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北京故宫——雷雨夜红墙秘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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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人影”这事，在驻守部队里流传下来，成了故宫守卫兵之间的秘密。 有新兵来，老兵会给对方讲那三条规矩，讲赵建军的事，讲雷雨天墙根下的宫女，讲那本记着怪事的小本子。 有年换防，新上来的兵不信邪，非要夜里单独去西六宫巡逻，结果一直没回来，找的时候发现他蹲在西六宫外的墙角哭呢，说看见个穿红衣服的女的在墙里冲他笑，从此这人就落下了个病根，见了红色的墙就浑身发抖。 本来这事只在驻守部队的士兵之间小范围传的。可到了1992年7月，一个游客的遭遇，让更多人知道了故宫红墙的怪事。 王秀兰是江苏无锡人，在纺织厂上班，1992年7月16日跟着厂里的工会组织来北京旅游。她性子慢又爱看热闹，遇到点什么就容易脱离大部队，掉在后面看稀罕。 那天下午很闷热，游客额头全是汗，都蔫蔫的。 导游催了好几次，说要下雷雨，赶紧往出口走，王秀兰却被东六宫的红墙吸引住了。 墙面上剥落的漆皮里，露出的砖在阴云下泛着青灰色，像蒙了层水。 “你们先走，我马上过来。”她挥挥手，又凑近墙根看。 有块砖松了，往外翘着，她用手指抠了抠，想把砖按回去，却摸到砖后面有个软软的东西，吓得赶紧缩回手。 等她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没人了。宫里的广播在喊：“闭馆时间到，请游客尽快离开。” 刚转身，一道闪电劈下来，亮得刺眼。王秀兰下意识地眯起眼，再睁开时，看见墙根下有个影子在动。 是个穿深紫色清朝宫装的宫女，袖子宽宽的，被风吹得贴在墙上。头发高高梳起，上面插着个银簪，在闪电下亮了一下。 她顺着墙根往西走，一步一步，走得很稳，没发出一点声音。王秀兰数着她的步子，一步，两步，三步……脚抬得很低，像在地上滑。 王秀兰愣住了。这时候怎么会有人穿成这样难道是景区的工作人员可她的衣服看着很旧，袖口磨出了毛边，领口有块补丁，而且没打伞，任凭雨点打在身上，却不见湿透的痕迹，衣服还是干的。 又一道闪电亮起，比刚才的更亮。王秀兰终于看清了宫女的脸。 她的皮肤没有血色，白得像纸，嘴唇是淡青色的，眼角有一道深色的痕，像没擦干净的泪。 她的手搭在墙面上，手指细长，指甲是灰黑色的，指尖陷在墙皮里，像在抠着什么，每走一步，墙皮就簌簌掉下来一点灰。 宫女还在走，始终贴着墙根，影子被闪电拉得很长，投在墙上，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那影子看着比人高，头大身子小，有点变形。王秀兰往后退了两步，想悄悄的绕开她往出口走， 就在王秀兰刚走了几步的时候，风里突然飘来股味，跟赵建军闻到的一样，土腥味混着烂树叶的味，还有点像厂里染布的颜料味。 王秀兰轻轻哕了一声，猛的捂住鼻子和嘴。她心知不好，抬头看时，宫女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头。 闪电正好在这时亮起，照亮了宫女的正脸。脸是肿的，眼睛半睁着，黑眼珠往上翻，只露出一点眼白，嘴角咧着，像在笑，又像在哭。她的脖子上有圈深色的印，像是被勒过，皮肤皱巴巴的，像泡过的纸。 王秀兰想喊，可喉咙像被堵住了喊不出声。 她看见宫女的嘴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却没声音。接着，宫女的脸开始变，颧骨往两边鼓，鼻子往回收，嘴唇咧得越来越大，露出里面的牙，尖尖的，黄黑色。 总共五秒，雷声“轰隆”一声炸响，震得地面都在抖。 雷声落下的瞬间，宫女的身影突然淡了，像被水冲淡的墨，一点一点变透明，最后没进墙里，不见了。 王秀兰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转身就跑，包掉了也顾不上管。 跑出宫门时，门卫拦住了她，看她浑身湿透、脸色惨白，赶紧让进值班室，倒了杯热水递过去。 王秀兰捧着杯子，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说出话：“墙根下……有个穿清朝衣服的女的……”她指着宫里的方向，嘴唇哆嗦着，“脸是肿的……脖子上有印……” 等工会的同事找过来，她还在发抖，把刚才看到的事说了一遍。有人说她看错了，是雷电晃的眼，王秀兰却咬定没看错：“那女的就在墙上走，一步一步，我数得清，她指甲还抠墙呢。” 同事帮她去捡包，回来时说，墙根下啥都没有，只有她的搪瓷缸摔在那儿，旁边的墙皮确实掉了几块。 这件事传开后，全国人几乎都知道了，传着传着，味道就变了，越来越邪乎。 有人说，故宫是以前的皇宫，住过二十四代皇帝，里面死的人太多了。宫女、太监、侍卫，还有那些失了势的后妃、犯了错的官员，有的病死，有的被赐死，有的在争斗里悄无声息地没了，尸首说不定就埋在哪个角落。 这些死了的人，好多魂魄没走，就留在了故宫里。他们不光在红墙那儿待着，别处也有。 看着这事越传越大，专家赶紧出来解释。 专家说，故宫的宫墙含有四氧化三铁，这种物质在雷雨天气里，会被闪电产生的电流激活，形成类似磁带的磁场。 如果以前某个雷雨天，有宫女在墙根走过，她的影像就会被磁场记录下来。等到后来出现相同的雷雨条件，磁场就会把记录的影像释放出来，像胶片放映一样，让人们看到过去的画面。 专家还说，四氧化三铁的磁性不稳定，所以影像会出现扭曲、变形，这就是王秀兰觉得宫女脸在变的原因。 这个解释登在报纸上，很多人觉得有道理。但赵建军看到报纸时摇了摇头，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宫女的叹息，记得她飘过的地方墙皮在掉灰，那不是胶片能解释的。 王秀兰也不相信，她忘不了宫女指甲陷进墙皮的样子，那分明是“活”的。 1995年，故宫对东六宫的红墙进行修缮，工人在墙根下挖出几块碎骨头，很小，像人的指骨。 骨头被送去化验，结果说是清代的，上面有啃咬的痕迹。这事没对外公布，只有少数人知道。 施工队的队长后来跟人说，挖骨头那天，天阴得厉害，墙根老是往下掉灰，像有人在里面吹，吓得工人们没敢多挖，赶紧用水泥填上了。 2005年，赵建军的儿子考上北京的大学，带他来北京玩。路过故宫时，正赶上雷雨天，乌云压着宫墙顶，闪电一道接一道。 赵建军拉着儿子就走：“咱回吧，这地方不能久待。” 他好像又听见了“窸窣”的布料声，从墙里传出来，混着雨声，很轻，像在说：“又下雨了……” 2010年，王秀兰退休了，在家带孙子。有天电视里演故宫的纪录片，正好拍到雷雨中的红墙。 王秀兰赶紧换了台，心“砰砰”跳了半天。 现在，故宫每天有很多游客，对着红墙拍照，听导游讲历史故事。 也许在某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当闪电照亮宫墙的瞬间，墙根下可能会出现一个影子，穿着褪色的宫装，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走得很慢，却从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