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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老莫”周凤云看着车篓里新买的菜，犯愁道，“这菜怎么办” “晚上吃。”郝开心只好说道。 “我怎么觉得咱妈躲着你啊！”周凤云敏锐地说道。 “爸爸生奶奶的气，几个月都没有信儿，爸爸担心奶奶。”郝方遒皱着眉头看着妈妈说道。 “有长胜他们跟着，不用担心。”周凤云宽慰他道，“真要买房啊！看样子妈真的赚到钱了。” “不知道！”郝开心微微摇头，看着支棱着耳朵的兄妹俩，“赶紧写作业去，去外面吃饭前，把作业写完。” “知道！”兄妹俩颠颠儿跑进了房间。 “真要买房啊！”周凤云丹凤眼看着老公说道。 “为了孩子们初中学习，确实得买房。”郝开心黑眸直视着她说道，“以前没钱，咱分到哪儿也无所谓，现在能买房了当然是首都最好的学校了。” “行！听你的。这样咱也不用去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人家了。”周凤云明亮的凤眸看着孩儿他爹说道，“小升初是最难的，能分过去，这上高中，考大学，只要跟着学，就不愁了。”捂着胸口，“要是能像他们三叔，小姑子轻松地考进顶尖大学，我就放心了。” “他们俩不憨不傻的，在首都只要认真的学，不贪玩儿，都能考上大学。”郝开心信心十足地说道。 “瞧你说，能考上大学，和考上好大学，也是两回事。”周凤云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一定要……” 郝开心拦着她的话，“你这话别挂在嘴上，别当着孩子们的面，给他们太大的压力。” “你还是想想上初中了，要搬过去。”郝开心环顾了下四合院不舍得说道，“这院子就剩下妈一个了。” 这话题不好讨论，周凤云机灵地站起来，“我去把菜放冰箱里。” “你呀！”郝开心哭笑不得地看着媳妇儿忙碌的样子。 为了孩子上学，搬过去，最多周末回来多陪陪妈妈。 可看现在的样子，妈妈一出去就不见人影儿了。 && 到了十一点，阮桂芳出了空间，换上外出的服装，站在了院中，“咱们走吧！” “妈，您这头发长了，该剪了。”郝开心看着妈妈的半长头发说道。 “回来让京妮剪剪。”阮桂芳食指挑起遮住耳边的碎发。 “咱们走吧！”阮桂芳抬脚朝外走。 “妈，您看起来像洋老太太。”周凤云凤眸上下打量着婆婆说道，明明穿的都是普通的衣服，手里还挎着一个小包包。 怎么就那么洋气呢！ 阮桂芳没有听见脚步声，回头看着他们说道，“你看我做什么走啊！” “哎！这就来了。”周凤云忙不迭地说道。 郝开心将门锁上，一家人朝大马路走去。 “哟！开心穿的西装革履的，这是干啥呀！” “哟哟！这是打哪儿来的洋老太太呀！” “我这两三月不在家，不认识我了。”阮桂芳看着街坊邻居打趣道。 “哎呀！哎呀！您这打扮的洋气，要干啥去啊！” “我儿子请我去老莫吃西餐。”阮桂芳眉飞色舞地嘚瑟道。 “还是开心孝顺，看把你给美的。” “那是！儿子孝顺比什么都强。”阮桂芳满脸挂着如春风般的笑意。 “你家开舒来信了吗在阿美过的好不好啊！” 阮桂芳闻言脸色一僵，这人甭提多讨厌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来信儿，隔着太平洋呢！写信不容易。”郝开心上前打圆场，“蔡婶儿，你儿子不是去鬼子那儿了过的如何啊” “啥鬼子，鬼子的。”蔡婶儿闻言顿时不乐意道，“叫日本，现在跟咱友好着呢！” “我就喜欢叫鬼子怎么了”阮桂芳闻言黑着脸看着姓蔡的，“咋地碍着你了。” “车来了，车来了。”郝开心赶紧拉开出租车门，“妈上车。” 阮桂芳弯腰上了车，等出租车离开胡同口，“以后别搭理那个姓蔡的。” “知道。”郝开心忙不迭地应道，“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知道。”阮桂芳深吸一口气道，“我最讨厌去鬼子那儿的人了。” “不气，不气！”周凤云劝着婆，“她那是嫉妒您，虽然大妹妹出国了，但是您儿子还陪着您。她儿子出国，女儿出嫁，家里就剩下她一个，冷冷清清的。” “新开的西餐厅也不少。”