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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在江面上碎成银鳞,程高的手还悬在半空——方才涪翁按他肩膀时的温度还没散尽,此刻却只剩掌心一片空凉。 他望着师父被兵士围在中间的背影,渔翁蓑衣上的草屑还沾着炭火的焦味,可那抹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挺得直,像根扎进江底的老竹。 程高。涪翁的声音突然轻得像落在他耳尖的雪,带二狗绕道后山。 若我被带走......他的拇指在程高腕间的针囊上轻轻一叩,去城南药铺取白梅散,洒进井里。 程高喉结动了动,想说师父你别去,可触到那双映着月光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双眼底燃着他从未见过的火,不是平日治疑难杂症时的专注,也不是被权贵挑衅时的冷傲,倒像是......布网的猎人在等猎物撞上来。 王二狗的药杵一声砸在脚边,少年的脸涨得通红:要走一起走! 他们敢动师父—— 二狗。涪翁侧过脸,草灰在他脸上裂出条白痕,你忘了前日给张阿婆扎针时,我怎么说的 王二狗猛地僵住。 前日张阿婆的孙子误吞枣核,是师父握着他的手,在天突穴上扎了第三针才救回来的。 那时师父说:医道不是匹夫之勇,是要让更多人活。 少年咬着嘴唇蹲下,捡起药杵时指节发白。 程高拽了拽他的衣袖,两人猫着腰钻进芦苇荡,临走前程高回头望了眼——涪翁已经走到吴县令面前,斗笠不知何时被他摘了,白发在风里乱蓬蓬的,倒像把竖起来的银针。 吴大人深夜来访,所为何事涪翁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玉,砸在寂静的江面上。 吴县令捧着锦盒的手微微发颤,灯笼光映得他脸上的笑有些扭曲:刘侍郎久闻先生大名,特命王某请先生入京,共研医道。他掀开锦盒,里面躺着块墨玉镇纸,这是新朝太医院的聘书,先生若肯...... 新朝涪翁突然笑了,笑声里裹着碎冰,吴大人腰间的官印倒是新,可这涪水的鱼,怎么还带着前朝的土腥味他的目光扫过兵士们矛尖的寒光,要请人,何必带二十杆枪 吴县令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兵士立刻上前抓涪翁的胳膊。 可他们的手刚碰到蓑衣,就像被火烫了似的缩回——涪翁身上散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庙火未消的焦味,竟比矛尖还刺人。 带走!吴县令咬牙切齿。 程高在芦苇荡里攥紧了针囊,直到看见涪翁被推进囚车,车辙碾过药畦的声音像刀割在他心上。 王二狗的眼泪砸在药杵上,闷声说:师父要是被关进大牢...... 不会。程高盯着囚车消失的方向,师父让我们洒白梅散,定是要搅浑这潭水。他摸了摸怀里的药包,那是今早师父特意让他去城南药铺取的,说以备不时之需。 大牢的潮气裹着霉味钻进涪翁的鼻腔。 他任狱卒锁上脚镣,垂眸时瞥见袖中三枚赤针——方才被押解时,他借整理蓑衣的动作,把针尾卡在了竹篾缝隙里。 老东西,老实待着!狱卒踹了脚牢门,油灯在墙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涪翁靠着墙坐下,指尖轻轻摩挲袖中针尾。 等狱卒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他突然直起腰,赤针地从袖中滑出。 借着月光,他看见守夜的两个兵士正靠在廊柱上打盹,喉结随着鼾声上下滚动——那是人迎穴的位置。 针入三息。 第一枚针没入左边兵士的,第二枚扎进右边的。 兵士的鼾声戛然而止,像被掐断的琴弦,身子慢慢瘫软下去。 涪翁摸出怀里的药粉——那是用蝉蜕、薄荷和灶心土研的,撒在地上时腾起团白雾,将他的气息掩得干干净净。 清晨的梆子声敲了五下。 狱卒端着牢饭过来,刚要开锁,突然僵在原地——牢门从里面闩得严严实实,可透过铁窗往里看,草席上只堆着件破蓑衣,哪里还有犯人的影子 走水啦!城南井里的水喝死人啦! 程高蹲在街角的药摊后,听着街上的喧哗,手心里沁出层薄汗。 