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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海的晨雾还没散，我就被雪儿连拖带拽地按在梳妆台前。她手里举着把亮闪闪的剪刀，身后跟着同样拿着梳子和推子的罗峰，两人眼神里的兴奋劲，看得我心里发毛。 “爸，今天咱们换个新造型！”雪儿把一块白布围在我脖子上，动作麻利得像个专业理发师，“我跟罗锋商量好了，给您剪个精神点的发型，保证让全龙海的人都眼前一亮！” 我瞅着镜子里自己还算整齐的头发，又看了看雪儿手里那把明显是用来剪兽毛的大剪刀，忍不住皱眉：“我这发型挺好，不用换。” “好什么好”雪儿用梳子扒拉着我的鬓角，一脸嫌弃，“都长这么长了，显得没精神。您放心，我跟罗锋学过理发，保证剪得比城里最好的理发师还棒！” 罗峰在旁边点头附和，手里的推子“嗡嗡”响了两声，听得我头皮发麻：“伯父，元帅的手艺真不错，上次给黑风剪毛，剪得可精神了。” “我是你伯父，不是黑风！”我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雪儿却不管这些，拿起剪刀就往我头发上凑：“爸，您别动，就剪一点点……” 我闭着眼，听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感觉头发一缕缕往下掉。起初还挺安分，可没一会儿，就觉得不对劲——雪儿的剪刀总往我耳后戳，罗峰的推子更是在我头顶乱推，两人还时不时低声嘀咕，像是在讨论什么“重大工程”。 “你们轻点……”我忍不住提醒，头皮被扯得有点疼。 “快好了快好了！”雪儿的声音带着点含糊，听着就没谱。 又折腾了半个时辰，雪儿终于宣布“完工”。她把镜子转到我面前，得意洋洋地说：“爸，您看！是不是特别精神” 我睁眼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镜子里的人，头发左边高右边低，头顶被推得露出一块头皮，鬓角歪歪扭扭，像被狗啃过似的。最离谱的是前额，留了一撮毛，被剪成了锯齿状，怎么看怎么像山里的野猴子。 “雪儿！你给我剪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气得拍桌子，脖子上的白布都扯掉了。 雪儿却笑得前仰后合：“爸，这叫‘潮流杀马特’，现在可流行了！您看，多有个性！” 罗峰在旁边强忍着笑，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伯父，其实……挺有精神的。” “精神我这样出去，别人还以为龙海将军疯了！”我指着自己的脑袋，气不打一处来。这发型，别说见人，连门都出不去！ 雪儿见我真生气了，连忙收起剪刀，往我怀里蹭：“爸，您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让罗锋给您修修他推子用得好。” 罗峰连忙摆手：“我、我可能也修不好……” “修不好”我盯着罗峰那头利落的短发，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推子，“既然你们这么会剪，那我也给你剪剪！” 罗峰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想跑，却被雪儿一把抓住：“罗锋，你就配合爸一下嘛，说不定爸剪得比我们好呢”这丫头，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按住挣扎的罗峰，把他按在椅子上，学着雪儿的样子围上白布。他的头发又黑又硬，正好适合“练手”。我想起上次在群里被他调侃的事，心里憋着的气终于有了地方撒，推子“嗡嗡”响着，在他头上随心所欲地“创作”。 雪儿在旁边看得直拍手：“爸，左边再推点！对，就那样！” 罗峰闭着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嘴里还念叨着：“伯父手下留情……我还要巡逻呢……” “放心，保证让你‘巡逻’得风风光光！”我哼了一声，手里的推子没停。 半个时辰后，我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罗峰的头发被我推得东缺一块西少一块，头顶留了个歪歪扭扭的小揪，两边剃得精光，还被我用剪刀剪出几道歪歪扭扭的花纹，活脱脱一个没睡醒的山大王，比我这“杀马特”还猥琐。 “好了，看看吧。”我把镜子递给他。 罗峰睁眼一看，脸都绿了，嘴唇哆嗦着：“伯、伯父，这……这怎么见人啊” “怎么不能见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这叫‘威慑敌军’头，保证让蛮族看到就害怕。走，跟我去巡逻，让全龙海都见识见识你的新发型！” “别啊伯父！”罗峰哭丧着脸，想摘白布逃跑，却被我死死按住。 雪儿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罗锋，你这发型挺酷的，真的！跟你那飞虎形态特别配！” “酷什么酷！”罗峰欲哭无泪，“元帅您就别取笑我了。” 我可不管他愿不愿意，拽着他就往外走。