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四川乐山黑竹沟——传说中的水鬼找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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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乐山峨边彝族自治县西南，有片被浓雾常年笼罩的山谷，地图上标着“黑竹沟”，当地人却更爱叫它“斯豁”——彝语里，这两个字的意思是“死亡之谷”。 从成都出发，沿京昆高速转省道，再拐进蜿蜒的山路，得耗上一整天。车窗外的景色会逐渐变样：先是成片的茶园，接着是稀疏的竹林，最后只剩下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树干上挂着垂到地面的苔藓，像老人的胡须。 这里被叫做“中国百慕大”。原因是失踪事件多。 近几十年，有记录的失踪者超过三十人。 1950年代，一支五人勘测队进山，最后只出来两人。 出来的人说，在雾里走了三天，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又什么都没有。他们带的罗盘，指针一直乱转。 1990年代，有四个大学生来探险。他们进了黑竹沟之后就失联。 半个月后，搜救队发现了他们的帐篷。 帐篷是搭好的，锅里还有没吃完的米饭，温度像刚做好。人不见了，只在帐篷外发现一串脚印，往雾里走，走了几步就断了。 网上的传说更多。 有人说，在沟里见过发光的动物，像鹿，但没有脚，飘着走。 有人说，深夜在沟口，能听到唱歌声，歌词听不懂，像是彝语，又像是别的语言。 还有人说，沟底有个洞，洞里有水，水是红色的，能照出人的前世。 当地彝人从来不谈论这些。问起黑竹沟，他们会沉默，或者说“那里不好”。年纪大的人，会提到“石门关”和“迷魂凼”。 石门关是一道石缝，宽三米，高五米，深不见底。 迷魂凼是一片洼地，进去后，指南针会倒转，手机没信号，太阳的位置也会变。 这些事，早在清光绪年间，就有类似的记录。峨边厅的档案里，存着一份光绪二十六年的卷宗，记录了一桩失踪案。 那年，斯豁外面有个彝寨，叫沙马寨。寨子里有个叫沙马木洛的人，三十多岁，是个猎户。他熟悉斯豁的路，能在雾里走道。靠的是他父亲传的方法：带一只公鸡，公鸡不叫的地方，不能去。 光绪二十六年七月，那年大旱，寨子里的水快被喝完了。 沙马木洛决定进斯豁找水。他父亲生前说过，斯豁深处有个“神潭”，水是甜的，永远喝不完。但他也说，神潭旁边有“东西”，不能在那里过夜。 沙马木洛带了弓箭、砍刀、三天的干粮，还有一只公鸡。 他早上出发，走了四个时辰，到了石门关。石缝里飘着白色的浓雾。公鸡在笼子里叫了，声音响亮。他知道这表示，这里可以过。 进了石门关，路更难走了。两边的石头上，有很多刻痕，像字，又像画。沙马木洛看不懂。 又走了两个时辰，雾淡了些。他听到了水声。顺着水声走，看到一个潭。潭水是绿色的，很清，能看到底。潭边有几棵树，树上缠着红布。 他放下东西，去潭边打水。刚蹲下，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回头看，是个彝人穿着破烂的麻布衣服，头发很长，遮住了脸。 沙马木洛问：“你是谁”那人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沙马木洛觉得奇怪，这地方很少有人来。他又问：“你是哪个寨子的”那人还是不说话，慢慢往前走。沙马木洛看到，那人的脚是湿的，地上没有脚印。 沙马木洛心里发慌。他想起父亲的话，神潭边的“东西”，不能惹。他拿起水壶，想快点离开。 那人突然开口了，声音很哑：“水快干了。”沙马木洛没听懂，问他：“什么”那人说：“水快干了，要找替身。” 沙马木洛听到这里，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直跟着。他不敢回头，拼命地跑。 跑过石门关，雾又变得更浓了。他听到公鸡在叫，叫声很惨。 他跑回寨子时，天已经黑了。他浑身是汗，瘫在地上。 