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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林子里的血腥味还没散透,程高的白针仍插在树心,针尾随着风微微颤动。 王二狗蹲在地上翻捡敌人遗落的短刀,刀尖戳到一块带血的碎布——蛇缠药葫芦的刺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和之前俘虏身上的一模一样。 师父,又有动静。程高突然攥紧腰间的针袋。 他耳力比常人敏锐,能听见二十步外灌木摩擦的细碎声响。 涪翁的拇指在黄针的青铜铃上轻轻一按,铃音清越,惊得林子里的夜鸟扑棱棱飞起。 这次围上来的黑衣人足有十五个,为首者脸上有道刀疤,短刀挑开挡路的野藤,刀尖正对着涪翁的咽喉:李柱国,交出《针经》残稿,留你师徒全尸。 全尸涪翁突然笑了,笑声震得周围松针簌簌落下,你可知我在天禄阁校书时,见过多少求全尸而不得的权贵他手指一勾,黄针离袋而出,针尾的青铜铃在夜风中嗡鸣如钟,程高,赤针封;子衡,青针引;二狗,把你怀里的蟾酥粉撒向左侧——他们要的是活口,左侧那三个必定留着力气。 程高的手没抖。 他盯着刀疤男抬起的右臂,赤针如流星般射出,精准扎入对方肩贞穴。 刀疤男的胳膊瞬间像灌了铅,短刀当啷落地。 赵子衡的青针慢了半拍,却恰好刺中右边黑衣人手腕的太渊穴,那人痛呼一声,刀偏了三寸,擦着王二狗的耳朵钉进树干。 王二狗早把蟾酥粉攥在手心,此刻扬手一撒,左侧三个黑衣人刚吸进半口,立刻捂着喉咙蹲下咳嗽。 黄针的铃音越来越响,涪翁的衣袂被针风卷起,他足尖一点跃上树桩,黄针划出一道金光,竟将五柄飞来的短刀全部震落在地。 为首的刀疤男瞳孔骤缩,吼道:撤! 带活口—— 想走涪翁屈指一弹,黄针突然转向,钉入刀疤男脚边的泥土。 针尾的青铜铃发出闷响,震得周围三步内的黑衣人全部踉跄跪地。 程高立刻冲上去,用白针封了刀疤男的两穴;王二狗抄起柳叶刀抵住对方后颈,刀尖渗着点蟾酥粉——这是他偷偷在刀鞘里抹的,师父说过防人之心要像煎药,慢火煨足时辰。 月光重新洒下来时,刀疤男被捆在树桩上,额角的血滴进泥土,混着他嘴里溢出的黑沫。 赵子衡凑近一闻,脸色大变:是乌头毒! 他们吞了毒囊! 涪翁蹲下身,玄针在指尖转了个圈。 他盯着刀疤男逐渐涣散的瞳孔,针尾轻轻点在对方气海穴我这玄针,能引毒出脉。 你若想活,就说实话。 玄针入肉的瞬间,刀疤男浑身剧颤,黑血顺着针孔往外渗。 他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却突然笑了:李柱国...你以为我们要医典是为治病 《黄帝经》里的血脉调和术...能改皇室子嗣的体质! 让龙胎早夭,让稚子痴傻...等新帝上位,还不是我们...咳咳... 涪翁的玄针突然深刺一分,刀疤男的声音戛然而止,却又不得不继续:太...太乙教要的是...掌控龙脉! 没有完整的《针经》,那术法...咳咳...就差最后一步! 够了。涪翁抽针起身,玄针上的黑血在月光下泛着紫芒。 程高递来药囊,他却摆了摆手,目光扫过程高腰间还在渗血的伤口——刚才那刀疤男临死反扑,程高为护他挨了一下。 子衡,青针通;二狗,把你药囊里的金疮散拿来;程高,赤针定。涪翁的声音突然温和下来,你们三个,给我联手把这伤治了。 程高愣住:师父,我自己... 医道不是一人之术。涪翁拍了拍他肩膀, 赵子衡的青针先落,沿着程高的手臂缓缓刺入大陵穴,指尖能感觉到血脉的跳动逐渐平稳;王二狗的金疮散撒在伤口上,带着股清凉的薄荷味,混着程高身上的血腥味;程高咬着牙,赤针精准扎入大腿的血海穴,针尾微微发烫,伤口的血竟真的慢了下来。 三枚针在程高身上形成一个小三角,月光穿过叶隙,恰好照在针尾上,折射出三道不同的光——赤针的红,青针的绿,还有金疮散里掺的朱砂,在皮肤上晕开淡红。 