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地窖惊魂,与与搜查官兵一板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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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怒吼,如同死神的宣判,紧随而至的,是撕裂空气的锐利风声。 我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求生本能已经压倒了一切。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和甄宓一起,猛地向上合拢那块沉重的木板。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几乎要震碎我的耳膜。 那柄长刀并未如我预想中那样劈开木板,而是狠狠地砍在了洞口的石质边缘,迸射出的火星,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前,照亮了军官那张因愤怒和错愕而扭曲到极致的脸。紧接着,木板“轰”的一声合拢,将我们彻底封存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绝对的黑暗之中。 世界,瞬间安静了。 不,不是安静。是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头顶上,那块厚重的木板,此刻成了分隔生死的界碑。上面是人间,是火把、刀剑和粗暴的咒骂;下面,是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坟墓,只有腐朽的泥土气息和我们两个人压抑到极限的呼吸声。 我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土壁,整个人顺着墙壁滑坐在地。双腿软得像两根煮烂的面条,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抽空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地窖里那股混杂了霉变、腐烂与尘土的、令人作呕的空气,可我顾不上了,我的肺部像一个破裂的风箱,迫切地需要任何气体来填补那濒临窒息的空虚。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感官。 我能感觉到甄宓就蹲在我的身边,她的呼吸同样急促,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我们紧紧地挨着,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彼此的体温成了唯一能确认对方存在的凭证。 头顶的木板上传来了疯狂的砍剁声。 “铛!铛!铛!” 每一声,都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木屑和灰尘从木板的缝隙中簌簌落下,有些甚至飘进了我的眼睛里,涩得生疼。我能想象到那个军官是如何的暴跳如雷,正用刀疯狂地劈砍着这块挡住他功劳的木板。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肌肉都因为恐惧而僵硬。这块看起来饱经风霜的木板,能撑得住吗它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四分五裂,让那些狰狞的面孔和带血的刀锋,重新出现在我们头顶 “头儿,别砍了!这木板厚实得很,一时半会儿劈不开!”一个士兵的声音从木板上方传来,虽然沉闷,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可辨。 “用枪撬!给我把它撬开!”军官气急败坏地咆哮。 很快,一阵 “咯吱”声响起。那是长枪的枪尖插进了木板的缝隙,正在用力地撬动。我屏住呼吸,甚至能感觉到头顶的盖板在轻微地震动。我和甄宓不约而同地伸出手,死死地抵住头顶的木板,用我们两个加起来也微不足道的力量,进行着一场绝望的对抗。 这简直是螳臂当车。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所有的吐槽和思考能力,似乎都随着那一声巨响被震碎了。我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以及一个不断在脑海中盘旋的问题:为什么 为什么甄宓会知道这里有个地窖 在那种伸手不见五指、千钧一发的时刻,她是如何精准地定位到这个被杂物完全掩盖的、唯一的生路 巧合我不信。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直觉什么样的直觉能穿透黑暗和障碍物,看到地板下面隐藏的结构 难道……真的是那个什么“凤格”的天赋或者是我的“逢凶化吉”系统,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方式,通过她给了我提示 我侧过头,想在黑暗中看清她的脸,却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注视,抵着木板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云公子,别怕。”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微不可闻,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您在,天就不会绝我等的路。”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大姐!我的神仙大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输出你的“天命”理论!我们现在是被人堵在棺材里,外面一群人正拿着锤子和撬棍准备开棺!这跟“天路”有个半毛钱关系啊! 我张了张嘴,很想反驳,很想告诉她,我怕得要死,我怕得双腿发软,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可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因为我发现,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我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竟然真的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些。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奇怪的魔力。那不是安慰,不是鼓励,而是一种陈述。仿佛她在说的,不是一种信念,而是一个既定的事实。这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荒谬得可笑,却又偏偏能在这绝境之中,给人注入一丝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的镇定剂。 “咯吱——砰!” 头顶传来一声闷响,似乎是撬动的长枪从缝隙里滑脱了。 “妈的!滑了!”一个士兵咒骂道,“这缝太紧,不好使力!” “一群废物!”军官的怒吼声中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给我把那些麻袋都搬过来,把这洞口给我死死堵住!他们跑不了!等我调人过来,把这地板给我整个掀了!” 紧接着,头顶传来一阵沉重的拖拽声和脚步声。一袋又一袋的重物被堆叠在了盖板之上,每一次落下,都让整个地窖为之震颤。