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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条煮熟了，盛到搪瓷盆里，这样放上炸酱，搅拌得开。 阮桂芳端着面条放在饭桌，递上蒜瓣，“吃蒜吗” “吃。”郝开明咬着蒜瓣，“够味儿。”挑着面条吸溜了一口，猛点头。 “好吃吧！”阮桂芳嘴角噙着笑意看着他说道。 郝开明竖起大拇指。 母子两人吸溜、吸溜的将一碗炸酱面下了肚。 阮桂芳又倒了些，面汤，原汤化原食。 “胳膊怎么样”阮桂芳关心地看着右臂说道。 “中医真神奇。”郝开明看着自己的右臂说道。 “别干重活，那些搬搬抬抬的活儿别干。”阮桂芳眸光温润地看着他说道。 “知道。”郝开明乖巧地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妈，您说我干什么” “什么意思”阮桂芳不太明白地看着他问道。 话已出口，郝开明干脆地说道，“这倒爷儿的活不能一直干，现在下海的人多，利润都摊薄了。” “那你想干什么”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 “我这去了老美一趟，发现两地商品差价差好多。”郝开明目光热切地看着老妈说道。 “你想当国际倒爷。”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国际倒爷儿，这词不错。”郝开明笑嘻嘻地看着老妈说道。 “小子，这弄不好就是走私罪。”阮桂芳食指点着他说道，“你有批文吗” “我要是弄到外贸货。”郝开明眨巴眨巴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老妈说道，“正规渠道。” “海关查扣的。”阮桂芳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开口。 “妈，您怎么知道呢”郝开明难掩震惊地看着老妈说道。 “你这方面有人。”阮桂芳好奇地看着他问道。 “有！朋友的大哥在海关工作，大小是个领导。”郝开明眸光热切地看着老妈说道。 “你有本钱”阮桂芳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兜里还有万把块钱，然后去许京京家要点儿钱。从小先干起来。”郝开明幽黑眼眸看着老妈说道，“海关的货，不是新产品，就是紧俏的商品。” “许家能痛快的给你钱。”阮桂芳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问道。 “我要两万块钱也不多。”郝开明眼神冰冷地说道，“这些年给许家身上的钱咋地也有十几万了。”狠心地又道，“他们敢不给钱，我好好宣扬一下他家的事情。” “用我跟着去吗”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 “不用，不用。”郝开明闻言赶忙摇头，小声地又嘀咕，“还不够丢人的，仿佛小孩子找家长似的。” “自己能解决。”阮桂芳关心地问道。 “能！我都多大了这点儿小事还做不好啊！”郝开明冷哼一声道，“有许京京在，我拿他们当家人，许京京给洋鬼子跑了，他们在我眼里就是陌生人。不砸了他们的家，算我够意思了。” “等胳膊好的差不多再去。”阮桂芳看着他的胳膊说道，“也快过年了，过完年再去，天也不冷了。”又叮嘱道，“叫上你兄弟给你助助威。”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郝开明轻笑着摇头，“又不是去打架。许家就剩下一个寡母和他大哥。都不是我的对手。” “那也让你兄弟陪着你，不进院子。在大门外面，有事也好有个照应。”阮桂芳谨慎地说道，“乖，听话。” “好吧！”郝开明只好应道。 “现在干什么都能赚！”阮桂芳眸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安生的踏实的做生意。” “我知道。”