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圆菜香人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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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这一天，天刚露鱼肚白。姜家院子里就热闹开了。阿奶踩着露水去鸡窝掏蛋，刚伸手就摸出个温热的土鸡蛋，笑着喊：“好家伙，老母鸡倒懂事儿，中秋给咱添菜！” 娘亲把泡了一宿的笋干捞出来，正用清水反复搓洗，竹盆里的水换了三回才清亮。 大伯娘在灶台边忙得脚不沾地，铁锅里烧着热水，“咕嘟咕嘟”冒热气。她一边往锅里下五花肉，一边跟旁边择韭菜的娘搭话：“这五花肉得焯透了才不腻，等下红烧着吃，孩子们准爱抢。” 杏丫里的韭菜择得干净，根根翠绿 大伯拿着昨天买的大棒骨，刚进厨房就喊：“桃丫，快拿盆来！这棒骨得先敲开，炖出来的汤才鲜！” 桃丫赶紧端来陶盆，大伯抡起斧头，“嘭”的一声就把棒骨劈成两半，骨髓顺着断面流出来。 最热闹的要数爹处理猪下水的角落。他先把肥肠翻过来，用粗盐和草木灰反复揉搓，搓出满满一盆黏液，又用清水冲了七八遍，才彻底去了腥味。 平安哥凑过来瞅着：“二叔，你这手法比我娘还熟练，等下红烧肥肠可得给我多留两块。” 爹笑着拍开他的手：“先去把柴劈了，不然啥也别想吃。” 晌午过后，院子里的香味就飘远了。阿爷坐在门槛上抽旱烟，看着满院忙碌的身影，嘴角一直没下来：“往年中秋煮个红薯，添个鸡蛋汤。今年这阵仗，才算真正的过节。” 永吉和永祥端着板凳坐在灶台边，眼睛盯着锅里炖的棒骨，时不时问一句：“大伯娘，汤啥时候好呀” 夕阳西斜时，菜终于陆续出锅了。大伯娘端着红烧五花肉，油光锃亮的肉块颤巍巍的，撒上葱花瞬间香得人挪不开步；娘的韭菜炒鸡蛋色泽鲜艳，刚出锅就冒着白气；阿奶的红烧肥肠红亮诱人，骨头汤炖得奶白奶白，酸辣猪肝炒得油润，连笋干都跟腊肉炒在了一起，每道菜都冒着热气。 阿奶把最后一盘绿豆膏摆在院里的木桌上，又将包好的豆沙馅月饼拆开，摆成一圈。这时天已经擦黑，一轮圆月慢悠悠爬上树梢，银辉洒得院子里亮堂堂的。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好，阿爷先端起粗瓷碗：“今年收成好，家里也添了进项，来，咱干一碗！” “干！”碗沿碰撞的脆响混着孩子们的欢呼，格外热闹。永祥一手扒着米饭一手夹着肥肠，腮帮子鼓得像个小松鼠；桃丫小口咬着桂花糕，甜得眯起眼；大伯娘给阿奶夹了块五花肉，又给每人舀了一碗骨头汤 阿奶掰了块月饼递给阿爷，豆沙馅流出来，甜而不腻。她指着月亮说：“你们看这月亮多圆，跟咱全家聚在一起似的。”月妍咬着月饼抬头，月亮清亮亮的，照得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直到月亮升到头顶，桌上的菜还剩大半，孩子们却都捧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板凳上不想动。阿奶收拾着碗筷，跟娘说：“明天把剩的汤煮点面条，再把猪肝热一热，又是一顿好饭。” 月妍摸着吃得发胀的肚子，看着满院的月光和家人的笑脸，心里暖烘烘的——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团圆热闹，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