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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奴夜遁计成空，敢向楼船试剑锋。 千弩裂涛焚鬼舰，一檄传诏震龙宫。 未央天子拍案起，瀚海王师跨远征。 岂容宵小窥汉土，直捣扶桑靖溟洪。 公元239年，肇元三年春，朝鲜半岛南端的战火硝烟尚未完全散去，金城废墟上的汉字大旗已然宣告了斯卢部的覆灭与大汉在此地的绝对权威。然而，帝国的东疆并未就此彻底平静。那隔海相望的倭国诸岛，某些被野心和贪婪驱动的势力，并未真正吸取斯卢部顷刻覆亡的教训，反而因利益链条的断裂和对大陆财富的觊觎，滋生了铤而走险的疯狂念头。 这一夜，月暗星稀，海风微拂。陆抗率领的大汉水师主力舰队，在完成对朝鲜南部海域的封锁和威慑任务后，正锚泊于一处背风的海湾进行休整补给。巨大的“长安”号楼船如同海上山岳，周围环绕着艨艟斗舰，哨船在外围巡弋，戒备森严。连日的胜利并未让陆抗和丁奉有丝毫松懈，他们深知，这片海域之下暗流涌动。 子时前后，最外围的哨船突然发出了急促的锣声示警！ 只见黑暗的海面上，悄无声息地出现了数十甚至上百艘形制奇特的小型船只！这些船只船体狭长，首尾微翘，多以单桅或甚至无桅，依靠划桨驱动，行进时声音极小，如同鬼魅般借着夜色和海浪声的掩护，正朝着汉军舰队泊地疾速逼近！正是倭国九州岛上伊都国、奴国等部落纠集起来的所谓“联合舰队”。他们秉承其海盗般的袭扰传统，妄图以数量优势和接舷跳帮的战术，对看似庞然大物的汉军楼船发动致命一击。 “敌袭！倭船偷袭！”警报声瞬间传遍整个舰队。 “终于来了！”陆抗被亲兵从舱室中叫醒，他并未惊慌，反而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与丁奉早已推演过倭人可能采取的战术。“传令！各舰按预定方案迎敌！弩炮准备！拍杆升起！火油柜预备！哨船后撤，诱敌深入！各舰保持间距，不得让倭船轻易靠近接舷！” “得令！”旗手迅速以灯号将命令传遍各舰。 丁奉更是兴奋地大吼一声：“儿郎们！倭奴送死来了！让他们尝尝大汉水师的厉害！”他亲自奔上“长安”号前甲板，指挥操作重型弩炮和拍杆。 倭船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船上那些身材矮小、剃着怪异发式、挥舞着青铜或铁制刀剑、发出嗷嗷怪叫的倭人士兵。他们显然低估了汉军的反应速度和防御的严密程度。 就在最先头的倭船即将冲入汉军舰队阵型时，陆抗令旗猛地挥下！ “放！” 崩！崩！崩！ 汉军楼船和大型艨艟斗舰上装备的重型弩炮率先发威！特制的重型箭矢（有些箭头甚至绑有小型火药包，虽非爆炸，但能燃烧）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冰雹般砸向倭船群！ 噗嗤！轰！ 木屑纷飞！一艘倭船直接被巨型弩箭洞穿，海水疯狂涌入，迅速倾覆。另一艘被火药箭引燃，船上的倭人顿时陷入火海，惨叫着跳入海中。 “火油柜！喷射！”命令再下。 部署在船舷两侧的青铜制“猛火油柜”（基于石油的早期喷火器）被力士奋力压动，一道道粘稠炽热的火柱喷涌而出，横扫靠近的倭船！海面上瞬间燃起一片火墙，被点燃的倭船和倭人成了最好的照明物，将后续偷袭的船只暴露无遗。 “放箭！”各舰上的汉军弓弩手们居高临下，以密集的箭雨覆盖那些试图冒火冲过来的倭船。 倭人的突袭瞬间被打乱。他们的小船在汉军恐怖的远程火力面前不堪一击。偶尔有几艘悍不畏死的倭船凭借速度和灵活，侥幸冲过了火力网，试图贴近汉军大船进行接舷战。 “升起拍杆！砸碎他们！”丁奉怒吼。 高大的楼船两侧，巨大的裹铁拍杆被力士用绞盘升起，然后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 轰隆！ 一艘刚靠过来的倭船直接被拍杆砸得粉碎，木片和人体的残骸四散飞溅。 