程高突然觉得,体内有股热流顺着针势游走,比他独自运针时更流畅,更有力。 明白了涪翁站在一旁,看着程高逐渐恢复血色的脸,医道要传,更要合。 你三人的针,就是三把火,能把失传的医典重新煨热。 刀疤男在树桩上发出含混的呜咽,涪翁瞥了他一眼,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黄针。 青铜铃在他掌心轻响,他对着刀疤男说:你猜,我刚才有没有把血脉调和术的解法,说给我徒弟们听 刀疤男的眼睛瞬间瞪大。 涪翁转身走向林外,程高扶着赵子衡,王二狗背着药囊跟在后面。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针袋里的医道传承印突然发烫——这是收徒以来,古印第一次同时浮现三行残篇。 他摸了摸针袋,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 明日,去巴郡药市。他说,声音混在风声里,就说...李柱国要找块刻医经的青铜印。 林子里,刀疤男的喉咙发出咯咯的声响。 他望着师徒四人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刚才涪翁说的,可能根本没存在过——但这消息,足够让太乙教的人发疯了。 巴郡药市的晨雾还未散尽,涪翁的竹笠就叩响了老铜匠的门环。 程高抱着个粗布包裹跟在身后,布角渗出的铜锈味让王二狗直抽鼻子——这是昨夜师父在溪边亲手熔铸的假印,掺了半块从破庙里抠来的汉代编钟残片,敲起来倒真有几分古意。 师父,这印上的血脉调和术残句...程高压低声音,指腹蹭过假印上歪扭的刻痕。 他认得那是师父故意用钝刀凿的,笔画间还留着新铜的亮泽,根本不像千年古物。 涪翁把假印往铜匠案上一搁,指节叩了叩:要做旧,就用你去年在乱葬岗采的地骨皮熬汁。他瞥过程高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出声,慌什么 你当太乙教那些老东西是医经博士 他们要的是李柱国亲手刻的印这个由头,真假 等他们抢到手里,自然会自己骗自己。 王二狗蹲在门槛边啃胡饼,突然地喷了口饼渣:师父您是说,他们就算看出是假的,也得装成真的 就像上个月那泼皮偷了赵阿婆的鸡,硬说鸡是自己下蛋孵的 聪明。涪翁抄起铜匠递来的砂纸,在假印边缘磨出几道裂痕,人一旦起了贪念,眼睛就会替脑子做决定。他抬头时,竹笠下的目光扫过街角卖草药的老妇——那是赵子衡扮的,青布裙下露着半截针囊,正把一把紫苏叶往背篓里塞,动作生涩得像刚学做活的小媳妇。 三日后的子夜,涪翁在鹰嘴崖的老槐树下埋下假印。 程高握着赤针守在崖顶,能看见山脚下三簇鬼火般的火把——太乙教的人来了,走在最前面的瘦子腰间挂着蛇形玉佩,和刀疤男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师父,他们带了二十七个。王二狗趴在草丛里数火把,手指在泥地上画道道,左边七个扛着弩,右边五个揣着药囊,中间那个穿黑斗篷的...好像带着个木匣。 木匣里是毒针。涪翁的黄针在掌心转了个圈,青铜铃的轻响混着山风散出去,程高,等他们挖到假印那刻,你用赤针挑断东边两棵松树的枝桠——动静要大,要让他们以为有埋伏。 子衡,青针引,让那个拿药囊的胖子先晕过去。 二狗,把蟾酥粉撒在他们退路的荆棘丛里,记着留半袋给中间那个黑斗篷。 山风突然转了向,老槐树下传来金属刮擦的声响。 程高的赤针精准刺入松树干的穴——这是师父教的借树为兵,针入木脉,能引树汁膨胀撑断枝桠。两声巨响,碗口粗的树枝砸在瘦子脚边,惊得他踉跄后退,腰间的蛇形玉佩撞在假印上,发出清越的鸣响。 找到了!瘦子的声音带着颤音,扑上去抓起假印,指甲在铜面上抠出几道白痕。 黑斗篷的脚步突然加快,木匣打开,程高瞥见匣中寒芒——是淬了鹤顶红的透骨钉。 