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诡湖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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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鸟符偶显示叶枫已有所行动，不老峰众人商议后，决定亲自前往沉星湖所在的西漠。 西漠的风，带着沙砾的粗粝和阳光灼烧后的余温，吹在脸上有些干疼。 不老峰的一行五人抵达沉星湖附近的落脚点——风蚀镇时，已是黄昏。镇子不大，依托着几块被风沙雕琢成怪异形状的红岩建成，房屋多是低矮的土石结构。空气中弥漫着尘土、骆驼粪便和某种烤饼的焦香，混合成一种边陲之地特有的粗犷。 他们选了当地最大的客栈居住。客栈大堂颇为宽敞，坐了不少人，多是些风尘仆仆的修士，修为参差不齐，衣着各异，有低声交谈的，也有高声谈笑的，更多的则是散修独坐小桌，眼神里混杂着渴望与戒备。 店小二是个皮肤黝黑、眼神灵活的年轻人，一边利索地引他们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一边热情地招呼：“几位仙长远道而来，也是为那沉星湖的机缘” 凌衍神色淡漠，只微微颔首。叶飒接口，语气平和如常：“听闻此地奇异，特来见识一番。小二哥，这沉星湖，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店小二眼睛一亮，仿佛就等着这话，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卖弄和神秘：“几位客官算是问对人了！咱这风蚀镇，就靠着沉星湖吃饭，来往的仙长多了，稀奇事儿也听得多！” 他擦着本就不脏的桌子，如数家珍：“要说这沉星湖啊，那可真是……啧，又勾人，又邪门！是咱们西漠边儿上顶顶邪性的一块地界！” “哦怎么个邪门法”凌栖迟适时递过去一小块中品灵石，脸上写满了“我想听故事”。 店小二麻利地收起灵石，笑容更是真诚了几分，声音也压得更低： “先说这湖本身，那水，黑得跟墨汁似的，扔块石头下去，连个水花都看不见，直接就沉了底，所以叫沉星湖嘛。湖上常年飘着灰蒙蒙的雾，大白天都看不清对岸。最瘆人的是……” 直播间弹幕开始飘过： “来了来了，经典戏目开场！” “水至清则无鱼，水至黑则……多半有鬼。” “此水之色，怕不是哪方魔主洗脚的汤池” 他缩了缩脖子，眼神里带着点惧意，“有人说，到了晚上尤其是阴雨天，能听到湖里有声音。” “水声”阿苏铁啃着自带的肉干，含糊地问。 “哪能是普通水声！” 店小二一副“你太年轻”的表情，“是打仗的声音，千军万马在厮杀，刀剑碰撞，还有人临死前的惨叫、哭嚎。那声音不是从耳朵进来的，是直接在你脑子里响。我们镇上老人说，那是千年前死在湖底的冤魂，怨气不散，还在那儿打呢。也有人说，那不是战魂，是湖底下那东西，它在学人说话，勾人呢。” 舒明唐挑了挑眉，似乎对这“音效”很感兴趣。凌衍和叶飒则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光是声音也就算了，这湖它还……吃人！” “吃人” “对！隔三差五，就有人往那湖里走。有的是外来的修士，雄心勃勃要去寻宝；有时候，连我们镇上的人，住得好好的，突然就像丢了魂，半夜爬起来，一步一步走进湖里，拉都拉不住。人没了，湖面还是平静得跟什么似的，连片衣角都找不到。” 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几分悲悯，“所以我们都管那湖叫勾魂湖。” 凌栖迟适时追问，“可我们听说，湖里也有宝贝有人捡到过上好的法器和灵石甚至……一夜暴富” 店小二脸上露出一股复杂的神色，混杂着羡慕、畏惧和嘲讽。 “宝贝是有这说法。而且不是空穴来风！”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 “客官您知道极品灵石吗” 凌栖迟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自然知道，价值连城。” “对！就是那玩意儿！”店小二一拍大腿，“大概一百多年前，镇上有个叫赵老六的散修，跟一队朋友进了沉星湖，说是发现了什么秘境入口。结果……您猜怎么着进去七八个人，就他一个活着回来了！” “哦他找到了什么”这次连叶飒都微微倾身。 店小二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他回来的时候，衣衫褴褛，皮开肉绽的眼神直勾勾的，怀里揣着的储物袋。