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另辟蹊径,从下游城市寻找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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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另辟蹊径,从下游城市寻找盟友! 电话那头,云州市长周启明的怒吼仿佛还带着星江水那股子铁锈和化工废料混合的腥气,透过听筒直冲陆远的耳膜。 小陈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觉得这通电话就像一桶汽油,浇在了自家市长刚刚点燃的那堆火上。 “联手做一件事”周启明的咆哮停顿了片刻,声音里充满了戒备和怀疑,“陆市长,我没听错吧你们星海市把污水排到我家门口,让我全城百万市民喝不上水,现在你跟我说要联手这是什么新出的黑色幽默吗” “周市长,如果一句道歉或者一份检讨能让星江的水变清,我陆远现在就带着班子去您办公室,负荆请罪。”陆远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他绕过办公桌,走到窗边,夜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远处的万家灯火像是被打翻在黑丝绒上的碎钻。 “可那没有用。”陆远继续道,“星钢集团这头巨兽,盘踞在星江上游几十年了。它的毒,早就渗进了河流的骨髓里。今天你们云州停水,明天或许就是更下游的城市。我们都是这条病态河流上的受害者,只不过,你们的病是急症,来势汹汹;我们的病是慢症,在无声无息中断筋蚀骨。” 电话那头沉默了。 周启明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里。星钢集团,那个连省里都头疼的庞然大物,他一个下游的地级市市长,除了愤怒地打电话投诉,又能做什么他骂得再凶,也只是骂给星海市政府听,骂给省里听,他连星钢集团的大门都进不去。 陆远这番话,巧妙地将自己从“加害者”的身份,拉到了“受害者”的阵营里。 “你想怎么联手”周启明的声音缓和了许多,但警惕丝毫未减。 “电话里说不清楚。”陆远看着窗外,一辆救护车尖啸着从楼下驶过,红蓝交错的灯光一闪而逝,“周市长,如果信得过我,我们当面谈。时间地点,您来定。” 又是一阵沉默,周启明似乎在急速权衡。这个新上任的陆远,行事风格诡异,上午刚在电视上掀了桌子,下午就单枪匹马闯了龙潭虎穴,现在又深夜打来这么一通电话。他到底是真的想解决问题,还是想拉自己下水,当他政治博弈的棋子 “明天上午十点,云州,青藤茶馆,二楼清风阁。”周启明最终还是给出了答复,“陆市长,我希望你不是在消遣我。” “我比您更不希望。”陆远说完,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恢复了宁静,小陈看着陆远,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小陈,去车队安排一辆不起眼的民用牌照车,明天一早,我们去趟云州。”陆远吩咐道。 “市长,就……就我们俩”小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带上市政府办公室或者环保局的同志吗这毕竟是两个市之间的正式会晤……” “谁说这是正式会晤了”陆远笑了笑,给自己倒了杯凉透了的茶,“这是私人串门。人去多了,茶就不好喝了。” 小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只觉得,跟着这位市长,每天都像在走钢丝,下一步永远不知道会踩在哪里,刺激,但也要命。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一辆黑色的帕萨特悄无声息地驶出市政府大院,没有惊动任何人,汇入了早高峰的车流之中。 车子沿着星江边的高速公路一路向南。初升的太阳给江面镀上了一层虚假的金色,却掩盖不住水体深处的浑浊与死气。越靠近下游,江面上漂浮的白色泡沫和不明漂浮物就越多,偶尔还能看到翻着白肚的死鱼被冲到岸边。 陆远一路无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那条被污染的母亲河,像一条巨大的伤疤,横亘在大地上,也烙在他的心里。 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入云州市区。 和星海市的繁华喧嚣不同,云州城里弥漫着一种压抑和焦躁。路边的许多店铺都关着门,为数不多的几个消防栓取水点,排着长长的队伍,市民们提着大大小小的桶,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怨气。 这就是周启明口中的“民意沸腾”。 青藤茶馆位于一条僻静的老街上,环境清幽。陆远和小陈提前一刻钟到达,被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引上了二楼的“清风阁”。 包厢不大,陈设古朴。周启明已经到了,他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排队打水的市民,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 这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身材微胖,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浓重的黑眼圈和眼角的血丝,暴露了他连日来的疲惫与焦虑。 “陆市长,比我想象的还要年轻。”周启明伸出手,和陆远握了握。他的手掌很厚,握手很有力,但掌心却带着一丝湿冷的汗意。 两人分宾主落座,服务员送上茶水后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周启明没有碰桌上的茶,他开门见山:“陆市长,你的来意,我大概能猜到。