郝开心望着车外不停向后的街景。 “老莫的品质还是有保证的。”阮桂芳眉眼弯弯地看着儿子说道，“这么多年了。” 在出租车上有外人，阮桂芳也不好说什么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下了出租车，阮桂芳展颜一笑，“我没事，就是讨厌鬼子。”板着脸严肃地说道，“出国去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去鬼子家。” “知道，我们不会去的。”郝开心笑着点头，“她有点儿嫉妒咱们挣钱了。” “她知道什么”阮桂芳满眼警惕地看着儿子说道。 “咱们摆摊儿卖白衬衫……”郝开心提醒妈妈说道。 “所以我才要买房呢！这万一左邻右舍来借钱，你借是不借。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了。”阮桂芳冷峻的眸子看着儿子他们说道。 郝开心最后一点儿疑虑也打消了，谁再来借钱就有了借口，买房了。 “走吧！咱们进去吧！”郝开心他们从旋转门进去，踏台阶而上，进入到一个宫殿般的世界：高达七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如主心骨一样立于中央，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外罩纯白小围裙的服务员站在桌边，桌上铺着浅黄色的桌布，摆放着高脚玻璃杯、暗红色的方形餐巾。 整个餐厅，既华丽贵气，又古朴庄重。 还是以前的装修风格一点儿没变。阮桂芳在心里腹诽道。 “姥姥！”甜美悦耳的声音穿过耳膜。 “妈！”韩朋波朝他们招手道。 “是姑父。”郝方遒循声看了过去。 阮桂芳走了过去，看着他们父女俩，“你们怎么在这儿。” 韩珍妮她的外孙女，会长，净挑爹妈的优点儿长，精致的如娃娃似的，漂亮可爱。 “珍妮想吃西餐了，周末我就带她来了。”韩朋波笑了笑道，“坐咱们一起。” “好啊！”阮桂芳坐了下来，看着韩朋波气色明显比去年好多了。 郝开心拿着菜谱点菜，阮桂芳见状小声地说道，“别舍不得，难得出来一次。” “好！”郝开心没点最贵的，也没点最便宜的，点的都是中间价位。 郝开心点完餐，将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妈最近在忙什么过年拜年您都不在家。”韩朋波黑眸看着岳母问道。 “我现在也当倒爷，倒腾东西卖，过年没及时回来。”阮桂芳眸光真诚地看着他坦率地说道。 “您这退休了，也闲不住。”韩朋波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就是退休了，才有自己的时间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儿事做。”阮桂芳眸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我看你气色好多了。” “那个有关知青剧本已经创作好了，已经筹备开拍了。”韩朋波喜上眉梢地看着他们说道。 “这么快”郝开心惊讶地看着他说道，“这满打满算才半年吧！” “素材太多，只要艺术加工一下就好了。”韩朋波感慨万千地说道，感同身受地看着他们，眼角湿漉漉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苦的是孩子。” 阮桂芳墨黑的眼眸看着他眼角的泪花，这他的情感也太丰富了吧！ “另一本有关出国，外嫁的，素材搜集的差不多了。”韩朋波控制着情绪，“果然都是报喜不报忧，男方风流成性，勾三搭四的，家暴，无所事事的吃软饭的。离婚也付出了很的的代价。真是各有各的不幸。”鼻音浓重地看着他们，“我……” “剧本!剧本。”阮桂芳赶紧出声，朝他使使眼色，孩子们还在呢。 韩朋波紧绷着下颚，极力克制着自己，才没失态。 恰好服务员送来点的西餐。 罐闷牛肉、奶油烤鱼和俄式鸭肝、奶油烤鱼、奶油蘑菇汤、奶油烤杂拌…… 都是餐厅的招牌菜。 “我用筷子可以吧！”阮桂芳墨黑的眼眸看着他们说道。 “您不是会用刀叉”韩朋波满眼疑惑地看着岳母说道。 “好久不用，手有些生了。”