光线彻底消失了,连最后那几丝从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光,也被彻底隔绝。 我们被活埋了。 当头顶的声音渐渐远去,只剩下远处街道上依旧喧嚣的搜查声时,地窖里陷入了真正的、死一般的沉寂。 我缓缓地放下抵着木板的手,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身体靠着湿冷的土壁,寒意顺着脊椎一点点往上爬。 黑暗,冰冷,潮湿,狭窄。 我能闻到泥土的腥气,腐烂木头的酸气,还有一些不知名生物留下的骚臭气。脚下黏糊糊的,不知踩到了什么。这里不像个地窖,更像个被遗弃了百年的古墓。 我和甄宓紧紧地挤在一起,空间小到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每一次呼吸时,胸口的起伏。她的身体很单薄,隔着几层粗布衣衫,我依然能感觉到她骨骼的纤细。她身上没有大家闺秀的香气,只有一路风尘仆仆留下的尘土味,和一股淡淡的、类似青草的清新气息。 这种近乎相拥的姿势,在眼下这种情境中,没有半分旖旎,只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悲凉。 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也可能是一个时辰。我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发疯的虚无。 为了不让自己被这无边的寂静逼疯,我开始强迫自己思考。 那个军官说,要调人来把地板整个掀了。这意味着,我们只是暂时安全。一旦他们调集了工具和人手,这个“棺材”迟早要被打开。 必须想办法。 可在这地下,能有什么办法挖地道逃出去别开玩笑了,我连把指甲刀都没有。 “逢凶化吉”系统再次在我脑海中浮现。这一次,我没有吐槽,而是开始认真地分析。 第一次,是鸽子撞飞了箭矢。 第二次,是巷道尽头恰好有个狗洞。 第三次,是甄宓精准地找到了这个地窖。 如果说第一次是纯粹的运气,那后两次,尤其是第三次,就绝不是运气能解释的了。它似乎不是直接作用于我,而是通过影响我身边的人或事物,来为我创造“生机”。就好像一个技术高超的棋手,总能在看似无解的棋局中,通过调动一些不起眼的棋子,找到那个唯一的“活眼”。 而甄宓,似乎就是最重要的那枚棋子。她那所谓的“凤格”,或许就是这个系统的最佳信号接收器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头顶的木板之上,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不止一个。 是一队人。 我的神经瞬间再次绷紧。这么快就调来人手了 脚步声在我们的正上方停了下来。我甚至能听到他们交谈的声音,比之前清晰了许多。 “头儿,都搜遍了,还是没有。” “不可能!他们肯定还在这货仓里!刚才明明看到他们钻进地下的!”是那个军官的声音,充满了不甘。 “可这下面……被堵死了啊。”另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要不,咱们先去别处搜万一他们趁我们堵门的时候,从别的地方跑了呢” “放屁!”军官怒道,“我亲眼看着他们跳下去的!他们就在下面!给我听着,现在开始,两个人一组,轮流守在这里!其他人继续给我搜!就算把整个镇子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公子说了,找不到人,我们都提头去见!” 一阵脚步声离去,但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留了下来。 他们就在我们的头顶,来回踱步。 我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他们不打算强攻了,他们改主意了。他们要用最笨,也最有效的方法——围困。 他们耗得起,我们耗不起。 这地窖里没有食物,没有水,空气也只会越来越稀薄。就算他们不进来,我们也撑不了多久。 绝望,如同冰冷的水,再一次缓缓没过了我的头顶。 黑暗中,我能感觉到身边的甄宓,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们就像两只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虫子,能看到外面的世界,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却永远也无法触及。只能在窒息的绝望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头顶的两个士兵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他们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传来两人低声交谈的声音。 “你说,那小白脸到底什么来头值得公子这么大动干戈,连屠镇的话都说出来了。” “谁知道呢不过那女的,是真他娘的漂亮。我在冀州城见过一次,隔着老远,魂儿都快被勾走了。也难怪公子跟疯了似的。” “嘿,要我说,能把甄家小姐这种仙女拐跑,那小子也算是个爷们。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下面,抱着美人,等死,是个什么滋味” 其中一个士兵发出一阵猥琐的低笑。 另一个士兵也跟着笑了起来:“估计是快活死了吧!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像一把把淬了毒的锥子,透过厚重的木板,狠狠地扎进我的耳朵里。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一股混杂着屈辱、愤怒和无力的火焰,在我的胸中熊熊燃烧。 我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可我不能。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甄宓,忽然在我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她凑到我耳边,用一种几乎只有气音的、却异常清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云公子,听,心跳声。” 我愣住了。 心跳声 我下意识地去听,除了我自己那擂鼓般的心跳,和头顶士兵的污言秽语,什么都没有。 可她却仿佛在引导着我,她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随着一个极其缓慢而有力的节拍,轻轻地敲击着。 一下,两下…… 那节拍沉稳、宁静,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我的心跳,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她的节拍所影响,慢慢地,慢慢地,从狂乱变得平稳。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剥离了所有的杂音。 我真的听到了。 不是我的,也不是甄宓的。 而是第三个心跳声。 它不来自我们的身边,而是来自……脚下来自更深的地底 那声音极其微弱,却沉重如山,仿佛是这颗星球本身的脉搏。 “咚……咚……咚……” 就在我全神贯注地去感受那奇异的心跳声时,头顶上,一个士兵似乎是站累了,一屁股坐在了我们头顶的麻袋上。 “砰”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那个士兵“咦”了一声,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我说,老张,”他用脚跺了跺身下的地板,“你有没有觉得,这块地板……好像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