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经是不可能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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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像是完全没感受到现场那微妙而压抑的气氛，也没在意化成雨那带着优越感的审视目光。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阳光又带着点混不吝的劲儿。 手指在琴弦上随意一划拉，发出几个不成调的音符，像是在调试，又像是在放松。 【装！接着装！我倒要看看你能弹出什么花儿来！】 【前面《癌》珠玉在前（虽然我听不懂），这破吉他估计要成灾难现场了……】 【顾言别唱了，赶紧认怂吧，这对比太惨烈了！】 就在弹幕充斥着嘲讽与看衰时，顾言的手指动了。 没有炫技，没有铺垫，一段极其简单、却仿佛带着阳光温度与稻谷清香的旋律。 如同初秋傍晚最温柔的风，毫无征兆地从他拨动的琴弦间流淌而出！ 那旋律清新、温暖，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像一双无形的手，轻柔地拂去了《癌》带来的压抑与不适，瞬间将人拉回了宁静的乡间田野。 篝火旁，原本紧绷的气氛骤然一松。 陈赤赤瞪圆了眼睛，嘴巴微张，之前被《癌》搅得一团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白露和赵金麦脸上的惊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奇和放松，身体也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张立老师紧锁的眉头缓缓松开，浑浊的眼睛里重新泛起了光泽，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倾听的姿态。 化成雨脸上那抹笃定的冷笑则悄然僵住，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 这旋律…… 怎么会如此抓耳 顾言微微低头，额发垂落，遮住些许眉眼，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 他靠近临时架设的简易麦，开口的声音不高，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微哑质感，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穿透篝火的喧嚣，流淌进每个人的心田：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 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 为什么人要这么的脆弱堕落……” 没有技巧的炫技，没有刻意的深沉，就是那么平铺直叙，像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在篝火旁，跟你聊着最朴实的人生道理。 歌词直白得近乎大白话，却像一颗小石子，精准地投入每个人心底那潭或许疲惫、或许迷茫的水面，荡开圈圈涟漪。 【】 【这歌词…… 好简单，但…… 怎么有点戳心】 【旋律…… 好舒服…… 像躺在被太阳晒过的稻草堆上……】 【他声音…… 居然…… 还挺好听带着点少年感，很干净……】 【跟前面的《癌》比起来，这简直是救赎！耳朵终于活过来了！】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 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副歌响起！旋律陡然变得明亮而开阔！顾言的声音也微微扬起，带着温柔的坚定和一种阳光般的怀念。 他扫弦的力度加大，节奏感变得更强！ 那温暖而富有推动力的和弦进行，像一阵裹挟着成熟稻谷清香的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晒谷场！ 金黄的稻田在夕阳下摇曳、清澈的小河在村边潺潺流淌、无忧无虑奔跑追逐萤火虫的童年画卷…… 仿佛就在眼前徐徐展开！ 陈赤赤的身体不自觉地跟着节奏轻轻晃动，之前被《癌》搅得一团乱的心绪仿佛被这歌声抚平，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放松的笑容。 白露和赵金麦对视一眼，眼里的惊恐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温柔包裹的感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跟着轻轻哼唱。 张立老师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他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那个在田埂上奔跑、在稻花香里欢笑的年纪，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 回家吧 回到最初的美好……” 唱到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时，顾言抬起头，年轻的脸庞在篝火映照下格外清晰，眼神干净、明亮，带着一种历经低谷却依旧相信美好的纯粹力量。 他的手指在琴颈上轻轻一推，一个带着点释然和飞扬跳脱劲儿的尾音滑出，干脆利落。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余韵在噼啪作响的篝火声中悄然消散。 死寂。 真正的死寂。 只有篝火在燃烧，烤羊在滋滋冒油。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沉浸在那片温柔的稻花香里，久久无法回神。 