郝开明眼底浮起一抹笑意，“等我挣钱了，给妈买大房子，独立的卫生间，厨房。” “臭小子，钱还没挣到手里呢！又画饼充饥啊！”阮桂芳眸光温柔地看着他说道。 郝开明立马又道，“您看我行动。” “我住了单元房，这四合院怎么办”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 “卖了呀！”郝开明简单轻快地说道。 “这可是皇城根儿下的四合院，站在胡同里能看见宫墙的。”阮桂芳如琉璃似的眼眸看着老四说道，“你确定要卖，物以稀为贵。” “那留着，反正咱们不差钱。”郝开明笑嘻嘻地说道。 “你这小子！”阮桂芳指指自己的脑袋，“要以投资的眼光看问题。” “投资”郝开明棕褐色的眸子微微流转看着老妈充满疑惑。 “你再赚到钱打算干什么”阮桂芳眸光温润如玉地看着老四问道，端起搪瓷碗轻抿了一口面汤。 “这……还真没想过。”郝开明皱着眉头说道，“以往钱都给……”猛地刹车，小心翼翼地看着老妈。 “臭小子。”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给许家花就花吧！只要没乱花就行，就当做善事了。” “乱花”郝开明闻言想了想。 “打算吃喝玩乐，谈恋爱呀！买车、买表……”阮桂芳放下手里的碗看着老四直接说道。 “明白了，买东西看它是否增值。”郝开明黑眸滴溜溜一转，“不买豪车名表，那些买到手里就不可能原价卖出去了。房子十年前可不是这个价。” “对！”阮桂芳闻言笑着点点头。 “可是妈，挣钱不是为了花吗不能抠抠搜搜吧！”郝开明小声地说道。 “你想什么样的生活：大金链子，金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青春献给小酒桌，醉生梦死就是喝。”阮桂芳乌黑的眼眸看着他调侃道，“还是腰部挂着bb机，手里拿着大哥大，每天酒店卡拉ok，xo人头马……” “您还知道这啊！”郝开明棕褐色的眼眸盈满笑意看着老妈惊讶地说道。 “街里的小年轻天天嚷嚷着，想不记着都难。”阮桂芳好笑地看着老四说道，“没说不让你买，投资的眼光。必须品那肯定买，而不是买一堆。” “港台那些红遍亚洲的明星，豪车、名表七天都不带重样的。泡妞也是天天换。”郝开明眼前一亮十分的羡慕。 “怎么也想这么生活。”阮桂芳柳眉轻挑看着老四说道。 “没有，没有。”郝开明机灵地忙摇头，聪明地又道，“我投资姐夫拍影视剧怎么样”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阮桂芳闻言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道。 “好玩儿呗！也能赚钱。”郝开明一脸单纯地看着老妈说道。 “你没听你姐夫说那个《渴望》首播时血本无归。”阮桂芳好心地提醒道。 “影视剧在咱们这里还少的可怜，屏幕上都是港台剧，外国剧。”郝开明眼巴巴地看着老妈说道，“好莱坞的电影好挣钱。”馋的流口水。 “人家好莱坞的电影能卖全世界，是靠着人家美军强大的军事能力。”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那海上移动的堡垒——航母。” 郝开明深褐色的眼眸看着老妈说道，“妈！咱们的市场就足够大，先拍群众自己喜欢的。” “你不怕亏本啊！”阮桂芳好笑地看着他说道，“你怎么知道观众喜欢什么观众很无情的，好莱坞的片子，也有赔到公司破产的。” “投资又不大。”郝开明笑嘻嘻地说道，“那渴望投资才一百来万，又不是我一个人投资。这又不是主业。” 阮桂芳黑的发亮的双眸看着他又问道，“你不跟着港台学啊！” “学他们拍武侠剧，言情剧。”郝开明一言难尽地看着老妈说道，“咱们怎么跟拍，这味儿都不对。”想了想，“怎么说呢”眸子轻转，“水土不服。”拍着手，“就是水土不服。” “随你。”阮桂芳闻言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 “老妈有句话说的对，港台剧小家子气，就围着巴掌大的地儿。那景儿都是假的。”郝开明深褐色的瞳仁骨碌碌一转，“咱就朝大走，怎么说呢” “瞅瞅，书到用时方恨少。”