里面全是鸽子蛋大小的极品灵石。” 阿苏铁倒吸一口凉气，连舒明唐都停下了摆弄丹丸的手。极品灵石对于普通散修和小家族而言，一颗就足以改变命运。 “那赵老六说，他们在湖底遇到了大恐怖，同伴都死了，只有他侥幸逃出，慌乱中抓了一把亮晶晶的石头。”店小二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寒意，“他回来后，做了一件‘仁义’事——给他那些失踪同伴的家里，一家送去了一颗极品灵石作为抚恤。” “这不是很好吗”阿苏铁疑惑。 “好”店小二古怪地笑了笑， “拿了灵石的那些人家，一开始自然是狂喜。可后来……不到一年，这几家人，要么是当家的忍不住诱惑，纠集人手再去沉星湖，结果一去不回；要么就是全家连夜搬走，不知所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有人说他们是怕人惦记灵石，躲去享福了；可也有人说……”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声音微不可闻，“说他们在搬家的路上，就遭遇了不测，连人带灵石都消失了。甚至有传言说，看到赵老六深夜去过那几户人家，之后那家人就变得浑浑噩噩，没多久就主动去了沉星湖里……” “那赵老六本人呢”凌栖迟追问。 “发了大财，搬去了大城了，据说成了富家翁，每隔几十年，总会带一些散修回来再探湖。哎呀，可跟他来往密切的散修总会少那么一两个……久而久之，当地没人敢轻易接近他了。”店小二摇摇头，“所以啊，这沉星湖的宝贝，烫手！像是湖里的东西故意扔出来的诱饵，用财富勾着人去，然后用他们的命，换更多新鲜的……进去。” 正说着，旁边一桌的散修喝得面红耳赤，声音也大了起来。 “听说了吗前几天又有一队人进去了，领头的好像还是个大门派的精英弟子，气度不凡！” “是啊，带着七八个散修呢，说是发现了湖底真正的秘藏，要带他们享富贵呢。” “又天上掉富贵了哪来这么多好事儿啊，别又是赵老六扮演的……”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那些人看着就不好惹。” 直播间里也聊开了： “吾只需一息，就能猜出是哪个卤蛋修士。” “开盘了开盘了！赌叶枫这次能骗几个傻子下水！” 凌栖迟几人听得真切，心中都是一凛。 大门派精英弟子，带着一群散修，享富贵……这描述，与木鸟符偶传回的叶枫影像几乎吻合，模式也与那诡异的赵老六故事如出一辙！ 这时，一个醉醺醺的老者，跌跌撞撞地凑到他们桌边，手里还拎着个酒葫芦。 “嗝……几位，也是冲着那湖里的东西去的”他满口酒气，浑浊的眼睛迷蒙，“是龙是魔嘿嘿，谁知道呢，只知道它大方得很，也饿得很。” 他笑着摇头：“赵老六……嘿嘿，……他是引路鱼……” 说完又跌跌撞撞地走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沉星湖，勾魂沼，宝贝下面埋骨刀……献血肉，换财宝，归来已是催命妖……” 老者的话和店小二的讲述，像一块玄冰迅速冰封众人心湖，激起层层寒意。 叶飒将从镇上限购的简陋地方志，以及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几枚玉简中的信息，与薛无咎传来的情报相互印证。 “可以确认，”叶飒面前悬浮着灵光，上面流淌符文和地形图，“沉星湖底封印之物，极擅蛊惑与交易。它以财富、力量为饵，诱使生灵前往，并以某种方式汲取他们的生命、灵力乃至魂力。所谓的‘生还者’与‘馈赠’，很可能本身就是其扩大影响、吸引更多猎物的手段。” “薛无咎给的情报里，近千年间，每次有队伍覆灭，就会有个别幸运儿携重宝归来，沉星湖区域的灵力波动也会活跃。” 凌衍沉声道，“如此看来，湖底那物，并非单纯嗜杀。它在进行一种筛选和养殖。叶枫，恐怕想主动进行一次献祭，以换取湖底存在更直接的‘馈赠’。” “他多半是用那些散修的命去探路了。” 凌栖迟气笑了，“用别人的命给自己铺路，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我们偏要去给他搅黄了。” 叶飒推演着阵法：“根据能量流向，若有仪式，核心必在湖心至阴点。若能精准干扰能量汇聚，或可中断进程，甚至引发反噬。” “怎么干扰”舒明唐已经拿出了几个颜色诡异的丹丸。 凌栖迟思路清晰起来：“硬闯不行，得智取。叶枫在明我们在暗，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哥，我们得尽快靠近湖区，见机行事！” 凌衍看着跃跃欲试的妹妹和同门，点头：“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