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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袭山的晨雾裹着血腥味,比前几日更浓。 第一缕天光穿透树冠时,静弥靠在背风的岩石后,指尖捏着神崎葵给的辣料包。 油纸袋边角已被夜露浸软,暗红辣椒粉混着芝麻粒,拆开时辛香勉强压过空气中的腥气。 她刚将辣料撒在干粮上,辛辣滑过喉咙时,并没驱散多少寒意。 对她而言,藤袭山的鬼不算强,甚至有些弱。 经过这些夜的实战,雪之呼吸的六型已能无缝切换,“冻云笼”的雪场能瞬间封住鬼的动作,“冰华突刺”的霜刃甚至能直接冻住鬼的伤口。 可对其他预备役来说,每只鬼都是生死关:白天休整时,她见过断了右臂的少年用左手握刀,刀刃抖得连枯枝都劈不断; 也见过两个女孩缩在山洞里哭,说昨夜亲眼看着同伴被鬼咬断脖子,连救都来不及。 她能救的都救了。 第四夜,她在溪边撞见一只鬼正撕咬着一个叫小林的预备役,“雪之呼吸三之型冰华突刺”瞬间刺穿鬼的肩胛,杀鬼后,她给小林敷了止血草:“去紫藤树下待着吧。” 可第六夜再遇到小林时,只剩他被啃得残缺的躯体,那半包没用完的草药掉在旁边,被血浸成了黑团。 夜幕落下后的藤袭山,每一声嘶吼都可能是最后的求救。 静弥不再主动寻鬼,而且循着惨叫跑去。 有时赶得及,比如第五夜救下被鬼缠上的佐藤,当时佐藤的刀已被打飞,肩膀正流着血; 有时赶不及,比如第六夜,她刚用“雪风斩”斩下一只骨刺鬼的头颅,就听到东侧传来铃木的惊呼。 跑过去时,只见田中正用刀撑着身体,面前躺着个陌生预备役的尸体,肚子被鬼掏开,鲜血浸红了枯草。 “晚了一步……”田中声音发颤,铃木攥着止血带,手指白得泛青。 黎明前的月亮格外亮,静弥斩杀第三只鬼时,远处突然传来钟声,最终选拔结束的信号。 她擦了擦刀身的鬼血,霜气随呼吸渐渐消散,刀身映着月光,比初入山时多了几分凌厉。 这七天里,雪之呼吸的掌控愈发熟练,甚至能在应对多只鬼夹击时,同时用“霜天绕”挡正面、“冰华圆舞”斩侧面。 可她救不下所有人:有的预备役没撑过第一夜,有的死在即将听到钟声的黎明前,林间随处可见染血的衣服碎片、断折的日轮刀,还有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 顺着钟声走,路上的人影稀得可怜。 静弥遇到佐藤时,他正扶着一瘸一拐的田中,田中的左腿被鬼爪划开个大口子,绷带渗着血; 铃木跟在旁边,脸上沾着灰,手里还攥着那包她留下的止血草,见了静弥,嘴唇动了动,只喊出一声“静弥姐”。 四人沉默同行,快到鸟居时,远远望见朱红立柱下站着的人,正是鬼杀队主公产屋敷耀哉。 他穿着素色和服,面容温和,即使隔着几步远,也能看出他眉宇间藏着病气,却丝毫不减沉稳。 见五人走近(最后赶来的是西村,正用右手拄着刀踉跄前行),只是目光缓缓扫过每个人的伤口,声音轻却清晰:“辛苦你们了,能从藤袭山活下来,皆是凭自己的刀与意志,挣来的生路。” 静弥几人停下脚步,下意识挺直了背脊。佐藤扶着田中的手紧了紧,西村则低下头,手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产屋敷的目光落在林间方向,语气添了几分悲悯:“这山里的每片落叶,都可能藏着没能走出的人。他们并非弱小,只是差了些运气,或是少了些与鬼周旋的底气。” 他顿了顿,看向静弥,“我听说,这几日总有人在夜里救下同伴,用带着霜气的刀斩鬼,想必就是你吧” 静弥微微颔首,没多言语。 产屋敷却没追问,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不必谦辞,能在自保之外顾及他人,本就是鬼杀队该做的事。