阮桂芳脸不红，气不喘地看着他说道。 “姑父，奶奶我们也不会用。”郝方遒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必须用刀叉吗”郝美丽压低声音道，“我们回家可以学。” 郝方遒压低身子，抬眼看着他们小声地嘀咕，“现在没时间，等学会了，这菜都凉了。” “顾客是上帝，我们想用什么就用什么”阮桂芳乌黑的瞳仁看着他们说道。 “会被人家笑话的。”周凤云脸颊微红地看着婆婆说道。 “西方人讲的是包容，咋了不能包容我们吗”阮桂芳黑眸轻轻流转看着他们说道。 “咳咳……”韩朋波闻言握拳轻咳两声，“妈说的对，用筷子。” 郝开心立马招来服务员，换筷子。 阮桂芳目光深沉地看着有些迟疑的服务员，“有问题吗” “您确定。”服务员犹豫地看着他们说道。 “顾客是上帝在你们这里还有用吗”阮桂芳饶有兴致地看着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闻言一愣，随即说道，“请稍等，我马上给你们取。” “这里是西餐厅。” 韩朋波闻言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人家服务员都没意见，这食客倒是看不惯，“怎么西方的尊重个性，尊重自由，一点儿没学到。” 旁边的一桌男女被噎了个半死。 阮桂芳有些意外地看着韩朋波，浑不在意地说道，“我不在意的。”服务员将筷子送来，“吃饭，吃饭。” 阮桂芳他们这一桌旁若无人的用筷子吃饭。 没有一点儿局促，坦然的仿佛吃西餐用筷子理所当然。 其他食客摸摸鼻子，不再自讨没趣。 “自由，包容真是个好东西。”阮桂芳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喜欢。”夹着牛肉放进嘴里。 郝开心他们闻言齐齐轻笑着摇摇头，妈现在越活越洒脱了。 “咋感觉没以前好吃呢”郝开心疑惑地看着他们小声地说道。 “不是以前缺衣少粮，吃一顿，能品味品很久。”阮桂芳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 “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都不甜。”韩朋波莞尔一笑道，“这说明日子好过了。” “真是日子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了。” 这怪声怪气，听着真不顺耳。 阮桂芳可不惯着，“这真是吃饱了撑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又没吃你家米。” “你……” “咋了，想干什么”郝开心和韩朋波两人站起来。 他们两个站起来，人高马大的绝对有压迫性。 对桌的一男一女，女的拉拉男的手，“吃你的饭，那么多嘴干什么” “哼……”男的立马软了下来，咬着牛肉嘎吱、嘎吱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姑娘，冲动能听劝的人，还能调教。”阮桂芳笑眯眯地看着谈恋爱的小年轻说道。 小女生不好意思地看着她，尴尬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我说真的！”阮桂芳眸光真诚地看着小女生，“这社会上有两种人不能惹。一个就是半大的小子，冲动易怒，这一板砖拍下去，生死难料。”小女生抬头看着自己，目光温柔了许多。 阮桂芳目光柔和地看着小女生，“还有一种就是我这种，往地上一出溜，那真是后半辈子有着落了。” “呵呵……”小女生笑了起来，“刚才不好意思。” “倚老卖老。”小年轻不忿地说道。 小女生又拽拽男朋友的胳膊。 “小子，你好福气，妻贤夫祸少。”阮桂芳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谢谢！”小伙子傻乎乎地说道。 “咱们走吧！”阮桂芳站起来看着孩子们说道。 “我去结账。”韩朋波起身道。 “我刚才结了。”郝开心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