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遗迹刻痕诉秘辛，前浪死在碰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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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极致的痛苦中，流逝得异常缓慢。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霄蜷缩在冰冷刺骨的金属地板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着。 右肩胛骨传来阵阵撕裂般的钝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里面不断搅动。 而双手十指那抽筋的剧痛，更是尖锐到无法形容，像是有十台小小的、马力全开的榨汁机，在同时碾压他的指骨，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冷汗如同瀑布般涌出，浸透了他那身早已狼狈不堪的破道袍。 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淡淡的血腥味和腐败气息，混合着他自己汗水的咸腥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物，不断刺激着他敏感的嗅觉。 不远处，那头被迫跳芭蕾的巡界獒，喉咙里发出的“呜呜”声已经带上了明显的疲惫和委屈。 它那庞大的身躯做出各种别扭的芭蕾动作，爪尖刮擦着金属地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更是对林霄饱受折磨的神经的一种持续性摧残。 他死死咬紧牙关，牙龈都快咬出血来，努力对抗着昏厥的冲动。他知道，一旦失去意识，在这鬼地方会发生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技能效果剩余时间：十、九、八…】 系统的倒计时，如同天籁之音，又如同死神的脚步声。 当最后一声计时结束的瞬间—— 那股强行束缚巡界獒的规则之力骤然消失！ 扑通！ 庞大的凶兽一下子失去了那种诡异的平衡，四爪着地，摔了个结结实实，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它晃了晃巨大的脑袋，三只眼睛里充满了极致的懵逼、屈辱，以及…残余的暴戾 它猛地抬起头，三只血红的眼睛瞬间就锁定了依旧瘫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林霄，喉咙里发出被戏弄后的、更加愤怒的低吼，涎水再次从齿缝间滴落，显然回忆起了刚才这个两脚生物带给它的巨大羞辱！ 然而，或许是那诡异的芭蕾消耗了它太多体力，或许是规则之力的余威尚存，它并没有立刻扑上来，只是焦躁地在原地刨着爪子，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三只眼睛死死盯着林霄，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林霄的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现在状态极差，肩骨重伤，十指虽然停止了抽筋，但依旧软绵绵地使不上半点力气，稍微一动就钻心地疼，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剧痛，他强忍着散架般的痛苦，用胳膊肘和膝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像一条受伤的蛆虫，朝着与巡界獒相反的、走廊更深处的方向，一点点地、艰难地蠕动爬行。 每移动一寸，肩膀和手指都传来撕心裂肺的抗议。冰冷的金属地面摩擦着他的皮肤，留下淡淡的血痕。 他的呼吸急促而灼热，在冰冷的空气中呵出白雾。 身后的巡界獒低吼着，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追击，爪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如同催命符。 爬！继续爬！ 林霄根本不敢回头，将所有意志力都集中在移动上。 他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但总好过立刻被撕碎！ 不知爬了多久，也许只有十几米，却感觉像是爬完了整个马拉松。 他终于勉强爬过了一个拐角，暂时脱离了巡界獒的视线范围。 拐角后似乎是一个稍微宽敞一点的…死胡同光线比走廊里更加昏暗，只有墙壁上几枚幽绿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 这里的气味也更加复杂，那股腐败和化学药剂的味道更加浓重。 最重要的是，那巡界獒的低吼声似乎被拐角隔断，变得模糊了一些。 暂时…安全了 林霄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彻底瘫倒在地，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剧痛和脱力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汲取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撑力。 然而，就在他的后背接触到墙壁的瞬间，指尖无意中触碰到的墙面触感…似乎有些异样 不像其他地方那样光滑冰冷，而是…有些粗糙，有些…划手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强忍着剧痛，艰难地转过头，借着幽绿符文那微弱得可怜的光芒，看向自己倚靠的这面墙。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 这面墙…布满了刻痕！ 不是那种整齐的符文，而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杂乱无章的…人工刻痕！ 有深有浅，有粗有细，使用的工具似乎也各不相同，有的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有的则像是用某种锐利的碎片划刻的。 字迹更是五花八门，有的潦草狂乱，有的却工整得透着一股绝望的认真，有的甚至不是文字，而是一些看不懂的怪异符号或图案。 所有这些刻痕，都透着一股相同的、令人心悸的…绝望和疯狂！ 林霄的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比这地下厨房的低温更加刺骨，顺着脊椎缓缓爬升。 他挣扎着，凑得更近一些，忍着手指的剧痛，小心翼翼地拂去墙壁表面一些积累的细微灰尘，努力辨认着那些几乎被时光和后续清理磨平的痕迹。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行用巨大力量刻出、几乎贯穿了其他痕迹的、歪歪扭扭的大字： 【系统是陷阱！！！】 那三个巨大的感叹号，像是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凿刻而出，透着一股血淋淋的控诉和警告，狠狠地撞入了林霄的眼帘！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嗡嗡作响！ 系统…是陷阱！ 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慌乱地向下移动，掠过无数杂乱的信息。 【逃！快逃！离开食堂！离开仙界！越远越好！】 【它们在看着！一直在看着！我们都是笼子里的虫豸！】 【‘观测者’…一切都是‘观测者’的游戏…】 【碰瓷呵呵…最终都会碰得头破血流…魂飞魄散…】 【后来者…若看到…切记…莫信…系统…】 【规则…是用来…束缚…我们的…枷锁…】 【地下…只是开始…上面…更绝望…】 【百里玄…也是可怜虫…】 【‘疤面’…找到‘疤面’…或许…有一线…】 断断续续的字句，杂乱无章的信息，如同无数冤魂的低语，从冰冷的墙壁上扑面而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冰冷的巨石，重重砸在林霄的心头！ 系统是陷阱 观测者 它们在看着 莫信系统 规则是枷锁 这些破碎的、却蕴含着巨大恐怖和阴谋的信息，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钥匙，猛地插入了林霄记忆的锁孔！ 穿越以来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 那诡异出现、总是带着细微卡顿的【碰瓷系统】… 财神分身那意味深长、鼓励他“碰瓷”的笑容… 饕餮对他身负“规则之力”的惊怒… 百里玄怒吼出的“打假系统”和“bug”… 还有他自己…那坑爹的、副作用一个比一个社死和痛苦的碰瓷技能… 一直以来隐约的不安和怀疑，在这一刻，被墙壁上这些血泪斑斑的刻痕，彻底点燃、放大、串联了起来！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冻结！ 他不是第一个！ 在他之前，已经有无数个“前辈”被送到了这里！ 他们或许也拥有着各种各样的“系统” 他们发现了真相 然后…他们都死了死在了“碰瓷”的路上死在了这暗无天日的地下！ 这根本不是什么金手指！这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残酷的…骗局！ 那所谓的“观测者”…又是什么！是系统背后的存在吗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吗 巨大的恐惧和震惊，如同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肩膀和手指的剧痛，在这巨大的心理冲击下，似乎都暂时被麻痹了。 他背靠着这面写满了绝望和警告的墙壁，身体缓缓滑落，瘫坐在地。 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迷茫。 他一直视为救命稻草、甚至偶尔还会吐槽的系统…竟然是索命的陷阱 那他之前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社死、所有的痛苦…岂不都成了一场可笑又可悲的表演 而观众…就是那所谓的…“观测者”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让他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满嘴的苦涩和冰冷。 他抬起头，望向这片昏暗、冰冷、充满不祥气息的地下空间，目光最后再次落回那面刻满了前辈血泪的墙壁。 那些杂乱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化作无数双绝望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他这个…新的“后来者”。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滋生。 这一刻，林霄心中的某些东西，彻底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