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千炉齐鸣开局炸，气运之子踩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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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峰后山，从未如此“喧嚣”过。 千座丹炉分列十个区域，如森严军阵，炉下地火勾连成片，将半边天空都映成了暗红色。空气被炙烤得扭曲，浓郁的灵气与药香、焦糊味混合成一股独特的热浪，扑面而来。 人潮从四面八方涌来，各峰弟子、闻讯而来的外宗修士，甚至还有一些常年闭关的长老都露了面，黑压压的人头几乎把几个山头都站满了。下注点排起了蜿蜒的长队，灵石碰撞的“叮当”声不绝于耳，空气里弥漫着近乎狂热的兴奋。 就在凌栖迟启动阵盘前一刻，凌衍清冷的传音精准落入她耳中：“赌池总额，已逾两亿下品灵石。稳坐庄家，此役，丹峰可翻盘。” 凌栖迟指尖一顿，眼底爆发出比炉火更炽亮的光。两亿！这已不是赌局，而是一场足以撬动丹峰命运的财富风暴！ 凌衍一袭白衣，立于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清冷的声音透过扩音阵法传遍全场：“百炉竞丹，即刻开始。今题，筑基丹。诸位可凭灵石兑换‘药缘符’，下注编号。赌‘首炉成丹’，或‘辰时内品质最佳’。”言简意赅，大师兄风范十足。 主控阵盘设在隐蔽处，光屏上数据如瀑布般流动。凌栖迟指尖轻点，调整着最后参数，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直播间比现场还嗨： “开盘了开盘了！老夫押一千念力赌第一个炸的是东北角那具黑石傀儡！” “看那个琉璃傀儡！长得就跟易碎品似的，肯定坚持不了一炷香！” “娃，搞快点！老夫的瓜子备好了！”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叶枫来了。 他一身曜日仙宗的华服，身姿挺拔，脸上被丹药滋养得疤痕淡去，只留下一道难以察觉的浅色痕迹。唯独那一头短发，如同被下了咒般，任凭服用多少生发灵药，也只倔强地长到耳际，再也无法恢复昔日长度，在遍地长发飘飘的修士中，扎眼得像个异类。 他目不斜视，神情带着属于气运之子的矜持与自信，身旁跟着苏浅浅、云从澜等几位姿容出众的女修，更是引得无数目光追随。 “叶师兄，你看哪个炉子有希望”苏浅浅声音温柔。 叶枫目光如电，在千座炉子上扫过，体内气运自然流转牵引。片刻，他指向一个看起来最普通、编号“七百三十九”的黄铜炉子，语气笃定：“此炉虽不起眼，然气韵内敛，火候将臻圆满，必是首丹之选。” 他当场押下重注，赌“七百三十九”号首个成丹。身边的红颜知己与一众跟风者毫不犹豫，纷纷将灵石堆了上去。 阵盘后，凌栖迟看得分明，嘴角勾起一抹小狐狸般的狡黠笑意。“哥，”她传音给高台上的凌衍，“肥羊上钩了，还自己挑好了烤架。给七百三十九号周边，悄悄加个‘聚灵阵’，火候给足点，但幅度小点，别让人看出来。” 凌衍面无表情，袖中手指微动。七百三十九号炉下的地火纹路，悄然亮了一丝。 果不其然！ 在其他炉子还在温炉、甚至接连传出炸响时，七百三十九号炉火势平稳，药香率先弥漫出来，越来越浓，隐隐有丹成的迹象！ 叶枫嘴角微扬，身旁的恭维声更盛。他仿佛已经看到灵石到手、众人惊叹的场景。 凌栖迟盯着光屏上七百三十九号炉的各项数据，眼看就要抵达成丹临界点，她指尖在一个不起眼的符文上轻轻一按。 七百三十九号炉前那具笨拙的石傀，接收指令，在执行最后一步“投入百年石乳”时，那粗大的石指，微不可查地多抖了那么一丝丝——投入量，比标准多了毫厘之差！ “嗡——” 炉体轻震，丹成了！一股清新的药香爆发开来！ “成了！七百三十九号炉首丹成功！”执事弟子高声宣布。 叶枫一派的人顿时面露喜色。 然而，喜悦未持续一息！ 那炉盖掀开的刹那，没有圆润的丹药安静躺卧，而是“噗”的一声，十几道流光如同被憋坏了的惊弓之鸟，从出丹口喷射而出！拖着淡淡的尾焰，毫无章法地砸向围观人群！ “哎哟！” “我的丹药！” “这丹会飞！” 现场顿时鸡飞狗跳，弟子们纷纷闪躲或跳起来抓丹。 最离谱的一道流光，仿佛认准了叶枫，在空中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绕过他格挡的手，精准地砸在他那头引人注目的短发上！ “啪叽！” 丹药碎裂，倒没什么力道，但里面未完全凝练的药液瞬间炸开，糊了他满头满脑。那可不是清香，而是一股混合了焦糊、腥气、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酸爽气味，迅速弥漫开来。他那一头短发，被粘稠的药液糊住，一缕缕黏在额头上，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汁水，狼狈不堪。 赢了。 叶枫赢了灵石。 但他顶着一头怪味、黏糊糊的“丹药精华”，站在原地，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从羡慕瞬间转为惊愕再到拼命忍笑的目光，脸色从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得如同打翻了调色盘。 凌栖迟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手里把玩着一枚亮晶晶的留影珠，绕着叶枫走了半圈，上下打量，语气充满了真诚的惊叹： “叶师兄，你这气运……真是让人不服不行！别人赢灵石，你赢的是独家定制版‘生发营养膏’还是气味如此别致的！看来你这头发生长得太慢，连丹炉都看不下去了，变着法儿想给你催催熟呢！”她顿了顿，凑近一点，用不大但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师兄放心，我这留影珠……呃，是记录炼丹数据的！主要是怕您自己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特意帮您录下来，方便您回去之后……慢慢复盘，深刻理解一下何为‘福祸相依’！” 说完，她冲脸色铁青的叶枫露齿一笑，转身哼着小调，心满意足地回了控制台。 身后，是苏浅浅等人手忙脚乱地给叶枫清理，以及人群中终于憋不住的哄笑声。 就在这鸡飞狗跳的混乱时刻，一股无形的威压悄然降临。只见师尊丹鼎鸿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最高的观礼台上，他老人家根本没看叶枫的狼狈相，而是闭着眼，微微仰头，鼻子轻轻抽动，满脸都是陶醉的神情。 恰在此时，丙区十几个炉子因灵力紊乱接连炸开，“砰砰砰”的声响如同节日的礼炮，高低错落，绵延不绝。 丹鼎鸿猛地睁开眼，抚掌大笑，声若洪钟：“妙！妙极！此起彼伏，犹如金戈铁马，裂石穿空！尤其是方才丙区那‘连环七炸’，初时如惊雷裂帛，清脆激昂；中段转闷雷滚滚，厚重绵长；收尾几不可闻，却余韵悠长，带有一丝‘涎芳草’焦糊后的甘苦！层次分明，实乃上乘的炸炉交响！凌衍，记下来！这一段务必要录入《炸炉声律通考》的经典案例！” 全场弟子：“……” 凌衍面无表情地颔首：“是，师尊。” 凌栖迟差点笑出声，对直播间暗道：“前辈们，看到没这就是专业！在师尊眼里，没有失败品，只有不够悦耳的炸炉声！” 看着光屏上因这场意外而刷新的打赏记录和暴涨的人气，满意地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