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黄泉戏?血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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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彼岸花海如同被激怒的红色巨兽,无数粗壮的花茎疯狂扭动、聚拢,朝着凌栖迟与闻厌二人席卷而来. “闻厌!”凌栖迟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催动丹火,却只引来经脉一阵空乏的刺痛。 闻厌反应极快,手中那半截玉如意残柄横扫,格开一条率先甩向他面门的、带着尖刺的花须。然而,更多的花茎从四面八方涌来,目标明确——并非单纯缠绕,而是直指他们身上带着“伤”的地方! 凌栖迟只觉得额头那道破口处忽的一痛,一条花茎顶端裂开细小的口子,分泌出粘稠的血色汁液,贴上她的伤口。一股阴冷的吸力传来,体内的气血竟不受控制地顺着伤口向外流逝,带来一阵阵眩晕! “该死!这鬼花不是缠人,是吸血!专挑伤口下手!”她又惊又怒,反手一把攥住那根缠向自己额头的花茎,触手冰凉滑腻,恶心至极。她顾不得许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往后一拽。 几乎是同时,闻厌也察觉到异样。缠上他喜服的花茎,正试图往他右肩旧伤处的衣料血痂上凑。他眸色一寒,玉如意残柄精准点出,将那花茎打开,随即转身,见凌栖迟正与额间花茎角力,他立刻伸手,与她一同握住那花茎,合力向后—— “咔嚓!” 一声脆响,那粗壮的花茎竟被他们硬生生从中扯断! 断口处,乳白色的粘稠汁液瞬间涌出,溅了凌栖迟一手,甚至有几滴落在了她猩红的嫁衣袖口上。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旁边另一条正欲缠上来的花茎,在碰到那溅落的乳白色汁液后,竟如同被烈阳灼烧的冰雪,发出“滋滋”的轻响,迅速冒起白烟,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卷曲,整条花茎也瞬间瘫软下去,失去了活力! “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凌栖迟眼睛放光,手上动作不停,嘴里已经开始跑马,“古人诚不欺我,这解药还真就长在毒物身上!” “先别贫!”闻厌反应极快,立刻用玉如意死死按住另一根试图偷袭凌栖迟侧腰的花茎,对她低喝道,“汁液有效!再断一根,快!” “用你说!”凌栖迟嘴上不饶人,动作却比思绪更快,忍着那滑腻冰凉的触感,再次抓住一根挥舞的花茎,发力一拗。 “咔嚓”一声脆响,乳白色的汁液顺着她指缝滴滴答答落下。她一边将汁液往缠向闻厌腿部的花茎上泼洒,一边还不忘吐槽:“看见没你这破如意也就这点用处了,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徒手拆解,现场取材!” 闻厌被她溅了几滴汁液在袖口上,眉头都没皱一下,全神贯注于抵挡四周的袭击,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专心!” 话虽说得硬,她的脚步却下意识地挪动,悄然挡在了闻厌旧伤所在的右侧,用身体和手中不断滴落汁液的断茎,替他拦下了几次来自死角的偷袭。 闻厌瞥见她这小动作,没说什么,只是迅速接过她递来的另一截断茎,方便接取更多汁液,闷哼一声,语气带着惯有的冷嘲:“早说过别硬拽,小心伤口崩裂流更多血——瞄准花茎顶端的细口浇,见效更快!” 两人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将断口处涌出的乳白色汁液胡乱抹在双手、手臂,乃至嫁衣和喜服相对完好的部位。这汁液带着一股奇异的草木腥气,但此刻闻起来却比任何香料都让人安心。 “先救人!”凌栖迟抹了把溅到脸上的汁液,目光锐利地望向之前求救声传来的方向。 有了汁液护体,那些疯狂的花茎似乎产生了些许忌惮,虽仍层层包围,却不再像之前那样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两人一边挥洒汁液开路,一边艰难地朝着最近的那个呼救点移动。 很快,他们在一丛格外茂密的花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流云宗内门弟子,穆青。他此刻情况极为不妙,花茎已缠到他胸口,更有多条细韧的花须将他双手死死反捆在身后,巧的是他额头也有一处明显的擦伤,一条花茎正将顶端的细口贴在那伤口上,贪婪地汲取着气血,他脸色和嘴唇都已苍白得吓人。 闻厌一个箭步上前,用玉如意残柄死死抵住那条试图缠向穆青喉咙的花茎。凌栖迟紧随其后,将手中断茎的汁液浇在那条吸血的花茎上! “滋滋——” 白烟冒起,那花茎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细口迅速闭合,缠绕的力道也松开了些许。 穆青感到束缚稍减,急促的喘气,看到凌栖迟,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声音虚弱而急促:“凌师妹!快!这鬼东西吸气血太快了,我、我快撑不住了!” 凌栖迟不敢怠慢,继续将汁液浇洒向缠绕在穆青身上各处的花茎。汁液所至,花茎无不“滋滋”作响,冒起白烟,迅速枯萎退避。穆青趁机奋力挣扎,终于在闻厌用玉如意撬开一处关键缠绕后,挣脱了出来,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多、多谢凌师妹,闻师兄!” 穆青心有余悸,看着周围依旧虎视眈眈的花海,连忙道谢,“此番恩情,穆青铭记!待回流云宗,师妹有何差遣,尽管直言!” 