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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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凌晨三点多啊……”汪瀚津看了看时间，这才想起洛菲市和星海市是有十几个小时的时差的，“医生这个时间还在等我们吗”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来了洛菲市最好的医生，”奥克塔薇尔把克莱芒蒂娜往旁边一扔，“等会儿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隐瞒，知道吗” “好的……谢谢你，奥克塔薇尔女士。” “谢什么谢！”奥克塔薇尔不耐烦的摆摆手，然后又伸手戳了戳旁边的克莱芒蒂娜，“识相的就赶紧把她的肚子给我弄大，听见了没！” “呃……” “妈妈你说什么呢！”克莱芒蒂娜头上都快冒烟了。 “现在家里就我和你大伯没抱上孙子孙女了，我可不想当倒数第一！”奥克塔薇尔翻翻白眼，然后又伸手戳了戳汪瀚津，“那个夏晓明抽烟喝酒还经常熬大夜，你总不能比他进度落后吧！” “我……”汪瀚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能假装头痛，“我头有点疼，麻烦让我休息一下……” “怎么，唠叨你两句还不爱听了” “没有没有……” 汪瀚津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想了一会儿才想出这种感觉的由来，自从师父去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被关怀的感觉了，尤其是来自长辈的关怀……平日里基本都是他在照顾别人，虽然奥克塔薇尔满嘴黑话还一言不合就飙车，但是毫无疑问是在关心自己的。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叶子骞径直把车开进了克利夫兰综合医院的大门，不过他并没有去位于正中央的综合楼，而是在医院的大花园里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一栋小楼跟前。 “这家医院有这栋楼吗”汪舒蕾皱了皱眉，以前她生病的时候也算是克利夫兰综合医院的常客了，但是她却对眼前这栋楼毫无印象。 “估计也是他们家族的专属建筑吧……”汪瀚津看了看建筑外壁上的坎特伯雷家徽，“就像那栋航站楼一样。” “好了，我们到了。”叶子骞熄灭了引擎，“我们下车吧。” “一楼右手边是休息室，”进门之后奥克塔薇尔就指了指右边走廊，“你和小妹妹就去休息室等着吧，小精神病跟我上楼。” “啊——”克莱芒蒂娜顿时不满的拉长了声音，“可是妈妈……” “可是什么可是！”奥克塔薇尔一把扯住了克莱芒蒂娜的小脸，“你除了会制造噪音还会干什么别人医生喜欢安静知不知道！” “好了好了，”叶子骞宠溺的摸了摸克莱芒蒂娜的小脑袋，“女孩子要早点休息，不然要长皱纹的，小汪妹妹你也一起去吧，休息室是有床的。” “好吧……”克莱芒蒂娜撇了撇嘴，然后和汪舒蕾一起不情愿的走向了休息室。 “走吧，”已经站在楼梯上的奥克塔薇尔对着汪瀚津挥了挥手，“医生已经在等你了。” 汪瀚津跟着奥克塔薇尔和叶子骞走上二楼，二楼走廊的第一个房间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丝不苟西装马甲的男青年，如同一柄标枪笔直的插在地上。 虽然现在是凌晨，但是洛菲市的夏夜仍然有三十多度的高温，但是这名男青年却没有出一滴汗。 汪瀚津皱了皱眉，这名男青年身上隐隐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让他本能的往后退了半步。 “你是……麦克米伦吧”奥克塔薇尔往前凑了凑，“你怎么在这里” “姑姑，您好。”男青年微微点了点头，“不过我现在还在工作时间，我们还是称职务吧。” “好吧麦植物，”奥克塔薇尔耸耸肩，“你不是去【那边】深造了吗” “现在我是博士的助理，博士已经在等这位先生了。”麦克米伦稍稍往旁让了让，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进吧，至于姑姑和姑父，请两位留步。” 汪瀚津微微点头，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宽敞的房间里回荡着轻柔的音乐声，黑胶唱片机的唱针划过唱片，发出微微的摩擦声。 “年轻人，你好。”书桌后是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男青年，他听见声音之后从书中抬头，对汪瀚津露出了一个微笑。 然而汪瀚津却仿佛看见了恶鬼，巨大的惊诧和恐惧在他的心底炸开，冷汗几乎是瞬间打湿了他后背的衣服。 因为他认识这个人。 佩伦西卡博士，fipc的奠基人之一，弥赛亚计划计划的主导者，也是messiah_13的设计者。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而且他还是负责给自己看病的所谓“医生” 在之前g?c发给他的那堆关于messiah_13的情报里，几乎十句话就有五六句话提到他。甚至那堆情报里还有一张他的照片，然而汪瀚津清楚的记得那张照片拍摄于上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几乎一模一样。 他不会老吗…… “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吗”佩伦西卡博士微微一笑，“难道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 “没有……”汪瀚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否认，“请问您贵姓” “叫我佩伦西卡博士就可以。” “您好，佩伦西卡博士……”汪瀚津连忙伸出手想要和对方握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顿时尴尬的停在了半中间。 “年轻人不必紧张，”佩伦西卡博士伸出手和汪瀚津握了握，“听说你最近有些精神方面的问题” “博士，你……”汪瀚津握手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佩伦西卡博士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 “啊，你很在意吗”佩伦西卡轻轻拍了拍轮椅，“老毛病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是谈谈你的问题吧。” “好的……”汪瀚津有些局促的坐在了佩伦西卡博士对面。 “要喝点什么吗”佩伦西卡合上了桌子上的书本，“咖啡还是茶” “呃……咖啡吧，要无糖的。” “你的咖啡。”话音刚落麦克米伦已经幽灵般出现在了汪瀚津背后，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深琥珀色咖啡摆在了他面前，同时把一杯红茶摆在了佩伦西卡博士面前，“博士，您的红茶。” 汪瀚津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醇厚的香气之后是绝妙的酸味，速溶咖啡绝对不可能是这种味道。 但是他是怎么办到的…… 就在汪瀚津发愣的时候，如同幽灵般出现的麦克米伦已经摆好了饮品，又已经如幽灵般消失在门口。 “好了，来说说你的问题吧。”佩伦西卡博士放下了茶杯，“请尽量说得详细一些。” “呃……”汪瀚津挠挠头，组织了一下措辞，“就是我时不时的会精神恍惚，然后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做了一些绝对不能做的事情。” “比如呢” “呃……”汪瀚津老脸一红，他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短暂失去意识的时间里对各位妹子伸出了无数次罪恶的咸猪手。 “有点羞于启齿”佩伦西卡博士笑了笑，“让我猜猜……该不会是摸了喜欢的女孩子的胸部吧” 本来还在喝咖啡试图掩饰尴尬的汪瀚津闻言直接一口咖啡全喷了出去，佩伦西卡博士似乎早有准备，直接把轮椅往后摇了一米，完美躲开了喷溅。 “呃，对不起博士……”汪瀚津头一次有种想找条地缝钻进去的感觉，尴尬得脚趾都快在地上抠出一个三室一厅了。 “看你的表现，难道我猜对了” “呃……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汪瀚津头一次感觉这么羞耻，简直就是公开处刑，比以前克莱芒蒂娜在学校里拴着绳子把他当狗溜还羞耻十倍。 “你谈过几个女朋友” “呃……”汪瀚津更尴尬了，“没谈过……” “没谈过不应该啊……”佩伦西卡博士露出了以外的表情，他推着轮椅来到了汪瀚津身边，掀起他的衣服看了看，“小伙子长的挺帅的，还有腹肌，难道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吗” “有吗……”汪瀚津有些困惑的挠挠头，他突然想起了在星海市的时候江凌烟硬塞给他的那个戒指还在他的口袋里，感觉如果说没有的话就有点太假了，肯定是瞒不过去，“好吧……应该是有几个。” “那为什么不谈一个呢”佩伦西卡博士一副八卦的样子，“难道是喜欢你的女孩子都太普通了，你提不起兴趣” “博士你说反了，其实是我太普通了，配不上她们……”汪瀚津苦笑，“而且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实在没有精力。” “你都需要做些什么” “我妹妹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虽然她拿到了特殊奖学金，但是我还是想多给她攒些钱……”汪瀚津苦笑，“而且我还得兼顾自己的学业……” “奥克塔薇尔和我说过，自从你的养父去世之后，就是你独自一人把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扶养成人，而且你现在还打算继续供她读大学……”佩伦西卡博士露出了欣赏和赞叹的神情，“你真的很了不起……” “也没什么什么了不起的……”汪瀚津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在做我能做的事。” “也许你真正的病因，就来自于你的责任心。” “我的……责任心”汪瀚津愣住了。 “你的责任心让你认定了目前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来谈一场恋爱，于是你就把自己的欲念和渴求都压在了心底。”佩伦西卡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而你现在的年龄正是荷尔蒙最躁动的年纪，你将欲望压在了心底，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了。” “您的意思是……” “读过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吗” “呃……本我自我超我那个”汪瀚津回忆了一下，“了解过一点点，但是不多。” “本我作为人格中最早出现的部分，也是最原始的部分，由本能冲动和基本欲望构成，完全遵循快乐原则，追求即时满足且不受道德和逻辑的约束。”佩伦西卡博士向汪瀚津解释起了专用名词，“而自我是本我的延伸，是从本我中分化出的理性部分，核心功能是协调本我冲动与外部现实，遵循的是现实原则。至于超我……超我是人格中的道德分支，由内化的社会规范，父母教育以及理想标准构成，遵循的是至善原则，而超我又由良心和自我理想组成，可以抑制本我的非道德冲动，也能引导自我向高尚的目标发展……你能理解吗” 汪瀚津点点头。 “这三者之间原本应该是动态平衡的关系，如果长期失衡就会导致心理问题。”佩伦西卡博士继续说道，“本我过强会引发冲动行为，很多反社会人格的罪犯就是因为本我突破了超我的约束，而超我过强则会引发抑郁和焦虑，自我功能受损则会产生适应障碍。” “所以……我是哪部分出了问题”汪瀚津已经基本听懂了。 “从你的症状来看……应该是你近期受过一些强烈的刺激，导致原本的平衡状态被打破，”佩伦西卡博士略一沉吟，“你的本我突破了超我的约束，让你做出了很多冲动行为的行为，而这些行为正是你长期压抑的结果。”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这是要变成反社会人格了”汪瀚津有些紧张的问。 “没你想的这么严重，欲望就像是一根弹簧，单纯的压制并不会让它积蓄的力量减少或者消失，相反，只会让它在某些情况下更加猛烈的反弹。”佩伦西卡博士一边说着一边拆开了手中的中性笔，拿出了里面的弹簧，用力把它压紧之后松开，弹簧果然飞了出去，“你看，就像这样……不好意思能帮我捡回来吗” “博士，所以我应该怎么做”汪瀚津捡起那个掉在地上的小弹簧，交还到了佩伦西卡博士手里。 “你应该定期的小小放纵和放松一下，这样对你的心理健康反而有好处。”佩伦西卡在纸上写了点什么，“不过，之前奥克塔薇尔女士和我提到你有被垃圾桶砸到头，在那之后才出现了身体异常的情况，我怀疑你可能是出现了一些病理性损伤，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做一个全身核磁共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