悯。转化仪式再次启动，磅礴的精神力量混合着灵泉能量，如同巨锤般轰击着他们的意识，强行抹去其原有的凶残人格，植入绝对忠诚的子体核心。惨嚎声在密室内回荡，但很快便归于死寂。当这些战俘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服从和空洞。 一批接一批，近百名恶贯满盈的战俘被陆续转化，编入砺锋军序列。这支黑暗军团的数量，悄然突破至九百人。新转化的傀儡士兵，继承了原身强健的体魄和部分战斗本能，经过能量淬炼和统一训练后，迅速融入了整体的作战体系。凌风通过心网能感觉到，砺锋军的煞气更重，可调用的力量也更强了一分。 与此同时，凌风对技术发展的引导也未曾停歇。匠作区在水力应用上取得的成功，极大地激发了工匠们的创造力。这一日，周耐火兴冲冲地跑来求见，带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城主！您看这个！”周耐火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几片透明度极高、几乎看不到气泡和杂质、且厚度均匀的平板玻璃！虽然面积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但品质远超之前的所有产品。 “这是……如何制成的”凌风拿起一片，对着灯光看去，光线透过几乎毫无阻碍，影像清晰。 周耐火激动地解释道：“老汉和徒弟们反复试验，改进了窑炉结构，控制了升温降温的速度，还……还按城主您之前提过的‘模具’想法，用精石打磨了凹槽，将玻璃液倒入成型，再慢慢冷却打磨！虽然成品率还是不高，但总算能做出些像样的东西了！” 凌风眼中闪过赞赏之色。高质量的平板玻璃，意义重大！它不仅是制作更清晰化妆镜的基础，未来甚至可用于望远镜、建造温室、改善建筑采光等。 “做得很好！重赏参与此事的工匠！”凌风肯定道，“继续改进工艺，提高成品率和面积。另外，可尝试将两片玻璃用树脂或胶粘合，中间注入净水，看看能否用于观测细微之物。”他给出了透镜的初步概念。 周耐火如获至宝，连忙记下。 几乎同时，医师坊的首席医师也来禀报，在使用优化后的“金纹”地锦草和玻璃薄片观察伤口后，他们发现了一种新的止血药配方，效果更佳！ 这些点点滴滴的技术进步，如同黑暗中闪烁的星火，看似微弱，却预示着未来的无限可能。凌风深知，军事的强大终有极限，而技术与知识的突破，才是文明进步的根本动力。他鼓励工匠和医师们大胆尝试，记录数据，分享经验，在黑石城内部悄然培育着一颗科技的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