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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海的盛夏，海风卷着热浪，将军府的演武场被临时改造成了“走秀台”——青石板路被清扫得一尘不染，两侧插满了五颜六色的旗帜，最前方搭起了个简易的评委席，李将军自告奋勇当评委，黑风扛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相机，对着空气试拍，嘴里念叨着“要拍出将军的威风，元帅的霸气”。 这场“走秀pk赛”是黄小桃提议的，说是“总比打打杀杀有意思，还能看看大家穿新衣服的样子”。规则分单人赛和双人赛，服装自备，姿态、气场、创意都算评分项，最后由评委和围观的亲兵们投票。 “爸，你穿那件银灰色的劲装吧。”雪儿翻着我衣柜里的衣服，眼神像在挑兵器，“你穿那个显身材，还衬得你眼睛亮。” 我看着那件劲装——是去年生辰时，她偷偷让人做的，针脚细密，腰侧还绣着朵不易察觉的云纹。我这孤儿出身的人，以前哪讲究过这些，可自从有了她，衣柜里竟也添了不少像样的衣裳。 “你穿什么”我问她。 她转身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件墨色的长袍，领口和袖口滚着银边，腰间系着条玉带，是上次去寒江城时，城主送的礼物，她一直没穿。“就这个。”她抖了抖袍子，墨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暗纹，像藏着片星空。 柳无衣抱着件水绿色的短衫跑过来，脸红红的：“雪姐姐，我穿这个行吗灵珑说这个颜色衬我。”灵珑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件浅粉色的裙子，裙摆绣着桃花，显然是两人约好了要组双人赛。 五大器灵也在忙——天海翻出件玄色铠甲，说是“走秀也要有气势”；雪剑选了件月白色的箭袖，腰间挂着他的佩剑；黑九龙穿了件藏青色的长衫，上面沾着点草药的痕迹；苏阳则套了件天蓝色的短打，裤脚还沾着海沙。 单人赛率先开始。李将军穿着件花里胡哨的锦袍，迈着八字步走出来，刚走到台中央，脚下一绊，差点摔个趔趄，引得众人哄笑；黑风穿了件黑色的劲装，想耍帅，结果转身时差点撞到柱子；黄小桃穿着件粉色的襦裙，步态轻盈，像只蝴蝶，赢得不少掌声。 轮到柳无衣，他穿着水绿色的短衫，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走了两步就红着脸跑了回来，引来一阵善意的笑声；五大器灵依次上场，天海的铠甲太重，走得磕磕绊绊；雪剑的箭袖利落，可表情太严肃，像要去打仗；黑九龙和苏阳中规中矩，没什么亮点。 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银灰色的劲装，迈步走上台。以前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都不慌，可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走秀，竟有点手心冒汗。我试着回忆雪儿教我的——“抬头，挺胸，想象自己在巡视营地”。脚步渐渐稳了，走到台中央时，按照她教的，微微侧身，抬手整理了下衣襟，余光瞥见她在台下冲我竖大拇指。 最后轮到雪儿。她穿着那件墨色的长袍，缓步走上台。没有多余的动作，就那么一步步往前走，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沉静，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走到台中央，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墨色的长袍在转身时扬起个利落的弧度，银边在阳光下闪了下，带着股说不出的锐气。她什么都没做，就那么站着，却让人觉得周围的旗帜、喧闹都成了她的背景板。 “这才叫霸气！”李将军在评委席上拍着桌子，“我投元帅一票！” 单人赛结果毫无悬念：雪儿以绝对优势夺冠，评语是“气场全开，霸气侧漏”；我屈居第二，评语是“沉稳俊朗，有将军风范”；柳无衣和五大器灵并列第三，评语是“青涩可爱，各有特色”。 双人赛更热闹。天海和雪剑穿着铠甲和箭袖上场，一个太刚，一个太锐，走在一起像要去决斗；黑九龙和苏阳一个慢悠悠，一个急匆匆，步伐都对不上；柳无衣和灵珑穿着水绿和浅粉，像两朵花，走得小心翼翼，却透着股清甜，赢得不少女亲兵的尖叫。 轮到我和雪儿。我们事先没排练，就想着“自然点”。我牵着她的手走上台，她的手微凉，却很稳。