雪儿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个小镜子，时不时塞给罗峰让他“欣赏”自己的新发型。 刚走到将军府门口，就碰到了巡逻的士兵。他们看到罗峰的发型，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连最严肃的老兵都笑得直捂肚子。 “罗统领这发型……够精神！” “这是新的军规发型吗看着挺有威慑力！” “将军，您这手艺绝了！” 罗峰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却故意提高嗓门：“都笑什么笑！这是罗统领为了鼓舞士气，特意换的新发型！从今天起，他带头巡逻，让大家都学学这种奉献精神！” 说着，我推着罗峰往前走。一路上，不管是士兵、家属，还是天上飞的异兽、海里游的鱼群，看到罗峰的发型，都忍不住笑出声。连亡月掌教都从道观里探出头，捋着胡子笑道：“罗峰小友这发型，颇有几分‘返璞归真’之意啊。” 罗峰被笑得满脸通红，脚步都迈不开了，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求我放过他。雪儿却在旁边起哄：“罗锋，抬头挺胸！你看大家多喜欢你的新发型！” 我看着罗峰那副窘迫的样子，心里的气早就消了，反而觉得有点好笑。其实我哪真要为难他，不过是想让他也尝尝被调侃的滋味罢了。 巡逻到演武场时，我终于“大发慈悲”：“行了，今天就到这吧。回去把头发剃光，重新长。” 罗峰如蒙大赦，拔腿就往营房跑，生怕再被人围观。雪儿凑到我身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爸，您太坏了，看把罗锋吓得。” “还不是跟你学的”我弹了下她的额头，“下次再敢给我剪那种鬼发型，我就把你头发也剪成这样，让你当不了元帅！” 雪儿连忙捂住头发，吐了吐舌头：“不敢了不敢了！爸，咱们回去我给您重新剪，保证剪得漂漂亮亮的！” 回到府里，雪儿果然老老实实地给我重新剪了头发。这次她不敢再胡闹，用小剪刀一点点修，动作轻柔得像在绣花。罗峰也剃光了头发，顶着个锃亮的光头过来道歉，样子滑稽又真诚。 “伯父，对不起，早上是我不好，不该跟着元帅胡闹。” 我看着他那光溜溜的脑袋，忍不住笑了：“行了，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再敢配合她整我，我就给你剪个更‘酷’的发型。” 罗峰连忙点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当天晚上，“天海群”里又炸开了锅。不知是谁拍了张我和罗峰的“新发型”合照，配文是：“将军复仇记！罗统领发型亮瞎眼！” “哈哈哈哈罗统领这发型，我能笑一年！” “将军手艺绝了！建议开个理发店，我第一个去捧场！” “元帅坑队友实锤！最后把自己也坑了（指被将军弹额头）！” “亡月掌教：罗峰小友这光头，颇有慧根，要不入我道门” “神豹军统领：报告将军！属下申请学习‘威慑敌军’头，保证在战场上吓死敌人！” “滔滔：+1！我想给黑风剪一个！” 我看着群里的消息，无奈地摇了摇头。雪儿凑过来看，笑得直拍桌子：“爸，您看罗锋现在肯定在被窝里哭呢。” “还不是你惹的祸”我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没真生气。其实这样也挺好，闹归闹，笑归笑，却让这龙海的日子多了几分烟火气。 雪儿往我怀里蹭了蹭，用脸颊轻轻蹭我的脖子：“爸，您别生气了，我给您捶捶背。”她的手轻轻落在我背上，力道不轻不重，舒服得让我眯起了眼。 “下次再敢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哼了一声，语气里却没什么威慑力。 “知道啦。”雪儿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爸，您最好了。”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她的发顶。我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心里清楚得很，这丫头的“恶趣味”肯定还没结束，指不定明天又会想出什么新花样来折腾我和罗峰。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我青木弘一的女儿，是我放在心尖上宠了一辈子的宝贝。别说只是剪个离谱的发型，就算她明天想把将军府的屋顶掀了，我大概也只会笑着说：“小心点，别摔着。” 毕竟，能被自己的女儿这样缠着闹着，看着她笑，看着她闹，或许就是这世上最踏实的幸福了。 夜渐深，雪儿已经趴在我腿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估计是梦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我轻轻给她盖上毯子，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真是我的小冤家，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