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面点秘方,宋小满终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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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满推门走进后厨时,选手b已经在操作台前站着了。他手里握着剔骨刀,正低头处理那块牛腱子,动作不算快,但很稳。刀锋划过筋膜的声音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她没作声,在门口站了几秒,然后轻手轻脚走到自己的操作台边。芝麻粉罐子还歪在角落,昨天打翻的痕迹没完全擦干净。她盯着那片白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柳叶刀。 选手b抬头看了她一眼,点头示意。她也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空气有些凝滞。冰箱发出低沉的嗡鸣,水龙头滴下一滴水珠,落在不锈钢盆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开始整理回忆馒头的原料。蓝莓干、黑芝麻、陈皮末,一样样摆出来。手刚碰到芝麻粉罐,指尖一颤,罐子又倒了。白色粉末撒了一地。 她蹲下身去捡,呼吸忽然急促起来。眼眶发热,但她没有动,只是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那是我娘临走前教我的最后一道点心……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现在谁都能做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怔住了。原来心里早就堵成了这样。 没有人接话。后厨安静得能听见面粉从筛网簌簌落下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灶台那边传来锅铲轻碰锅底的声响。陈砚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往小锅里倒米浆。火开得不大,粥慢慢熬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混着陈皮味飘散开来。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问她怎么了。只是把一碗刚煮好的安神粥端过来,轻轻放在她面前的台面上。 你妈要是看见你这样糟蹋自己,会心疼的。他说完就转身去揉面团了,背影挺直,袖口卷到手肘。 宋小满望着那碗粥。热气袅袅上升,香味钻进鼻腔。她记得这个味道。小时候每次考试前睡不着,母亲就会在灯下给她煮这样一碗粥。一边搅动一边说:菜谱是死的,心是活的。只要记得味道从哪来,就不怕别人学了去。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 温热的,不烫口。芝麻香混着陈皮的微苦,滑进喉咙的那一刻,胸口那股憋闷突然松动了。 她低头看着空了一半的碗,忽然轻轻笑了。 她说过,做点心不是为了藏起来。她自言自语,是为了让人吃了,能想起些什么。 陈砚舟还在揉面,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但他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 外面天色亮了些。餐馆还没开门,但前厅已经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门铃响起。 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拿着相机走进来,后面跟着个拿着录音笔的年轻人。 您好,我们是《城市生活》栏目组的。女记者说,想采访一下回忆馒头的研发人,听说是一位年轻女厨师 宋小满抬起头,第一反应是往后退了半步。她习惯性地想摇头,想说搞错了不是我做的。 但她没有动。 她看了看那碗快见底的安神粥,又看了看操作台上整齐排列的模具——拨浪鼓、凤凰自行车、老式缝纫机……都是她一夜夜画图修改出来的。 她走上前,站到记者面前。 是我做的。她说,这馒头确实是我做的。 记者愣了一下,赶紧打开录音笔。 但我母亲教会我的,不是怎么调比例。她的声音很平稳,而是怎么做一道能让人心里暖和起来的点心。配方可以写出来,可心意是抄不走的。 她转身回到操作台,取过一张卡片,写下三样东西:蓝莓干、黑芝麻、微量陈皮。 这是基础配方里的核心。她把卡片递给记者,从今天起,每月第一个周六,我会在店里教家属们做回忆系列面点。愿意来的都可以学。 记者眼睛一亮:您是说,公开教学 宋小满点头,有人记不住亲人,那就让食物替他们记着。我不怕谁学会,就怕没人愿意做。 旁边的摄像机已经开始拍摄。镜头里,她站得笔直,旗袍领子扣得严实,头发一丝不乱。 有位老太太颤巍巍地扶着女儿进来,看到宋小满就抹眼泪:姑娘,我老头子昨天吃了你们的拨浪鼓馒头,突然喊我小名了……三十年没这么叫过了。 宋小满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您放心,以后还能常吃着。 记者追问:您不怕别人拿去商用吗不怕被抄袭 她浅浅一笑:抄得走手艺,抄不走回忆。我娘留给我的不是几张纸,是半夜擀面的声音,是她边包馅边哼的歌。这些,谁也拿不走。 摄像机一直对着她。她没有躲闪,也没有紧张。反而主动拿起模具,现场演示怎么把面团捏成拨浪鼓的形状。 这里要留个小孔。她一边做一边说,蒸出来才能有声响。老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小时候那个。 陈砚舟在灶台那边听着,手里的面团已经揉好,分成小剂子,一个个摆在案板上。他没有打断她,也没有靠近,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 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落在操作台上。面粉像细雪一样在光柱里轻轻飘浮。 记者拍完一段,凑过来问:您以后打算收徒弟吗 宋小满停下动作,望向陈砚舟。 他正把一屉新包的饺子放进蒸笼,听到问题也没有抬头,只说了句:手艺传人,不传贼。 她笑了。 我想收。她说,只要是真心想学,肯为别人做饭的人,我都愿意教。 前厅陆续有人进来。有预约的家属,有看过新闻特意赶来的观众。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问:阿姨,我也能学吗我想给我奶奶做个会响的馒头。 宋小满蹲下来,与她平视:当然能。你先学会揉面,再学会听声音。等你做的馒头能让人笑出来,就算出师了。 小女孩用力点头。 记者最后问:您觉得,这门手艺最珍贵的是什么 她站起身,走到展示架前,把那张写着配方的卡片夹进一本旧笔记本的封面。本子上写着《面点手记》,页角都已经磨毛了。 最珍贵的不是秘方。她说,是有人吃完你的点心,眼里突然有了光。 她转身准备去洗手,迎接第一批来学面点的家属。 灶台边,那碗空了的安神粥还放在原地,碗沿留下一圈浅褐色的印子,是粥干涸后的痕迹。 陈砚舟掀开蒸笼,热气扑面而来,模糊了玻璃窗。 他伸手把一碟刚出锅的锅贴摆上取餐口,油花还在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