但你们要记得,藤袭山的残酷,只是开始,往后要面对的鬼,会更强大,会更狡猾,甚至会夺走你们珍视的人。” 耀哉说着,抬手朝右侧的石台示意——那石台上整齐码着几块暗色的矿石块,表面泛着冷冽的光泽,粗糙的纹路,正是打造日轮刀的核心材料玉钢。 “那些是为你们准备的玉钢,”他声音依旧温和,目光掠过玉钢时多了几分郑重。 “日轮刀需按每个人的握刀习惯、呼吸流派定制,从熔炼到锻成,大约需要十到十五天。届时会有铸刀村的刀匠送到各位手中。” 静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玉钢在晨光下泛着沉沉的光,让她想起自己那柄临时用的日轮刀。 这几日的厮杀早已让刀身添了不少缺口,想来定制的新刀,会更契合雪之呼吸。 选定玉钢后,两个穿着浅青色制服的侍女便捧着软尺上前,轻声示意几人站定。 “需测量肩宽、袖长等方便后续定制队服。”其中一个侍女说着,软尺轻轻绕上田中的肩,另一个则在名册上记录着什么。 “队服会绣上阶级标识,按最终选拔的表现评定。”产屋敷补充道,目光落在名册上。 “佐藤、田中、铃木、西村,你们四人斩杀的鬼数在3到8只之间,藤袭山的鬼虽弱,但能自保已属不易,阶级定为最低的‘癸’。” 四人闻言都点了点头,佐藤还悄悄松了口气,对他们而言,能成为正式队员已是万幸,阶级倒在其次。 唯有静弥站在原地时,耀哉的目光多停留了片刻:“静弥,这七天你斩杀的鬼数约有30只,虽藤袭山的鬼普遍不强,但能在实战中熟练掌控呼吸,还多次救下同伴,阶级定为‘庚’,比癸级高出三级。” 这话一出,佐藤几人都有些惊讶,铃木更是小声说了句“静弥姐好厉害”。 静弥却只是微微颔首,对她而言,阶级只是标识,真正重要的是手中的刀,能斩多少鬼。 侍女很快测完尺寸,刚退到一旁,天空就传来几声嘶哑的鸦鸣。 五只黑羽鎹鸦扑棱着翅膀落下,停在鸟居的横梁上,每只鸦的脚爪上都系着小小的布条,上面写着对应的名字。 “这是你们的鎹鸦,”耀哉看着那些鸦,语气添了几分柔和,“它们能说人话,负责传递任务消息、联络队员,往后便是你们的同伴。” 鎹鸦们依次飞下,佐藤的那只性子格外活泼,刚落在他肩头就叽叽喳喳喊:“佐藤!往后我就是你的鸦啦!要好好待我!” 田中的鸦则比较憨厚,只是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 铃木的鸦声音细细的,落在她手边不敢多动; 西村的鸦沉默些,站在他伤臂的另一侧,眼神却很警惕。 最后一只鎹鸦落在静弥面前,它的黑羽比其他鸦更亮,眼神也更沉静,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静弥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它的羽毛,声音很轻:“就叫你‘泯’吧。” “泯……”那只鸦低鸣一声,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飞到她的肩头站定,姿态端正得像在守着什么宝物。 静弥看着它,忽然觉得这鸦的性子和自己倒有些像,都不爱多言,却会把该做的事记在心里。 耀哉看着几人与鎹鸦的互动,温和地笑了笑:“你们先去处理伤口,好好休息几日。待日轮刀锻成,鎹鸦会带来消息,领取第一个任务。” 静弥站起身,肩头的泯轻轻蹭了蹭她的衣领。 她抬头望向藤袭山的方向,晨雾已完全散去,林间的血腥味淡了些,却仍提醒着这七天的残酷。 佐藤扶着田中,铃木跟在旁边,西村的鸦落在他肩头,五人朝着山下走去。 身后是选拔的藤袭山,身前是未知的路,而他们肩头的鎹鸦,还有石台上待锻的玉钢,都在说着:往后的路,必将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