他今早特意在破衫里套了件旧夹袄,药箱是王二狗用竹篾临时编的,箱盖内侧还粘着半片银杏叶——那是师父教他们认药时夹的。 大爷,您这是腹痛泄泻他拽住个捂着肚子的老汉,可曾喝了城南的井水 老汉疼得直抽气:喝了! 今早起来烧水,那水浑得像泥汤...... 程高掀开药箱,取出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我这有止泻三针,扎完立见效。他指尖在老汉上巨虚连点三下,银针入肉时老汉倒抽口凉气,可等程高起针,他摸着肚子直瞪眼:怪了,不疼了 这是涪翁先生传的针法!程高故意提高声音,前日我在江边见先生扎过一模一样的! 围观的百姓立刻炸了锅。 有个妇人挤进来拽他袖子:我家娃也上吐下泻,先生能去看看不 程高跟着妇人往巷子里走,路过街角的茶摊时,瞥见王二狗正蹲在那啃炊饼——这小子把药杵藏在裤腿里,嘴上沾着芝麻,眼睛却滴溜溜转,听见二字就竖起耳朵。 吴县令在县衙正厅来回踱步,官帽上的红缨子晃得人眼晕。封锁城门!他拍着桌案,所有从城南来的人都要查!可话音刚落,就有衙役来报:大人,城南的百姓都说......说涪翁先生用针救了他们。 胡扯!吴县令的脸涨得发紫,那老匹夫是钦犯! 可......衙役缩了缩脖子,小的刚才听见几个妇人说,涪翁先生上月还治好了她们的月子病,分文不取...... 月光再次漫上涪水江畔时,竹篱旧屋的断篱后闪过道黑影。 涪翁蹲在窗下,听着屋内的动静——没有脚步声,没有翻找声,只有风穿过破窗棂的呜咽。 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地擦亮,映出墙上几道新划的痕迹——那是程高留的暗号,三长两短,说明计划已成。 先生。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涪翁的指尖微颤。 他转身看见个黑巾蒙面的人,正从怀里掏信:刘侍郎的人明夜到,这是军械库的地图。 涪翁借着火光扫过信纸,军械库三个字被朱砂圈得发红,旁边还画着几堆圆滚滚的东西——是硝石。 他捏着信纸的手慢慢收紧,指节泛白: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先生小心。蒙面人说完便消失在夜色里,像片被风吹走的芦苇叶。 亥时三刻,程高和王二狗猫在军械库外的草堆里。 程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王二狗的呼吸声,像敲在战鼓上。 涪翁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硝石堆在东墙根,油灯挂在梁上。 三人摸黑溜进库房,程高的手刚碰到硝石袋就缩了回来——那石头凉得像冰,可他的掌心却烫得厉害。 王二狗举着油灯往梁上爬,竹梯在他脚下吱呀作响。 涪翁站在中间,袖中玄针闪着幽光,那是他最珍贵的针,针尾刻着二字。 来了。涪翁突然低声道。 远处传来马蹄声,火把的光像条火龙蜿蜒而来。 刘侍郎的声音穿透夜色:给我搜! 定要找到那本《针经》! 程高的指甲掐进掌心。 涪翁的手按在他肩上,温暖而有力:记住,针要引的不是火,是人心。 玄针离袖的瞬间,像道划破黑夜的闪电。 它擦过梁上的油灯,火星溅在硝石堆上。 下一刻,整座军械库腾起冲天大火,火舌舔着夜空,把字旗烧得只剩半片焦黑。 刘侍郎的惨叫混在兵士的喊杀声里,被风吹得支离破碎。 涪翁望着火光冷笑,火光照得他胸前的青铜印发亮,二字下的刻痕比往日更深了几分。 师父,这火......王二狗望着被烧穿的屋顶,眼睛亮得像星子。 他们想要医典涪翁转身走向江边,那就让他们先过了这把火关。 程高跟着师父往火场走,月光下的废墟还冒着青烟。 他望着涪翁的背影,突然想起今早狱卒的尖叫,想起城南百姓眼里的光,想起那封密信上的军械库——师父的棋,从来都不是一步。 师父,那残卷......程高试探着问。 涪翁在废墟前停住脚步,弯腰捡起块烧黑的木片。 木片上隐约能看见几个字,像是被火烤出来的:岐伯......九针...... 他抬头望向夜空,嘴角勾起抹笑:该现的,总会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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