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多读书！”趁机教训他，“不读书连话都不会说了。” “应该怎么说”郝开明打着哈哈，央求地看着老妈。 “宏大叙事。”阮桂芳目光温柔地看着老四提醒道。 “对对对！”郝开明眉眼带笑地看着老妈说道，“就是这个，他们小，咱们就大！不论跟在谁的屁股后面学，都不太行。咱们试过了。”想了想，“咱们史书上那么故事，随便拉出来都是大片。” “这得有人文底蕴，还得摆正位置才能拍，对于文学来说，首要的是立场。”阮桂芳眸光深邃地看着他说道。 “啥意思?”郝开明不解地看着老妈，“这史书上的故事，你照着拍呗！” “别歪屁股！”阮桂芳看着头脑简单的老四，“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这么说吧！你站在广大群众，还是站汉奸走狗、地主老财，资本家啊！” “咱是劳动人民，当然站劳苦大众啊！”郝开明想也不想地说道。 “那伤痕文学为啥大行其道，他们都是被冤枉的。”阮桂芳眸光深不见底地说道，“就像是设定天山牧场的电影，为啥男主戴帽子的是个无辜的人，资本家的爸爸，已经划清关系了，最后还没跟爸爸去老美，留下来当老师，建设祖国，多好的人。”话锋一转，“电影传播范围广，给人造成的感觉，那些人都不坏呀！” “呃……”郝开明嘴张张合合的，无法反驳。 “电影好看不，同情那帅小伙吗”阮桂芳眸光清冷地看着他说道，“以偏概全，以点概面。” “所站的立场很重要。”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说道，“不然就颠倒黑白，就会穷生奸计，富长良心。喜儿都想嫁给黄世仁了。” “咳咳……”郝开明瞠目结舌地看着老妈说道，“这不可能吧！” “那小姑娘为啥要傍大款呀！”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老四说道，“那大款不是尖嘴猴腮，就是闹满肥肠的，猪肉都没他们油腻。你说呢缺德玩意儿。” 郝开明抿了抿唇，差点儿没吐了。 “人民史观!”郝开明一脸认真地说道，“文艺作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对！”阮桂芳眸光深沉地看着他们说道，“多读书就不会被知识分子骗了。”眨了眨眼，“你爸当时住的干校，可比农村的土坯房好多了。农民伯伯祖祖辈辈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让知识分子种两天地怎么了去工厂手搓两天螺丝怎么了这就受不了了，官复原职之后，我受迫害了，我当时有难啊！我可受了大委屈了……写下来，一定要写下来。发表文章，收获一大波同情，赚的盆满钵满的。” “赚钱”郝开明眼睛瞪的溜圆看着看着老妈。 “多少文艺青年崇拜，人手一本，你不会以为白给的吧！”阮桂芳没好气地看着老四嘟囔道。 “呃……”郝开明清楚的明白，许京京是个文艺女青年。 二姐夫就是作家，那书社、诗社是高朋满座。 “劳动群众不是笔杆子，无法为自己发声，就这么被人家给代表了。”阮桂芳极其厌恶地说道。 郝开明抓耳挠腮地看着老妈，“那您让我重新学习啊！” “读书！谁让你重新背上书包上学堂 。”阮桂芳快被这笨小子给急死了，“理解力有问题。”目光温润地又道，“拿出你啃《1984》的劲头来，先读毛选吧！” “现在谁还看这个啊！”郝开明垮着脸看着老妈说道，一脸的嫌弃。 “这个对你非常的友好。”阮桂芳乌黑的眸子看着他说道。 郝开明不解地看着老妈问道，“友好什么意思” “通俗易懂，适合你看。”阮桂芳好心地解释道。 郝开明深褐色的眸子转了转，“您拐着弯的骂我头脑简单。” “我可没说！”阮桂芳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矢口否认道。 “我以为您会介绍西方名人的着作。”郝开明惊讶地看着老妈问道。 “嘁……”阮桂芳不屑地撇撇嘴，“欧美那么厉害，不还是手下败将。” “有吗”郝开明抓了抓脑袋，“咱有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