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姐们你来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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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洛菲市并不像它表面那般安宁祥和。在它繁华的外表之下，其实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洛菲市不仅是举世闻名的艺术之都，同时也是名副其实的犯罪之都。在联合政府建立的五座支点城市当中，洛菲市的犯罪率常年高居第一，各种大大小小的黑帮帮派以及非法组织遍布城中，它们就像见不得光的夜行生物，只在月黑风高时出没，到了艳阳高照的白天，就会缩回阴暗的角落蛰伏起来。 汪瀚津在夜幕中狂奔，他的脚步轻盈而无声，仿佛矫健的猎豹，这是他数年来刻苦训练的成果之一。 “不知道今晚的事和fipc是否有关。”汪瀚津一边奔跑一边思忖，“总之，今晚这些非法组织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绝非寻常现象。” fipc，全称fantasy incident processing center，意为“幻想事件处理中心”。这个神秘组织从他刚开始调查师父的神秘死亡时，就已经浮出了水面。 而根据他的调查，收养他的师父汪舒瀚，也正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而且是高阶成员。而他出任坎特伯雷联合制药集团的副总裁，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身份。 没错，就连洛菲市的支柱产业之一坎特伯雷联合制药集团也和这个组织有着密切关系，坎特伯雷联合制药集团的总部大楼坐落于洛菲市的中央cbd，那是一栋超过一百层的摩天大楼，然而那栋楼只有最下面三十层是属于坎特伯雷联合制药集团的，从第三十一层开始，就全部属于fipc。 如果说洛菲市警视厅是洛菲市表面上的执法者，那么这个fipc就是洛菲市暗面的执法者。幻想种——这种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神秘生命物种，它们会通过召唤或者献祭等等方式来到现实世界，与幻想种缔结契约的人就可以使用契约幻想种的各种超自然能力，这类人被fipc称为“通灵者”。而未经允许，从非正规渠道获取幻想种并与之缔结契约的，就是非法通灵者，在洛菲市的各种非法组织中，有不少都潜藏着非法通灵者，甚至还有全部由非法通灵者组成的庞然大物。 这些情报是他从洛菲市的暗网上从一个神秘的情报商人那里买来的，那个商人就好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每次在他的调查陷入死胡同的时候，这个情报商人都会适时出现，向他兜售自己的情报。 每次他的出现都会带给对于汪瀚津来说至关重要的情报，而他的要价也每次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好是汪瀚津所能承受的上限金额，就好像知道他有多少钱似的。这也是为什么他明明除了上学以外几乎就都在一刻不停的打工赚钱，几年下来却依旧存不下什么钱的原因，搞得他还得天天卡点去超市抢打折食材。 他一度怀疑自己被监听或者跟踪，然而他把家里反反复复检查过好几遍寻找是否有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也曾经特别注意过他的周遭人群，然而全都一无所获。 不过，目前这个情报商人并未表露出任何恶意，也并未对他构成任何威胁，所以他只能维持这种互惠互利的关系。 他现在就打算去坎特伯雷联合制药集团的总部大楼，只要看看他们那边是否有大规模调动，就能知道今晚的事情是否和fipc有关。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武装自己。 汪瀚津狂奔着冲出小区，去往一处附近的废弃建筑工地。 