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心魔的低语与失控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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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巢”事件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东京的阴影下，另一股潜流开始涌动。几起看似无关的自杀和意外事件，引起了周长安的注意。死者有挣扎在底层的流浪汉，也有生活优渥的公司高管，共同点是他们在死前都曾表现出极度的恐惧、偏执或幻觉，仿佛被无形的梦魇吞噬。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物理痕迹，但周长安敏锐的炁息感知，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腐朽甜腻气息的精神力残留。 这气息，与之前在婚纱事件中感知到的、属于“心魔引”的印记同源。 “他们开始加速活动了。”周长安在加密通讯中对诸葛故里和灰原哀说道，语气凝重，“手段更加隐蔽，目标似乎也不再局限于特定个体，像是在进行某种……大规模的‘测试’或‘收割’。” 诸葛故里的调查印证了她的判断：“近一个月来，东京及周边地区因‘精神问题’入院或报案的数量有统计学上的异常升高。部分极道团伙的火并，起因也显得莫名其妙，像是被放大了仇恨。‘心魔引’在利用人的负面情绪，制造混乱，并可能借此汲取某种能量。” 灰原哀从生物学角度补充：“那种精神力残留，本质上是一种高度凝聚的、带有强烈诱导性的信息素，可以直接作用于大脑的边缘系统，放大恐惧、愤怒、贪婪等原始情绪。长期或高强度接触，足以摧毁一个人的心智。” “必须找到他们的巢穴，阻止他们。”周长安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这种玩弄人心、视人命如草芥的行径，触及了她的底线。然而，连番与组织、“基金”交锋积累的压力，以及“蜂巢”测试中被迫压抑的愤怒与无力感，如同被压抑的火山，让她此刻的杀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她感觉内心深处某种被严格约束的“恶”，正在蠢蠢欲动。 线索指向了新宿区一家名为“忘川”的地下俱乐部。那里是都市传说中能够实现“愿望”、让人忘却烦恼的地方，但代价不明。根据零散的情报，几位死者生前都曾是那里的常客。 周长安决定独自潜入。她换上了一身符合俱乐部氛围的、带着些许颓废风格的黑色亮片吊带裙，白发随意披散，脸上化了浓妆，遮掩了过于醒目的异色瞳。她需要亲身感受“心魔引”的手段。 “忘川”隐藏在一栋老旧商业楼的地下深处。入口毫不起眼，内部却别有洞天。光线昏暗迷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香水味和一种奇异的、仿佛檀香与腐败物混合的甜腻气息。舞台上，衣着暴露的舞者眼神迷离地扭动身体，台下的人们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疯狂摇摆，或是蜷缩在卡座里，眼神空洞地吸食着水烟。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放纵与绝望交织的诡异氛围。 周长安点了一杯烈酒，坐在吧台角落，看似在享受夜生活，实则炁息内敛，精神力高度集中，如同蛛网般向四周扩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甜腻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薄雾，弥漫在俱乐部的每个角落，悄无声息地渗透进那些精神防线薄弱者的意识中，挑动、放大着他们的欲望与恐惧。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在舞池边突然崩溃大哭，嘶吼着公司要破产了；一个年轻女孩对着空气疯狂咒骂，仿佛在与看不见的情敌对峙；角落里，两个男人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碰撞，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扭打在一起，眼神赤红…… 周长安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她感觉到那股精神力也试图侵入她的意识，如同冰冷的触手，想要勾起她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对组织的憎恶、对乌丸莲耶的杀意、对自身处境的不甘、甚至还有一丝对力量的渴望……种种负面情绪被引动，在她心底翻腾。 