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智辨假意援，巩固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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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的日子在表面平静中流逝，林清玥已能熟练掌控读心术的收放。这日午后，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落的寂静。来人是一位身着淡紫色宫装的妃嫔，身后跟着两名手捧锦盒的宫女。林清玥立刻认出这是近来颇得圣心的李婕妤，皇后慕容婉如的表侄女。 李婕妤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同情与关切，人未至声先到：“云贵人，这冷宫苦寒，妹妹特来看望。”她示意宫女打开锦盒，里面是几件厚实衣物和一些精致点心。“区区薄礼，望贵人莫要推辞。” 然而，林清玥集中精神，听到的却是李婕妤心底尖锐的盘算：【奉皇后娘娘懿旨，且看你这废妃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邪门。若识相，或可多活几日；若有不轨之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这心声与她和善的面容形成残酷对比。 林清玥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与脆弱，微微躬身：“劳烦李婕妤挂念，罪妾感激不尽。”她刻意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得孤立无援。 李婕妤亲热地挽起她的手，触碰到她冰凉的手指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嫌弃，随即又被更深的试探取代：【皇后娘娘疑心渐重，命我务必探明虚实。】 她拉着林清玥在院中石凳坐下，叹道：“贵人受苦了。妹妹入宫晚，却也听闻贵人当年风采，实在惋惜。” 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不瞒贵人，妹妹近日偶然听得一事，或与贵人当年蒙冤有关……” 林清玥立刻捕捉到她心中真实的念头：【且用巫蛊旧案引她上钩，若她急切追问，便是心中有鬼，对陛下和皇后心存怨怼！】 果然是个陷阱。林清玥垂下眼睑，掩去眸中锐光，再抬头时，眼中只剩一片沉静的死水，语气淡然：“往事已矣，罪妾如今只求静心思过，不敢再妄议是非。” 这番回答，既未显露出对旧案的执着，也未曾否定皇后的定论，让人抓不住错处。 李婕妤没料到她会如此回应，愣了一瞬，心声透出焦躁：【这贱人竟如此沉得住气莫非真认命了还是……藏得更深】 她不甘心，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护身符，“贵人，这是妹妹从护国寺求来的，据说能驱邪避祸，保平安。冷宫阴气重，姐姐戴着也好图个心安。” 这一次，林清玥清晰地“听”到了护身符内的玄机：【符纸内层藏有相思子粉末，毒性轻微，但长期贴身佩戴，会令人心神恍惚，体虚力弱。届时便可对外宣称云贵人邪祟侵体，心智失常，便可顺理成章将其彻底处置。】 好阴毒的手段！林清玥心念电转，立刻有了对策。她并未伸手去接，反而轻轻推开，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和惶恐的神情：“妹妹心意，罪妾心领了。只是……罪妾乃戴罪之身，恐玷污了佛门圣物。况且，”她刻意压低了声音，环顾四周，显得神秘而畏惧，“近日这冷宫……确有些不安宁，时常夜半听闻异响，似是……似是枉死之人低语。这等圣物，还是妹妹自己留着防身为好。”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既婉拒了毒符，又借“冷宫异象”暗示此地不祥，加深李婕妤对冷宫的忌惮。更重要的是，她通过读心术，精准地捕捉到李婕妤内心对鬼神之事的隐隐恐惧。【枉死之人莫非是……之前死在这里的……】 李婕妤的心声透出一丝慌乱。 李婕妤强作镇定，干笑两声：“贵人说笑了，皇宫大内，天子正气笼罩，何来鬼魅之说”但她的手已微微颤抖，将护身符收了回去。【邪门！这地方果然邪门！难怪皇后娘娘忌惮！】 目的已达到，李婕妤不敢久留，又敷衍几句便匆匆告辞，连带来的点心衣物都忘了强调留下。 望着李婕妤近乎逃离的背影，林清玥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这次交锋，她不仅完美规避了陷阱，更利用对方的心理弱点，巧妙地在皇后阵营心中埋下了一颗对冷宫产生畏惧的种子。她深知，在这深宫之中，有时无形的恐惧，比有形的刀剑更具威力。 此后数日，林清玥更加谨慎。她通过读心术，陆陆续续又“接待”了几波明为关心、实为试探的各路人马。有低声下气、声称受旧仆所托前来送药的小太监（心声：【只要她接过这包‘补药’，便可坐实私通外人之罪】）；有言辞恳切、暗示可助她向陛下陈情的失意老嬷嬷（心声：【若她吐露半句对陛下或皇后的不满，立刻拿下！】）。 每一次，林清玥都如同最高明的棋手，依据“听”到的对方底牌，做出最恰到好处的回应。她时而表现得万念俱灰，对旧事绝口不提；时而流露出对皇权威严的绝对顺从，甚至偶尔会“不经意”地称赞皇后一句“治理后宫辛苦”。她始终坚守着一条底线：不抱怨、不攀扯、不表露任何可能被曲解为怨望的情绪。 这些虚与委蛇的周旋，虽耗费心神，却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渐渐地，那些探子回报的内容，开始趋于一致：“云贵人意志消沉，似已认命”、“言行谨慎，无从挑剔”、“偶有惊惧之态，似冷宫阴寒所致”。皇后慕容婉如得到这些消息，虽未完全消除疑心，但短期内接连试探无功而返，也让她暂时放缓了针对冷宫的紧迫行动，转而将精力投向其他更显眼的威胁。 林清玥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她利用这段相对平静的时间，继续用科学知识改善生存环境，悄悄强化体魄，并通过读心术更细致地编织着那张微弱却不断延伸的信息网络。她知道，皇后的暂时退却并非永久的和平，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宁静。她必须利用这来之不易的时间，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在下一次风暴来袭时，真正守住这座属于她的“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