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向省里施压,对不对” 陆远也没有碰那杯茶,他只是将茶杯拿在手里,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度。“周市长,您觉得,光靠施压,能让王振邦那样的人低头吗” 周启明一窒,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那还能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自己组织人手,冲到星海去把他的排污口给堵上吧” “堵,是堵不住的。”陆远摇了摇头,“星钢的问题,病根不在排污口,而在更上面。王振邦敢如此有恃无恐,依仗的无非是两样东西。一是绑架了数万工人的饭碗,用‘稳定’这块大牌子,让省里投鼠忌器。二是他那张通天的关系网,能让我们的所有努力,都在到达关键人物的办公桌前,就石沉大海。” 周启明默默地听着,眼神愈发凝重。陆远说的,正是他这些年无数次向上反映,却始终无果的症结所在。他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对局势的洞察,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刻。 “所以,我们不能只在省内这个棋盘上打转。”陆远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发出清脆的一声,“我们得引入新的棋手,把棋盘扩大。大到让某些人,想捂都捂不住。” “新的棋手扩大棋盘”周启明皱起了眉,他有些跟不上陆远的思路。 陆远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换了个话题:“周市长,我看了云州近几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你们一直在提,要大力发展文旅产业和高端康养产业,对吗” “是啊。”周启明叹了口气,“我们云州山清水秀,有几个不错的温泉和古村落,本想打造成省里的后花园。可现在,守着这么一条臭水沟,谁还愿意来旅游谁还敢来康养招商引资的会上,客商一听我们就在星江下游,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几年,好几个大项目都因此黄了。” 他说着,情绪又有些激动起来,一拳砸在桌上:“星钢这是在断我们云州的根!” “没错,它在断您的根,也在给我们星海市的未来埋下肿瘤。”陆远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周市长,您想过没有,我们两座城市,其实是天然的利益共同体。星江清澈,则两市共荣;星江污浊,则两市俱损。” 陆远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核心观点。他今天来,不是来谈怎么分担责任,而是来谈怎么创造共同利益。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陆远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周启明,“我们与其各自为战,不如索性捆绑在一起。由我们两市政府牵头,共同向省里,乃至向国家发改委,申请设立一个‘星江流域生态经济协作区’。” “生态经济协作区”周启明被这个新名词搞得一愣。 “对。”陆远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仿佛在敲打着一个宏伟蓝图的节拍,“这个协作区,以星江流域的生态治理为核心,以发展绿色产业为目标。你们云州,负责下游的生态文旅、健康养老;我们星海,负责上游的产业升级、技术改造。我们把账算给省里看,算给国家看。治理好星江,能带来多大的经济效益,能创造多少绿色的gdp,能孵化出一个多大的新兴产业集群。” 周启明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被陆远描绘的这幅画卷,深深地吸引了。 “我们不再是去告状,去诉苦。”陆远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强大的感染力,“我们是去要政策,要项目,要投资。我们把一场环保危机,包装成一个巨大的发展机遇。您说,面对这样一个能同时解决环保、发展、民生三大难题的方案,省里会不会心动国家会不会支持” 周启明没有说话,他端起那杯早已凉了的茶,一口饮尽,仿佛在浇灭心中燃起的熊熊火焰。他不得不承认,陆远这个思路,完全跳出了他以往的认知框架。这是一种阳谋,一种让他无法拒绝的阳谋。 “可……星钢怎么办”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就算协作区批下来了,王振邦要是不配合,不肯改造,我们这一切不还是空中楼阁” “他会的。”陆远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轻轻推到了周启明的面前。 那是一份由星海市和云州市两地环保、卫生部门联合出具的报告初稿。 报告的标题,触目惊心—— 《关于星江流域水污染对两市居民健康损害及致癌风险的紧急评估报告》。 “周市长,这是我来之前,让下面人连夜准备的。”陆远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周启明的心上,“报告里所有的案例和数据,都真实有效。只要我们两个市长,在这份报告上共同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它……呈送上去。” 陆远没有说要呈送给谁,但周启明瞬间就懂了。 他看着那份报告,又看了看对面那个眼神深邃的年轻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这个陆远,哪里是来结盟的。 他这是递过来一把刀,一把足以让星钢、甚至让省里某些人万劫不复的刀。 而他周启明,要么选择和陆远一起握住刀柄,要么,就可能成为第一个被这把刀祭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