跳帮迎接他们的是汉军士兵如林的长矛和锋利的环首刀！汉军士兵身披甲胄，结阵而战，单个倭兵虽然凶悍，但在严整的军阵和更好的装备面前，如同浪花拍击礁石，撞得粉身碎骨。 海战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汉军舰队如同一个浑身尖刺的钢铁巨兽，任何靠近的倭船都被无情地摧毁。火光映红了海面，倭人的惨叫声、船只的解体声、汉军的喊杀声和弩炮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毁灭的乐章。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来袭的近百艘倭船，大半被击沉或焚毁，剩余少数见势不妙，仓皇调头，试图借助夜色逃窜。 “想跑没那么容易！”陆抗冷笑，“令快船队出击，追击残敌，务必全歼，不留活口！我要让倭人从此不敢再正视这片大海！” 数十艘汉军轻型快船如同猎豹般冲出，追击那些丧家之犬般的倭船。又是一场海上追猎，直至天明，逃窜的倭船几乎被尽数击沉或俘虏。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碎片、尸体和挣扎的落水者，汉军并未进行救援。 数日后，陆抗的详细战报以六百里加急送达长安未央宫。 战报中，陆抗详细描述了倭国舰队如何无耻偷袭、汉军如何沉着应战、如何以极小代价（仅数艘艨艟轻伤，伤亡百余人）将来犯之敌近乎全歼（预估击沉焚毁倭船八十余艘，毙伤、俘虏倭兵数千）的战果。同时，战报中也附上了从俘虏和缴获物中得知的情报：此次偷袭，系九州岛伊都国、奴国为主谋，其目标不仅是骚扰，更是妄图重创大汉水师，甚至可能存有登陆朝鲜南部、趁乱分一杯羹的疯狂念头。 宣室殿内，刘禅览阅战报，起初是为水师胜利而欣慰，但看到倭人竟敢主动偷袭天朝舰队、其野心如此昭然若揭时，他脑海中的碎片骤然显现出来，龙颜瞬间阴沉下来，怒火在胸中翻腾。 他猛地将战报拍在御案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殿内侍立的宦官浑身一颤。 “倭奴！蕞尔小邦，蛇豕之辈！竟敢如此猖獗！”刘禅的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尖锐，“袭扰海疆，勾结逆贼，今又敢主动偷袭王师！真当我大汉刀锋不利否！” 他猛地站起身，在殿中疾走数步，目光如炬：“斯卢部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彼辈竟毫不畏惧，反而变本加厉！此等狼子野心，若不彻底根除，东疆永无宁日！今日敢偷袭舰队，他日就敢寇掠沿海！倭人不除，朕心难安！” 皇帝罕见的震怒，迅速通过内侍传了出去。丞相诸葛亮、兵部尚书、卫将军秦宓等重臣被急召入宫。 “诸卿且看！”刘禅将陆抗的战报递给诸葛亮，“倭奴欺人太甚！朕意已决，必须发兵讨伐！永绝后患！” 诸葛亮快速浏览战报，面色凝重。他虽一贯谨慎，但此次倭人的行为，确实越过了底线，触及了大汉的核心利益和尊严。 “陛下息怒。”诸葛亮沉稳开口，“倭人卑劣，偷袭王师，自取灭亡，陆将军反击得当，战果辉煌，实可喜贺。然，跨海远征倭国，非同小可。其地悬居海外，水文不明，气候多变，土着凶顽。大军远征，补给困难，疫病易生。昔年武帝征伐朝鲜，虽胜亦耗损巨大。征倭之役，需从长计议，周密准备，力求一击必杀，方能彰显天威，而不至陷入泥潭。” 兵部尚书也附和道：“丞相所言极是。陛下，跨海征伐，首重水师。目前我水师虽强，然要支撑数万大军跨海远征并维持其补给，恐力有未逮。楼船虽巨，数量不足；运船更缺。且远征所需粮草、军械、药材，皆需巨量囤积。” 刘禅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他知道诸葛亮和兵部尚书所言皆是老成谋国之见。 “相父与尚书所言，朕岂能不知然，卧榻之侧，岂容豺狼鼾睡倭人今日之举，已证明其绝非恭顺藩属，乃心腹之患！