这片工地原本被规划建造成一片住宅区，然而几年前工期进行到大约一半的时候，有人公开举报了一位政府高官，举报人并未披露姓名，他是一位id名为rollingbear的超级黑客，这位超级黑客的举报方式是黑入了洛菲市中央电视台，劫持了电视台的信号，然后在新闻联播的时间段把这位高官长达十几页的违法犯罪记录，加上录音录像和银行账户流水等等一系列证据在全洛菲市大大小小的荧屏上循环播放了足足一个小时，全洛菲市有上千万人都看到了这位官员的罪行——他名下不仅有上千套房产，还包养了上百名情妇，他甚至把这些情妇全都安排在了同一个高档小区里并且给她们编号，好方便他管理。 能做到这一切的经济来源是他不断的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走私违禁品，甚至还养着一个规模不小的黑帮，帮他运作自己的一整套犯罪流程。 由于这件事的曝光度实在是太广，没有任何公关或者掩盖的余地，这名高官很快落马，而他又是包下这家地皮的建筑公司的保护伞，失去了保护伞的这家公司股价一落千丈，很快就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这个建了一半的住宅区也就此荒废。 汪瀚津助跑起跳，从年久失修的铁栅栏网上一跃而过，跳进了这个废旧的建筑工地。这里年久失修，而且时不时就会有老化的建材从几十米的高度砸落下来，所以这里平时根本就没人敢来。 不过，这也正是他想要的。 汪瀚津走进一栋烂尾楼的单元门，他先是挪开杂乱堆放在电梯前的一堆杂物，徒手扳开了电梯大门，随后一跃而下。 落地后他在黑暗的电梯井里摸索着，很快就摸到了电梯配电室的大门。 掏出钥匙开门后，里面仍然是一片黑暗，但是汪瀚津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馨香，那是松脂混合着某种花朵的香气。 “夫君，欢迎您回家。”黑暗中传来一个温柔婉转的女声，“您终于想起妾身了么妾身真的好开心。” 汪瀚津在黑暗中摸到了墙上的开关，啪嗒一声，灯亮了。 一位大和抚子正跪坐在玄关阶梯之后，浅葱色小纹和服妥帖地裹住了她曼妙的身躯，领口露出内衬襦袢的松叶纹滚边，细密的针脚在脖颈后堆叠成雪青色的山峦。腰间腰带是秋香色八丈绢，结着端正的立矢结，结心藏着一截桃色系带——这在东瀛的文化里一般是由新娘的母亲在女儿出嫁的当天亲手为她系上，以此来表达对婚姻美好的祝愿。 她跪坐着对汪瀚津盈盈下拜，袖口自然垂落，露出襦袢袖缘的银鼠灰绞染。她梳着整整齐齐的发髻，还插着一支发簪，珊瑚簪尖端三粒米珠随着动作轻晃，与耳垂上的淡紫色宝石形成克制的呼应。藏青色袴裤在膝头撑出工整的菱形褶皱，足袋尖端正对玄关地板的木纹走向，袜底雪白如初雪落庭。 九条雅子 她的耳后抹了一层薄薄的的栀子花膏，这正是那股花香的来源，在两人目光交汇时，她的下唇无意识抿住上唇胭脂未染的淡粉色边缘，将原本规整的口红印咬出半道月牙痕。 “你的伤还没彻底痊愈，最好别做这种动作。”汪瀚津把跪坐在地上的大和抚子拉了起来，“还有下次不用专门迎接我，九条雅子小姐。” “不可以哟，迎接丈夫回家是妻子的责任。”九条雅子对着汪瀚津微微一笑，“您翻墙进来的时候妾身就已经感知到了，水马上就要烧开了，妾身马上去为您泡茶。” 汪瀚津踢掉鞋子走进了房间，这里是他的“安全屋”，在这里存放着他所有调查所需的装备和武器，平时他分析到手的情报也会在这里进行。至于为什么他会有这么一个安全屋，这也是那个神秘的情报商人给他提的建议，fipc在洛菲市建立了数百个存满补给的安全屋，他既然想调查fipc，那么他也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安全屋。 不得不说那个神秘商人确实有点手段，在汪瀚津选定安全屋的地址之后他不仅提供了改造安全屋的方案和所需建材，甚至还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给他的安全屋供上了水电，代价是把他整整打工一年攒下来的积蓄敲诈得一分不剩。 至于为什么他的安全屋里会有个女人，是因为几个月前这位九条雅子正被一群非法通灵者追杀，当时她身受重伤，汪瀚津带着她回到安全屋时，她已经严重失血，幸运的是她和汪瀚津是同一血型，汪瀚津抽出自己的血输给了她，才把她从死亡线拉了回来。 至于她为什么要把汪瀚津称作“夫君”，汪瀚津每次想起这事就一个头两个大，他感觉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 “呼……呼……好难受……妾身……妾身要死了吗……” “别乱动，你流了很多血，我在给你输血。” “妾身……妾身还没嫁人……还没找到命中注定的夫君……就要死了吗……” “麻烦你别乱动，输血针要掉了。” “呜呜呜……妾身好不甘心……” “这样吧，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做你的夫君。” “真的吗” “真的。” ………… 本来他只是想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动力，好让她撑过那段最危险的时期。 