我们步调一致，不快不慢，走到台中央时，她微微侧头看我，我顺势抬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却引得台下“哇”声一片。 转身时，她的长袍和我的劲装轻轻擦过，墨色和银灰色在阳光下交织，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走到尽头，我们同时停下，她抬手，我配合地伸出手臂，她搭着我的小臂，微微颔首，像幅精心画好的画。 “绝配！这才是绝配！”黄小桃在台下喊，“将军看元帅的眼神，太甜了！” 双人赛结果也出来了：我和雪儿毫无悬念夺冠，评语是“默契天成，刚柔并济”；柳无衣和灵珑第二，评语是“清新可人，甜度满分”；天海和雪剑第三，评语是“气势有余，默契不足”；黑九龙和苏阳第四，评语是“各走各的，自成一派”。 雪儿捧着两个用野花编的“奖杯”，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爸，我们赢了。” “是你厉害。”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暖烘烘的。孤儿的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女儿一起站在这样的“舞台”上，被这么多人祝福。 当天晚上，“天海军”群里被走秀的照片和视频刷屏了。雪儿单人走秀的背影、我替她理头发的瞬间、柳无衣红着脸的样子，都成了热门截图。 【亲兵小赵】：（发了段单人赛和双人赛的混剪视频，配文“走秀大赛甜度爆表！雪元帅单人赛霸气夺冠，与将军双人赛默契封神！将军那宠溺的眼神，我看了十遍！柳小友和灵珑甜度第二，五大器灵各有萌点！”）重点看双人赛转身那下，将军替元帅理头发，元帅低头笑了！谁懂啊！这默契，装不出来！（后面跟了八万个“磕到了”的表情包） 【李将军】：（发了张雪儿单人走秀的照片，配文“这气场，比我当年在战场上还强！”）我宣布，雪元帅以后就是龙海第一模特！青木将军也不错，那劲装穿得，比我年轻时候还俊！下次走秀，我要穿龙袍！（被黑风回怼“你穿龙袍像个年画娃娃”） 【黄小桃】：（发了张我和雪儿牵手走秀的照片，配文“将军看雪妹妹的眼神，藏不住的疼惜。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果然没错。”）双人赛那个理头发的动作，我看一次心动一次，太自然了！（后面跟了个“害羞”的表情包） 【柳无衣】：（发了张自己和灵珑的合照，配文“我们得了第二！雪姐姐说，我们像两颗糖，甜滋滋的。”）青木叔叔和雪姐姐站在一起，就像书里写的“英雄配美人”，不过雪姐姐是英雄，青木叔叔是……也是英雄！ 【五大器灵-灵珑】：（发了段我替雪儿理头发的慢放视频，配文“主人当时脸红了！一点点！”）我和无衣弟弟走得太急了，下次要学主人和将军，慢慢走，才有默契！ 【老将军】：（发了段语音，笑得中气十足）好！好个父女同心！走秀都能走出气势和温情，不容易！青木，你这女儿没白养，比你小时候强多了——你小时候穿件新衣服都能哭鼻子。雪儿丫头，下次走秀带上爷爷，爷爷也想露个脸！ 【阿福】：（发了张漫画，画着我和雪儿穿着劲装和长袍，身后跟着举着“冠军”牌子的柳无衣和五大器灵，配文“龙海走秀天团将军与他的霸气女儿”）形象！我赌下次比跳舞，将军肯定踩元帅的脚，然后元帅反过来踩回去，最后还是第一！ 我翻着群消息，雪儿凑过来，指着阿福的漫画，笑得直打嗝：“爸，他怎么知道你会踩我脚” “我才不会。”我敲了敲她的脑袋，“下次比跳舞，我肯定比你跳得好。” “那可不一定。”她挑眉，转身去翻她的箱子，“我找出了本《舞谱》，明天开始练。”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翻书的手上。我看着她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场走秀赢的不是奖杯，而是这些细碎的瞬间——她霸气侧漏的样子，我下意识替她理头发的动作，柳无衣红着脸的羞涩，五大器灵笨拙的配合……这些热热闹闹的画面，拼凑成了我从未敢想过的“家”。 孤儿的孤独，早已被这些温暖冲淡。现在的我，有个能和我并肩站在“舞台”上的女儿，有群吵吵闹闹却真心相待的朋友，有个充满烟火气的将军府。 “明天练舞叫我。”我对她说。 “好啊。”她抬头，眼里的光比月光还亮，“谁跟不上谁认输。” “一言为定。” 海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夏夜的凉爽，也带着点甜甜的、属于未来的味道。我知道，无论下次比什么，只要我们还能这样一起笑、一起闹、一起赢，就是最好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