若不趁其尚未统一、力量相对分散之时，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彻底打垮、消灭，难道要等其坐大，成为第二个匈奴吗” 他走到巨大的东北亚海域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倭国九州岛的位置：“朕意并非立刻盲目兴兵。而是要以此为契机，正式将征伐倭国、将其纳入朝贡体系乃至郡县管理，定为国策！为此，可做如下准备： 一、 大力扩充水师！令将作监、水衡都尉全力督造新式楼船、艨艟及大型运兵、运粮海船！招募训练水手、水军！ 二、 在朝鲜半岛南端，选择良港（如金官伽倻一带），设立大型水师基地及粮草物资囤积中转基地，作为征倭前进据点！ 三、 令陆抗、丁奉等，加紧清剿三韩残敌，稳固后方，同时派遣细作、绘制海图、搜集倭国各岛情报，尤其是九州岛各部的情报、兵力、港口情况。 四、 责令户部、兵部，开始秘密囤积远征所需粮草、军械、药品。 五、 可先以外交手段，遣使严词斥责伊都国、奴国等，令其缚送主谋、谢罪赔偿。彼辈必然不从，如此，则我兴兵更有名正言顺之理由！” 刘禅的思路清晰，并非一味愤怒，而是包含了战略规划和步骤。 诸葛亮听完，沉吟片刻，羽扇轻摇，缓缓颔首：“陛下圣虑深远，老臣叹服。如此分步而行，筹备周全，则征倭之事，可行！且此举非为一时之愤，实为开拓海东，永靖边患，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臣，附议！” “臣等附议！”其他重臣见丞相首肯，也纷纷表态支持。皇帝的战略眼光和决心，让他们也感到振奋。 一场关于讨伐倭国的最高决策会议，就在刘禅的愤怒和诸葛亮的冷静谋划中达成了共识。 “好！”刘禅精神大振，“既如此，即刻拟旨！” “一、 嘉奖横海将军陆抗、水师副将丁奉及所有参战将士，按功论赏，抚恤伤亡。表彰其反应迅速，作战英勇，扬我国威于海上！” “二、 擢升蒲元为将作监丞，专门负责督造新式海船及水战器械，务必在一年内，使楼船数量增加五成，新建大型运船三十艘！” “三、 令朝鲜都护马岱，协助陆抗，在朝鲜南端择址修建水师大寨及粮仓武库，并负责陆上安全与物资征集运输。” “四、 令卫将军秦宓，加派精干细作，潜入倭国，绘制详图，离间诸国，搜集一切军情政情。” “五、 责令户部、兵部、太常寺（负责礼仪祭祀），即刻开始秘密筹备远征所需各项物资。” “六、 以大汉皇帝名义，拟写问罪诏书，遣使送往倭国伊都国、奴国等，历数其罪，责令其国王或主事者自缚至汉营谢罪，否则，天兵一到，齑粉立至！” 旨意一道道发出，整个帝国的战争机器，开始围绕着“征伐倭国”这一新的战略目标，高效地运转起来。 渭水河畔的船厂变得更加忙碌，锤声日夜不息；通往辽东、朝鲜的驿道上，信使和运输队更加频繁；各地的粮仓开始加大征收和储备力度；军队的调动和训练也增添了新的内容——登陆作战、海上航行适应性训练。 消息虽然保密，但如此大的动作，难免有风声传出。 朝野上下，一股新的激昂情绪在蔓延。许多武将摩拳擦掌，渴望在这场前所未有的跨海征伐中建立功业；文臣们则开始讨论如何治理未来的“倭地”，是设郡县还是立藩属。 陆抗在接到长安的旨意后，立刻与马岱协调，开始在朝鲜半岛最南端寻找天然良港，最终选定了一处避风条件极佳、水深充足的港湾（约在今釜山一带），命名为“镇海港”，开始大规模兴建水寨、码头、仓库。同时，他派出更多哨船，开始系统性地测绘对马海峡乃至九州岛北部沿岸的水文地理。 一场规模空前、旨在彻底解决东部海疆隐患、将帝国影响力拓展至海外群岛的远征，已经拉开了序幕。 肇元三年的这个夏天，大汉的刀锋，在经过短暂的磨砺和调整后，再次出鞘，这一次，它的目标，是那片日出之处的岛屿群。未央宫中的决策，将如同巨石入海，注定在东北亚的历史上，激起前所未有的巨大波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