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剑指湾口：舰队探倭防，江户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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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鹿儿岛湾内，旭日东升，万道金光洒在海面上。随着“龙旗号”旗舰上三声震天的号炮响起，庞大的黑石城主力舰队，帆樯如林，舳舻千里，排着浩荡威严的阵型，缓缓驶出港口，劈开万顷碧波，迎着猎猎海风，向着北方，向着那片决定扶桑最终命运的海域与陆地，开始了波澜壮阔的新征程。北望烽烟起，龙旗指江户！东亚海权格局的终极一战，就此拉开序幕。 此时鹿儿岛湾的晨雾尚未完全被初升的朝阳驱散，海面上波光粼粼，映照着天际一抹瑰丽的朝霞。庞大的黑石城舰队已然苏醒，如同蛰伏后舒展筋骨的钢铁巨兽，在港湾内拉出了数十道长长的、泛着白沫的航迹。强劲而稳定的东北季风鼓满了各舰巨大的主帆和辅助帆，混合着蒸汽明轮规律而有力的轰鸣声，构成了一曲远航的雄浑乐章。整个舰队以凌风所在的旗舰“龙旗号”为锋矢，排成了最适合远洋航行与快速战术转换的疏开纵队阵型，劈开万顷碧波，坚定不移地向着北方，向着那片决定此次东征最终胜负的关键海域——江户湾，浩荡驶去。 凌风屹立在“龙旗号”高大宽阔的舰桥上，深蓝色的披风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手中拿着一份刚刚由经过特殊训练、能长途跨海飞行的信鸽送来的加密密报。用特制药水显影后，上面是潜伏在关东地区的暗影精锐小队发回的最新情报，字迹细密而清晰：“江户湾口，房总半岛最南端镜浦附近，新筑临海炮台三座，位置突出，互为犄角。每座炮台疑似配备仿制我‘石火矢’之大型火绳炮五至六门，炮体笨重，射程估测不超过二百五十步（约400米），守军每处约二百人，多为临时征召农兵，士气不高。浦贺水道入口处，发现大量人为沉船迹象，多为旧商船、渔船，杂乱无章，意图阻塞航道。然据连日观察，潮汐涨落规律已基本掌握，高潮时，主航道中心水深仍可过巨舰，唯需精准导航，避让暗礁及沉船。附图及潮汐表附后……” “疤叔，”凌风将密报递给身旁早已摩拳擦掌、独眼中闪烁着兴奋光芒的水师提督陈大疤，“看来，咱们的老朋友足利将军府，还有关东管领上杉家，并没打算束手就擒，在湾口给咱们准备了点‘迎客’的小把戏。” 陈大疤接过密报，粗粗扫了几眼，咧开大嘴，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都仿佛活了过来，笑道：“嘿！几座匆忙垒起来的土炮台，几艘破船沉在水里，就想挡住咱们黑石城的无敌舰队城主您放心！俺老疤保证，把这些破烂玩意儿连同那些不知死活的守军，一块儿轰到他姥姥家去！正好让咱们船上新换装的、加了‘料’（指灵泉硝石增强爆破威力）的穿甲爆破弹开开张，试试威力！” 凌风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冷静如冰，凝视着前方海天相接之处：“战略上可以藐视敌人，战术上必须重视。浦贺水道狭窄，水流湍急复杂，沉船障碍若与岸上炮火形成交叉火力，确实能对我大型战舰的突入造成麻烦，甚至可能造成损伤。传令全军：舰队即刻起进入一级临战状态！命令前出侦察的‘扬威级’快船分队，加大侦察力度，务必在今日日落前，将浦贺水道内沉船的具体位置、相互间隙、水下暗礁分布，以及两岸可能隐藏的伏兵点，探查得一清二楚，绘制详图速报！主力舰队适当放缓航速，保持警戒队形，等待前方确切的侦察结果再做决断。” “得令！”陈大疤洪声应道，立刻转身，通过桅杆上迅速升起的彩色信号旗阵和舰桥侧舷的大型铜质传声筒，将命令清晰有力地传达到舰队每一艘战舰。庞大的舰队如同收起了利爪、却依旧警惕万分的猛虎，保持着威严的阵型，航速逐渐降低，各舰炮位的水兵们纷纷就位，掀开炮衣，检查弹药，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海风之中。 就在黑石城舰队劈波斩浪北上的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户湾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混乱与恐慌交织的景象。 此时的江户城，远非日后那座繁华无比的巨城，更像一个在仓促与恐惧中不断加固的庞大军事堡垒。太田道灌当年依山傍海修建的平山城，在原有基础上被征发的无数民夫日夜不停地加高石垣、挖掘壕沟，城下町挤满了从关东各地逃难而来的武士家眷、惶恐的商人以及不知所措的平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汗水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惧。 城中心的天守阁内，气氛更是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关东管领上杉宪政，这位年纪尚轻、面容苍白、眼底带着浓重黑晕的贵族，正无力地坐在主位上，听着手下将领们充满焦虑和互相指责的汇报。他本非雄才大略之主，在足利将军府权威衰落的背景下被推上此位，面对黑石城这等前所未见的强敌，早已心力交瘁。 “管领大人！紧急军情！”一名浑身被海水浸透、狼狈不堪的斥候连滚带爬地冲进议事厅，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黑石城……黑石城的庞大舰队已经越过相模滩！其前锋快船像海鬼一样，已经出现在湾口外了！他们的船……太大了！真的像移动的山！比九州逃回来的人说的还要可怕！帆樯如林，一眼望不到头！” “慌什么！成何体统！”一名身着华丽大铠、满脸横肉的谱代家臣厉声呵斥，他是负责湾口房总半岛防御的将领之一，“我们已经在浦贺水道沉下了三十多条船！房总的炮台也加固了，配备了最新的‘大筒’（大型火绳炮）！只要那些唐寇敢靠近，定叫他们尝尝我们的厉害！狭路相逢勇者胜！” “勇者胜拿什么胜”另一位看起来稍通海战的将领忍不住嗤笑反驳，“你可知黑石城的火炮能打多远至少是我们的三倍！他们在我们的炮根本够不着的地方，就能把我们的炮台轰上天！那些沉船潮水一涨，对他们那些吃水深的大船或许有点麻烦，但绝非无法通过！依我看，应该把咱们还能动用的关船、小早船集中起来，利用我们对水道每一块礁石的熟悉，在湾内跟他们打接舷战！发挥我们武士近身搏杀的优势！” “接舷你拿什么去接咱们最大的安宅船，还没人家快船的船舷高！还没靠近，就会被他们像打蚊子一样打成碎片！”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要像九州岛津家那样，开城投降，任人宰割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