凌栖迟正忙着将汁液往自己手臂上补充,闻言头也不抬:“也不难——回头帮我在你们御兽堂瞧瞧,有没有擅长钻土打洞的‘翻地鼠’,我那灵植园的药田,正缺几个得力的帮手松土。” 穆青一愣,随即郑重应下:“师妹放心,包在我身上!”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自己被扯得凌乱的衣襟。就在这时,一根毛尖泛着奇异银光的兽毛,从他领口掉了出来。 “这是……”穆青捡起那根毛,面露疑惑,“方才被这些鬼花缠住时,恍惚间好像瞥见一只狼极快地从我身边窜了过去,这毛……莫非是那东西留下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我注意到,这些花茎躁动时,似乎都有意向花海中心汇聚,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隐隐发光!” 狼毛中心闪光 凌栖迟与闻厌对视一眼,交换了无数信息。 “我们被误导了。”凌栖迟声音发紧,“鬼差指的生门的光,和穆青看到的闪光,根本就是同一个东西,那光根本不是什么出口,而是这片吸血花海的心脏!” 闻厌瞥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笃定:“不管那光是不是饵,我们现在还没有其他的线索,光不会错,但散发光芒的究竟是什么,鬼差可没说。既然唯一的‘路’指向那里,是生门还是陷阱,一探便知。” 他顿了顿,补充道,“总比在原地被吸成人干强。” “是不是陷阱,都得闯一闯。” 凌栖迟将沾满汁液的断茎仔细的抹了脸,“先把人都捞出来,再去会会那个班主!” 三人结成简单的阵型,由闻厌在前,凭借身高视野指引方向,凌栖迟和穆青负责两侧,不断拔掉花茎,用汁液逼退袭来的花茎。 途中,一根花茎极其刁钻地从侧面阴影中探出,顶端细口如同毒蛇的信子,再次瞄向凌栖迟额头那道已经开始凝结的伤口! 凌栖迟正应付前面的花茎,一时不察。 就在那细口即将触碰到伤口的刹那,一截温润的玉色横亘而来——是闻厌的玉如意! “咔!” 细口重重扎在如意上,竟在那坚硬的玉质表面崩出了一个小坑! 凌栖迟心头一跳,下意识扶住他握着如意的手腕:“你旧伤还没好,别硬扛!” 闻厌手腕一颤,迅速将手抽回,语气依旧冷淡:“总比你伤口再被吸走气血强。——还有,小心些,别把汁液蹭到我这身碍事的喜服上。”他嘴上嫌弃着喜服,行动却再次将她往相对安全的身后带了带。 凌栖迟看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却没再反驳,只是更专注地挥洒汁液,将两人周围防护得密不透风。 如法炮制,他们很快找到了第二名求救者。这是一名散修,自称赵老,手持一把明显是上一场戏份道具的铁矿锄,此刻已被花茎缠到腰际,因力气耗尽,连矿锄都几乎举不起来。 凌栖迟直接将一截断茎塞到他手里:“往你的矿锄上抹这个汁液,专戳那些花茎顶端的口子!” 赵老如获至宝,连忙照做。沾满了乳白色汁液的矿锄变得无比犀利,戳向花茎时,效果比泼洒更佳,往往一戳之下,花茎便剧烈抽搐,随即炸开般瘫软下去。赵老喘着粗气,满脸劫后余生:“多、多谢几位!这汁液真管用!” 救下赵老,四人队伍继续向最后一个求救点进发。根据声音和闻厌的观察,那名修士距离那片隐约散发微光的区域最近。 当他们艰难地拨开最后一层厚重的花墙,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饶是有所准备,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名穿着绿袍的散修倒在血泊般的花丛中,情况比穆青和赵老凄惨数倍。 一名穿着绿袍的散修倒在血泊般的花丛中,情况凄惨无比。他浑身皮开肉绽,而更可怕的是,许多细小的花茎竟如同活物般,直接钻进了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里,正在里面微微蠕动,汲取着养分! 他气息奄奄,昏迷不醒。 “这……”穆青和赵老看得脸色发白。 “得把钻进他身体里的花茎弄出来!”凌栖迟咬牙,也顾不得脏污,蹲下身,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捏住一条半截钻入绿袍散修手臂伤口的花茎,屏住呼吸,一点点往外拔。 那花茎仿佛有根须扎在了血肉里,拔出时带着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剧烈的疼痛竟然将绿袍散修从昏迷中激醒,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涣散的眼神看到凌栖迟几人,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道:“那,那边,有块黑色的,石头在发光,我昏过去前,听见一个声音说‘血饲够了,该开下一出戏了’。”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再次晕死过去。 凌栖迟好不容易将他体内几条主要的花茎清除,已是满手污秽,额角见汗。 闻厌蹲下身,探了探绿袍散修的鼻息,对凌栖迟低声道:“还活着,但极其虚弱。他说的黑色石头,很可能就是穆青看到的发光物,也是这片花海的核心。” “黑石,核心。”凌栖迟喃喃重复,指尖下意识探入怀中,触碰到那枚得自无面班主的、触手温凉的魂晶。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闻厌,那边的黑石,跟我们手里这块魂晶,气息会不会同源” 她将魂晶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其中微弱却纯净的波动。“若真是同源之物,那这所谓的‘下一出戏’,我们或许……早已身在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