寨子里的人围过来，问他怎么了。他说不出话，指着斯豁的方向发抖。 第二天，沙马木洛醒了。不知道原因，他像哑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只能比划。人们知道他在神潭遇到了“东西”。 老毕摩就是本族巫师来看他，说他被“水鬼”缠上了。老毕摩杀了一只羊，把羊血洒在沙马木洛身上，又念了经。 沙马木洛能说话了，但他忘了神潭的路。他说，以后再也不去斯豁了。 过了一个月，寨子里又缺水了。有三个年轻人，不信沙马木洛的话，决定去找神潭。他们带了武器和干粮，早上出发，没带公鸡。 他们三天了都没有回来。 寨子里的人去找他们。走到石门关，看到的是黑色雾。他们不敢进，在外面喊，没人应。 到第四天头上，雾散了。找他们的人进了石门关，在神潭边看到了三个年轻人的东西：弓箭、砍刀、干粮袋。 东西摆放的很规整，一看就知道是有人专门放在那儿的。当时神潭的潭水是很浑浊的红色。 周边找遍了，也没看到这三个年轻人。 老毕摩说，三个年轻人被“水鬼”拉去当替身了。 他说，很多年前，斯豁里有个村子，被山洪淹了，全村人都死了，变成了“水鬼”，住在神潭里。他们需要替身，才能离开神潭。 沙马木洛听说了这事以后就病倒了。 他躺在床上，总说胡话：“水来了，水来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沙马木洛忽然死了。死的时候，全身湿漉漉的，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衣物都在往下淌水。 这之后，当地再没人敢进斯豁深处。 有人说，在雾里看到过三个年轻人，跟在一个穿麻布衣服的人身后，往神潭走。他们的脚是湿的，没有脚印。 几年以后，有个汉人商人，听说了神潭的事，也想去找水。他带了五个随从，进了斯豁，再也没有回来。 再后来，斯豁里的雾越来越浓。有人说，雾里有很多人影，都是失踪的人。他们在找替身。 现在，斯豁改名叫黑竹沟成为了景区，对外开放，游客能走到石门关的外面，看看石缝，拍拍照。再往里，那还是不让进的。 2010年，有个记者，想拍迷魂凼的照片。他趁向导不注意，钻进了铁丝网。为了探秘，他还专门带了卫星电话、gps、摄像机等。 他走了一个小时，进入迷魂凼时，他给向导打电话，说自己没事，信号很好。向导让他赶紧出来，可惜当时他不听，认为不过都是些封建迷信。 半小时后，向导再打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搜救队找了七天，都没有找到。第八天，在神潭边发现了他的摄像机。摄像机是开着的，里面有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雾，很浓。能听到记者的声音，很害怕：“我好像在原地打转……这雾怎么散不去……” 然后，视频里出现了水声。记者说：“有水声，可能是神潭。” 他往前走，镜头晃了晃，拍到了潭水，是红色的。 接着，镜头里出现了几个人影，在雾里走。他们的脚是湿的，没有脚印。 记者的声音发抖：“你们是谁” 人影停了，转过身。镜头拉近，能看到人影的脸，是模糊的，像被水打湿的纸。 其中一个人影开口了，声音很哑：“水快干了。” 记者尖叫一声，镜头掉在地上，拍到了自己的脚，在往后退。 然后，视频里出现了一只手，抓住了记者的脚。手是湿的，指甲很长。 视频断了。 摄像机被带回县里，专家看了，说视频是真的，没有造假。 现在，黑竹沟的铁丝网更高了，有巡逻队。但还是有人想进去。 后来网上流传一个视频，主播半夜剪开铁丝网，钻进了石门关。 主播走了一个小时后，直播信号突然断了。最后一帧画面，是雾里的一个人影，穿着破烂的麻布衣服。 据说第二天，巡逻队在神潭边发现了他的手机，屏幕碎了，开不了机。 当地彝人说，他成了新的“水鬼”，在雾里找替身。 现在，如果你去黑竹沟，在石门关外面，能听到雾里有声音，像很多人在说话，又像水声。 向导会催你离开，说：“天黑前必须走，不然雾会留住你。” 他们说，神潭的水，还是红色的。潭边的红布，越来越多。 那些失踪的人，可能还在雾里走。他们在找替身，找下一个走进斯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