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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公寓-＞市妇幼保健院诊室-＞护士站暗流 吴德坐在公寓书桌前，面前摊开的《盆底功能障碍性疾病诊疗指南》已经半小时没翻页了。钢笔在指间无意识地转着圈，墨水滴在纸页上晕开一小团乌云，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左边手机屏幕亮着，是李晓冉昨晚发来的消息，温柔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晓冉：昨天咖啡厅的事没吓到你吧看你那么着急走…病人没事吧这周末市美术馆有个新展，听说不错，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放松一下】 右边手机屏幕也亮着，是林薇薇今早发来的，带着浓烈的火药味和“煮饭”威胁： 【薇薇：吴医生昨天‘急诊’处理得挺快啊白月光好看还是我好看[微笑]今晚本‘急诊患者’需要你亲自进行‘深度复诊’！带仪器的那种！不来后果自负！[菜刀][菜刀]】 吴德：“……”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一台过载的cpu，正在疯狂弹出错误警告： 【warning！情感模块冲突！】 【error！逻辑分析失效！】 【systemoverload！即将蓝屏！】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被欺骗的愤怒、对李晓冉的悸动、以及对林薇薇那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气焰的无奈感，如同沸腾的泥浆，在他冰封的胸腔里咕嘟冒泡。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额前几缕碎发散落下来，显得罕见地狼狈。 上午门诊。吴德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整个诊室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过境。连平时最闹腾的小病患都不敢哭了。 一个产后42天复查的产妇抱着宝宝进来，主诉：“吴医生，我下面…还是有点疼，尤其是坐着的时候，感觉…有点撕裂感” 吴德戴上手套，示意她上检查床。检查动作依旧专业精准，但那双深邃的眼睛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一边检查一边例行公事地解释：“会阴伤口愈合尚可，局部组织弹性稍差，有轻微触痛。建议加强盆底肌锻炼，凯格尔运动每日三组…”说着说着，他的目光无意识地飘向窗外，嘴里的话突然就变了味儿： “…嗯…盆底肌群…就好比…感情的基石…要稳固…要均衡受力…否则…”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恰当的比喻，声音陡然低沉冰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否则！一旦出现‘双胎妊娠’级别的压力！就容易导致…基！础！不！稳！甚至…会！阴！裂！伤！懂吗！” 产妇：“”她吓得连连点头：“懂…懂！我一定好好练！好好练！” 旁边的助产士陈小雨憋笑憋得肩膀疯狂抖动，手里的记录本快捏碎了。 护士站里，“市妇幼情报局”正迎来信息爆炸的巅峰时刻！ 张姐如同情报头子，唾沫横飞地进行实时播报： “号外号外！吴医生今天气场不对！黑眼圈能当烟熏妆！疑似昨夜‘深度复诊’战况惨烈！或遭‘白月光’精神打击！” “最新线报！李晓冉老师的朋友圈！晒了张美术馆门票预订截图！配文：‘期待周末的艺术之旅’！目标明确！火力指向吴医生！” “反观我方薇薇同志！气势如虹！刚刚去药房领了三大盒…叶酸和复合维生素！（其实是帮产科同事领的）但此举疑为战略威慑！暗示‘煮饭’工程已进入‘优生优育’准备阶段！” 林薇薇穿着护士服，斜倚在护士台，一边咔嚓咔嚓啃着苹果，一边用手机“啪啪啪”打字回复： 【薇薇回复张姐：叶酸是烟雾弹！重点是维生素e！懂不懂促进…‘伤口愈合’！[坏笑]】 【薇薇回复小雨：帮我盯死3号诊室！他要是敢答应去看展！今晚我就让他尝尝‘会阴裂伤修复术’的滋味！[手术刀][电凝镊]】 陈小雨看着群里林薇薇的“武器清单”，默默为吴医生点了一排蜡。 吴德被林薇薇一个“有重要医嘱面谈”的借口，骗到了僻静的天台。 