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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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烟火气刚在院子里飘起来，姜月妍就迫不及待地凑到灶边，对着围坐的家人打开了话匣子，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阿奶、娘、大伯娘，你们是没瞧见！今早咱刚上路没多久，大伯就抓到了一只野兔，那兔子可机灵了，藏在草堆里差点没看见，还是大伯眼尖，一下子就扑住了！” 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声音里满是兴奋：“到了镇上，爹和大伯刚把竹笋摆好，就有人来买，三文钱一斤，没多久就卖了大半！可竹荪一开始没人要，好多人过来瞅，一听是没见过的菌子，摇摇头就走了，我当时急得都快蹲地上了。” 说到这儿，她故意顿了顿，看着家人紧张的神色，才笑着揭晓：“结果！王员外家的采买婆子过来了，一眼就认出那是竹荪，眼睛都亮了！爹问五十文一斤成不成，她半点没犹豫，说全要了！那一筐竹荪正好十斤，卖了五百文呢！加上竹笋的一百零五文，总共赚了六百零五文！” 话音刚落，院子里瞬间静了静，紧接着就炸开了锅。阿奶手里的针线筐都差点歪了，扶着炕沿问：“多少六百零五文没算错吧” 姜华笑着点头：“娘，错不了，我和大哥数了三遍。” 姜月妍又补了句：“回来的路上，大伯还发现了好几丛山菇，长得可厚实了，等下咱炒肉吃！对了，爹和大伯还买了米、猪肉、盐，还给我们三个丫头买了红头绳呢！” “我的乖乖，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阿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拍着大腿说，“兔子是活的先养着，等过几天改善伙食，猪肉留到明天。” 话音刚落，大伯娘和姜月妍的娘就麻溜地动了起来。两人先把买回来的两斤猪板油拎到灶房，坐在小板凳上，用菜刀把板油切成小块，锅里倒上少许清水，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板油渐渐渗出金黄的油脂，“滋滋”的声响伴着油香飘出灶房。姜月妍的娘时不时用铲子翻搅，防止糊底，大伯娘则在一旁准备滤油的纱布和陶罐，嘴里念叨着：“这油得滤干净，存起来能吃小半年。” 等猪油熬得差不多，油渣变得金黄酥脆，两人把热油滤进陶罐，剩下的油渣趁热盛到小碗里，撒上半勺粗盐，拌匀后递给凑过来的孩子们，惹得小娃们捧着碗直咂嘴。 这边刚收拾完猪油，那边阿奶已经把骨头剁成了块，姜月妍的娘赶紧接过来，用清水泡去血水，放进大锅里焯水，撇去浮沫后加足清水，丢进姜片和萝卜块，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咕嘟咕嘟的声响里，浓郁的肉香很快飘满了院子。 大伯娘则拿着刚采的山菇，仔细择去根部的泥土，用水洗净后切成片；又把大白菜剥洗干净，切成宽条。铁锅烧热，舀入一勺刚熬好的猪油，油热后先下油渣煸出香味，再倒进香菇块翻炒，待香菇吸足油香，撒上盐调味，盛出来时油光锃亮的，看得人食欲大开。 紧接着又炒了猪油渣大白菜，油润的猪油渣混着脆嫩的白菜，在锅里翻炒得“沙沙”响；最后是豆角焖茄子，豆角掰成段，茄子切成块，先煎得茄子变软，再和豆角一起焖煮，出锅前淋上少许酱油，软烂入味，一筷子下去全是满足。 主食是焖糙米，阿奶特意多加了些水，焖出来的米饭颗粒分明，比平日里的稀粥稠了不少，透着淡淡的米香。 很快，饭菜就摆满了院里的木桌。农村人家没有男女不同桌的规矩，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定，借着皎洁的月光开饭。猪油渣香菇刚上桌，孩子们就伸着筷子抢着夹，油渣的酥脆混着香菇的鲜香，吃得小嘴巴油汪汪的。萝卜骨头汤鲜得人直咂嘴，阿奶舀了一碗递给姜月妍：“丫头累坏了，多喝点汤补补。” 爷啊端着粗瓷碗，就着炒菜喝着自家酿的米酒，说着下次进山挖山货的打算；女人们则给孩子们夹菜，时不时笑着聊两句家常。晚风带着饭菜的香气吹过，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连空气里都飘着团圆又踏实的暖意。 吃完晚饭，累了一天的众人洗漱完倒头就睡，姜月妍躺在炕上，鼻尖似乎还萦绕着猪油渣的香味，连梦里都是甜滋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