动手!涪翁的黄针破空而出,青铜铃的嗡鸣震得崖壁落石。 程高的赤针紧跟着扎向瘦子的,赵子衡的青针擦着黑斗篷的耳尖刺入,王二狗的蟾酥粉像雾一样漫过荆棘丛。 黑斗篷的透骨钉刚举到胸前,突然喉头一甜——涪翁的黄针不知何时钉在他天突穴上,针尾的青铜铃正随着他的呼吸轻颤,每颤一下,他的声带就像被细铁丝勒紧一分。 说不出话了涪翁踩着月光从树后走出来,玄针在指尖流转如电,黄钟针,专封喉舌。 你若还能喘气,就仔细看——他屈指一弹,赤针分别扎入黑斗篷的,四象锁魂针,让你四肢能动,却使不上半分力;能看能听,却喊不出救命。 黑斗篷的瞳孔剧烈收缩,木匣落地。 程高冲过去踢开透骨钉,王二狗用草绳捆他的手脚时,发现他脖颈处有道淡青的蛇形胎记——和刀疤男后颈的刺青一模一样。 师父,这是他们的大头目赵子衡蹲下身,青针探了探黑斗篷的脉搏,脉象浮而弦,像是长期服毒练什么邪功。 蛇蛊脉涪翁用玄针挑开黑斗篷的衣襟,果然见心口处盘着条青紫色的蛇形血管,太乙教的老祖宗当年偷学苗疆蛊术,拿活人练脉。他突然蹲下来,玄针轻轻点在蛇头位置,黑斗篷疼得浑身抽搐,额角的汗滴进泥土,现在知道怕了 你那些师弟师妹被你们当蛊虫养的时候,可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晨雾漫上鹰嘴崖时,黑斗篷被捆在老槐树上,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哑响。 涪翁站在崖边,看着山脚下逐渐消散的火把,针袋里的传承印又烫了起来——这次不是残篇,而是一行完整的古篆:医道如灯,传灯者不可独明。 过来。他转身时,竹笠上的晨露落进程高的衣领,我要你们立誓。 王二狗赶紧把胡饼塞回怀里,赵子衡摸了摸针囊,程高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腰间的赤针上。 涪翁的目光扫过三张年轻的脸,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在说给山风听,又像在说给二十年前的自己听:医者不可忘本,针下须存仁心。 我这辈子见过太多人,拿医道当刀当剑,最后都被自己的刀剑捅穿了心肺。 师父,我们...程高刚开口,就被涪翁抬手止住。 我要说的不是,是。涪翁从针袋里取出传承印,青铜表面的纹路在晨光里泛着暖黄,这印不是我的,是所有在战火里护着医经的前人的。 若有一日我归了山,你们便是这印的守灯人。 程高,你性子稳,要护着师弟;二狗,你心热,别被急火冲了眼;子衡,你细,记着医道不仅要治人,还要治心。 王二狗的眼睛突然红了,他用力抹了把脸:师父您说什么呢! 我们还要跟着您去刻完《针经》,去教更多人扎针,去...去把太乙教那些坏蛋全收拾了! 赵子衡的青针在指尖转了个圈:我记下了。 针下存仁,守灯传灯。 程高没说话,他伸手碰了碰师父腰间的黄针袋——那里还留着昨夜被透骨钉划破的痕迹。 晨光里,他看见师父鬓角的白发比昨日更多了些,却又像突然年轻了几十岁,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光,像是当年在天禄阁校书时,第一次翻开《黄帝内经》残卷的光。 黑斗篷在老槐树上挣扎得更厉害了,哑哑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涪翁瞥了他一眼,把传承印重新塞进针袋:明日,带他去巴郡衙门。他说,让知府看看,这蛇蛊脉是怎么从活人身上爬出来的。 程高突然想起昨夜师父磨假印时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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