刚推开天台门，林薇薇就像只护食的小豹子扑了上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吴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美术馆！去！还是不去！” 吴德被她堵在墙角，看着眼前这张充满活力、带着点小狡黠却又无比认真的脸，再看看远处城市的天际线，感觉头更疼了。他试图用专业搪塞：“晓冉她…刚回来，对环境不熟…作为老同学…” “老同学！”林薇薇拔高音调，踮起脚尖逼近，鼻尖几乎碰到他下巴，“老同学需要去美术馆培养感情还‘放松一下’吴医生！你放松的方式不是只有‘停-动法’和看解剖图谱吗！” 吴德：“……”耳根瞬间爆红！ “我不管！”林薇薇使出杀手锏，眼圈一红（演技略显浮夸），声音带着哭腔，“吴德！你不能这样！鸭子都煮熟了你还想让它飞回白月光里游泳吗！我…我跟你讲！你要是敢去！我就…我就去找张姐！让她把‘吴医生为白月光做妇科检查全程耳根通红’的视频发到全院群里！标题就叫《冰山融化的秘密》！” 吴德：“！！！”他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自己一世英名葬送在张姐那魔性笑声和微信群里的惨状！他猛地抓住林薇薇的肩膀（动作有点大），声音都变了调：“林薇薇！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林薇薇梗着脖子，毫不示弱，眼底却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两人在天台的风中对峙，一个冷脸泛红，一个气鼓鼓，像两只炸毛的猫。 半晌，吴德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颓然地松开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抬手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疲惫：“…林薇薇…你说…这种情况…在医学上…算什么” 林薇薇愣了一下：“啊什么算什么” 吴德看着远方，眼神空洞，喃喃自语，仿佛在求解一个世界级难题： “…一个…长期处于稳定状态…功能尚可的…‘单胎妊娠’系统…” 他艰难地措辞： “…突然…遭遇一个…高匹配度、低免疫排斥的…‘同源配子’入侵…” “导致…系统出现…严重逻辑紊乱…决策困难…甚至…‘双胎妊娠’焦虑综合症’…” 他转过头，看向林薇薇，眼神里充满了医学生对疑难杂症的纯粹困惑： “…这种病例…预后如何保大…还是保小…或者…”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有没有可能…两个都保” 林薇薇：“……”她足足愣了十秒钟！随即，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怒火直冲头顶！ “吴！德！”她气得跳脚，小脸通红，“你才是病例！你全家都是病例！还‘双胎妊娠’！还‘保大保小’！我让你保！”她抡起小拳头就砸向吴德胸口（力道像挠痒痒），“我让你医学脑！我让你分析！我让你同源配子！” 吴德被她捶得连连后退，脸上那副“学术探讨”的严肃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腕。 两人在天台打闹的剪影，被楼下“情报局”用手机长焦镜头拍得一清二楚。 【“市妇幼情报局”核心群】 张姐：【高清大图.jpg】（吴德被林薇薇“壁咚”在墙角，表情无奈）！战报！我方薇薇同志发动物理攻击！效果拔群！吴医生疑似出现‘胸壁挫伤’！ 陈小雨：最新进展！吴医生反制！抓住了薇薇姐的手！四目相对！啊啊啊！要亲了吗！ 林薇薇（三分钟后气喘吁吁回复）：亲个头！他问我这种三角关系在医学上算什么病！还问保大保小！【吐血】【吐血】 张姐：…… 陈小雨：…… 张姐：…那你怎么回的 林薇薇：我让他保重（拳头）！【微笑】 陈小雨：…薇薇姐，我觉得…你可能需要给吴医生挂个号…神经内科…或者…情感障碍科 张姐：附议！顺便…帮我问问吴医生，‘双胎妊娠焦虑综合症’…在pubmed能查到文献吗算不算咱们妇产科新发现【学术脸】 天台上，吴德看着怀里因为打闹而气喘吁吁、脸颊绯红的林薇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抓皱的毛衣，再想想李晓冉那条美术馆邀约和张姐可能存在的“视频”… 他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