然后她就当真了。 真是服了…… 不过汪瀚津救她并非是单纯出于同情，师父汪舒瀚曾经教导过他，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意思就是在你有能力管好自己之前，就少掺和别人的破事。 能被一群非法通灵者追杀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九条雅子也是一名通灵者——当然，是非法的。 汪瀚津等到九条雅子的伤势稳定后再回到现场想清理痕迹时，发现那里已经被警方隔离了，一堆警察里还混着几个fipc的人。因此他断定九条雅子和fipc一定有某种关联，所以即使是在她恢复行动能力之后也没有赶她离开，而后者的脸皮也当真不薄，就这么赖着不走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被通缉了…… 汪瀚津走向安全屋的内部，这里虽然不大，可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里不仅有可供休息的沙发和床，一座小型武器库和足够支持几个月的应急食品，甚至还有一个简易手术室——如果你要是带着来历不明的枪伤或者刀伤去医院，那是肯定要被请去喝茶的，所以汪瀚津在那个神秘商人的建议下建立了自己的医疗储备，药品和器械都是他从黑市高价买来的，这个行为也确实卓有成效，这几年他自己给自己做了好几次缝合手术，要是去医院的话估计早就凉凉了。 打开武器库的大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狭小空间里塞得满满当当，角落里甚至还摆着一个木人桩。 汪瀚津先是给自己套上了一件城市迷彩涂装的凯夫拉防弹衣，然后插上了几片防弹插板，然后又给自己的小臂和小腿戴上了碳纤维的护臂和护胫，这样他就可以在承受突击步枪的射击后存活下来。 当然骨折肯定还是跑不了的…… 至于武器，他选择了一把轻便的99式战术伞兵刀，这把刀的刀身采用柳叶形单面刃设计，刀背附有锯齿，可以锯断电缆、铝皮等低硬度金属，刀体经过喷砂处理呈暗灰色，避免反光暴露位置，更适应隐蔽作战。 而这把刀的刀鞘集成了磨刀石、哨子、可折叠钢制工具，并配备了尼龙挂带和捆绑绳，可固定于携行具或改装为长矛。 然后他又在战术腰带的枪套里插上了一把伯莱塔92f，无需多言，经典中的经典，多国军警的标配手枪。 “差不多了。”汪瀚津再次检视了他的装备，又背上了一副战术望远镜，虽然称不上全副武装但也够用了，毕竟他是去打探情报的，不是真去跟别人拼命的。 “夫君，茶泡好了。”九条雅子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热茶出现在了门口，“妾身听到今夜的风格外喧嚣，是出什么事了吗” “是出事了。”汪瀚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茶杯，把里面浅绿色的茶汤一饮而尽，“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事，但是那些见不得光的家伙几乎全从窝里爬出来了，肯定是大事。这段时间有想起什么吗” “抱歉，夫君，妾身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的名字。”九条雅子低垂眼帘，双颊微红，“但是……妾身有一样东西应该对夫君有用。” “什么东西” “妾身犹豫过很久，到底要不要把这样东西给夫君看，”九条雅子抿了抿嘴唇，“但是前几天妾身已经想通了，夫君是妾身的救命恩人，甚至妾身的身体里还流淌着夫君的血液……所以，妾身不应该对夫君有所保留。” 说罢，她就转过了身，满脸羞怯的缓缓褪下了她的和服和襦袢，露出了光滑洁白的后背。 汪瀚津直勾勾的看着她的后背，她后背蝴蝶骨的正中间，纹着一块像是商品条形码的东西，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planlucifer_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