白露的眼眶微微泛红，一滴泪珠悄然滑落，嘴角却带着微笑。 赵金麦用力眨了眨眼，把即将涌出的泪水逼回去，脸上是满满的感动。 陈赤赤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之前的戏谑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震撼。 张立老师缓缓吐出一口气，看向顾言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与欣慰，甚至轻轻鼓起了掌。 而化成雨，脸上那抹笃定的冷笑早已荡然无存！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铁青中透着难以置信的苍白，放在膝盖上的手死死攥着，指节捏得发白，微微颤抖。 这歌…… 这该死的简单旋律和直白歌词…… 还有那该死的、能轻易穿透人心的感染力！ 这绝不可能是一个被全网黑的草包能写能唱的！可它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他引以为傲的《癌》。 在这首充满生命力与共鸣感的《稻香》面前，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弹幕空屏三秒）】 【…… 卧槽！！！！】 【我特么…… 听哭了…… 想家了……】 【这歌叫什么名字神曲！绝对是神曲！】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听歌！！！】 【前面吹《癌》的出来走两步这才是音乐的力量吧！能让人感受到温暖和力量！】 【顾言！！！你是我的神！！！之前骂过你的我现在就去自扇耳光！！！】 【大型打脸现场！年度爽文！这反转太燃了！！！】 【化成雨的表情好好笑！脸都绿了！哈哈哈！】 就在这片足以吞噬心跳的寂静与弹幕的疯狂刷屏中。 顾言像个没事人一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阳光又灿烂。 他随手把吉他往旁边一放，动作潇洒。然后弯腰，抄起脚边那个豁了口的破水桶，迈开长腿，几步就跨到香气四溢的烤全羊旁。 他拿起旁边油光锃亮的割肉小刀，看准一块烤得焦香酥脆、油脂丰盈的羊肋排，手起刀落，“唰” 地割了下来。 那滚烫的、滋滋作响、散发着致命香气的羊肉块，被他像丢石子一样，随意地丢进了那个破旧的水桶里。 “滋啦 —— 哗！” 一声格外响亮、带着油脂爆裂和水汽蒸腾的混合声响，如同惊雷，狠狠劈碎了晒谷场上凝固的寂静！ 顾言这才抬起头，脸上笑容不减，甚至带着点恶作剧得逞般的少年痞气。 他拎起那个装着滚烫羊肉、显得无比滑稽又无比扎眼的破水桶，掂量了一下，桶里的油汤还晃荡了一下。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愕、呆滞、精彩纷呈的脸，最后定格在导演王正宇那副 cpu 过载的表情上，声音清亮，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催促： “导演，羊烤得倍儿香！能开饭了不再不吃，我这‘碗’里的肉可要凉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神 tm 开饭！破水桶当碗！顾言你是懂行为艺术的！这才是最高级的讽刺！】 【杀人诛心啊！刚歌曲封神，转头就用破桶装羊肉！这操作骚断腿！哈哈哈！】 【化成雨脸都绿透了！他那宝贝水桶在旁边显得像个笑话！】 【导演表情已裂开！哈哈哈哈！】 【快看热搜！炸了炸了！# 顾言 稻香# 直接爆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直播间弹幕的狂呼，几乎就在顾言话音落下的同一秒 —— “嗡嗡嗡嗡嗡 ——！！！！” “嗡嗡嗡 ——！！！！” 王正宇口袋里、周围几个助理和制片人攥在手里的手机，如同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开始疯狂地、歇斯底里地震动起来！ 那密集、急促、此起彼伏的嗡鸣声，连成一片刺耳的噪音风暴，在寂静的晒谷场上显得无比惊悚！ 王正宇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那疯狂跳动的手机。 屏幕亮得刺眼，锁屏界面被汹涌的、带着血红 “爆” 字的推送通知彻底淹没！那一片刺目的红，惊心动魄： 【热搜 top 1：# 顾言 稻香 神级现场 #（爆）】 【热搜 top 2：# 听完稻香想立刻买票回家 #（爆）】 【热搜 top 3：# 顾言清唱 降维打击 #（爆）】 【热搜 top 4：# 希望的田野 篝火晚会 两极反转 #（热）】 【热搜 top 5：# 化成雨 癌 尴尬 #（热）[吃瓜][狗头]】 【热搜 top 6：# 破水桶装烤羊肉是什么行为艺术 #（热）】 而仅仅半小时前还高高挂着的那些 “# 顾言滚出节目 #”、“# 抵制劣迹艺人 #” 等词条，早已被冲刷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王正宇拿着滚烫的手机，手抖得如同帕金森。 他猛地抬头看向顾言，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行走的、人形自走流量核弹，充满了极致的惊骇、狂喜，以及一种 “这局面老子控制不住了” 的深深恐慌。 顾言却只是轻松地吹了声口哨，拎着他那个沉甸甸、油汪汪、散发着致命香气的 “饭碗”。 嘴角噙着阳光又欠揍的笑，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叮！检测到宿主知名度呈指数级暴涨，引发全网热议及强烈正向情绪浪潮！】 【编辑点 + 1500！+800！+500！…… 持续飙升中！当前：3800 点！】 【新手任务‘初露锋芒’超额完成！额外奖励发放中……】 【叮！检测到特殊物品‘承载乡愁与烟火气的破旧水桶’接触‘蕴含生命能量的篝火烤羊肉’，触发特殊效果：】 【‘神级厨艺’已激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