若是常人，此刻早已心神失守。但周长安的精神力经过风后奇门的锤炼和两世为人的磨砺，坚如磐石。她强行压下翻涌的恶念，将计就计，伪装出一丝精神恍惚的样子，眼神变得迷离，仿佛也沉浸在了这疯狂的氛围中。 她需要找到这股精神力的源头。 顺着精神力的流动，她的感知锁定了俱乐部最深处，一扇挂着“员工休息室，闲人免进”牌子的厚重木门。门后，传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甜腻气息，仿佛是所有负面情绪的汇聚点。 就是那里！ 周长安站起身，步履略显“虚浮”地朝着那扇门走去。守在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眼神锐利地看向她。 “小姐，这里不能进。”其中一人伸手阻拦。 周长安抬起迷离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用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微弱的精神力冲击：“让我进去……我知道里面有什么……我能‘看到’……” 那两个大汉的眼神瞬间恍惚了一下，动作僵住。周长安趁机推开木门，闪身而入。 门内并非休息室，而是一条向下的、铺着暗红色地毯的狭窄走廊，空气中那股甜腻的精神力几乎凝成实质。走廊尽头，是一间灯火通明、布置得如同古代祭祀殿堂的房间。 房间中央，盘坐着一个穿着暗紫色长袍、面容干瘦如同骷髅的老者。他双眼紧闭，双手结着一个古怪的法印，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烟雾般的精神力流。那些从俱乐部各处汲取来的负面情绪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汇入他体内。在他身后，还站着两个眼神空洞、如同傀儡般的护卫。 感受到周长安的闯入，老者猛地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完全没有眼白、漆黑如墨的眼睛，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邪异光芒。 “哦竟有人能抵御‘心魔引’，找到这里”老者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丝惊讶，更多的却是贪婪，“好强大的精神力……真是……完美的‘食粮’！” 周长安看着眼前这邪异的老者，心中压抑已久的暴戾终于不再掩饰。她扯掉假发和伪装用的美瞳，露出原本的白发和异色瞳，眼神冰冷如刀，嘴角却噙着一丝近乎残忍的笑意： “食粮就凭你这藏头露尾、只会玩弄人心的老鬼” 她不再废话，体内炁息轰然爆发！不再是平时那种中正平和的运转，而是带着一股锐利、霸道、仿佛要撕裂一切的锋芒！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在她身后狂舞！ “找死！”黑袍老者厉喝一声，双眼黑光暴涨！更加汹涌的黑色精神力如同潮水般向周长安涌来，其中夹杂着无数凄厉的哀嚎、恶毒的诅咒、以及足以让人疯狂的恐惧幻象！ 周长安不闪不避，异色瞳中紫金光芒流转，风后奇门瞬间在她脚下展开！不再是用于推演和防御的奇门局，而是化为了攻伐利器！ “坎为水，陷！”她指尖掐诀，奇门局转动，房间内的水汽瞬间凝聚，化作无数冰冷的锁链，缠绕向那黑色的精神力潮汐，试图将其冻结、陷落！ “离为火，焚！”紧接着，她手印再变，炽热的火焰凭空而生，沿着精神力锁链蔓延，灼烧着那些负面能量，发出滋滋的声响和刺鼻的焦臭！ 黑袍老者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周长安的手段如此凌厉霸道。他嘶吼着，更加拼命地催动精神力，甚至开始抽取身后那两个傀儡护卫的生命力，黑色的烟雾变得更加浓稠，幻化出各种狰狞的鬼怪扑向周长安！ 周长安眼中的暴戾之色愈盛。她感觉内心深处某种一直被理性约束的东西，正在这场纯粹的精神与能量对撞中苏醒。那是一种对于毁灭和掌控的渴望。 “震为雷，诛邪！”她并指如剑，引动奇门局中的雷霆之力！刺目的电光在她指尖跳跃，随即化作一道狂暴的闪电，撕裂了黑色的烟雾，直劈黑袍老者！ “轰！” 老者仓促凝聚的精神力护盾被瞬间击碎！他惨叫一声，干瘦的身体被电光击中，剧烈地颤抖起来，周身环绕的黑色烟雾变得稀薄涣散。 周长安一步步走向瘫倒在地的老者，异色瞳中没有任何怜悯，只有冰冷的杀意和一丝……享受她抬起手，指尖凝聚起足以摧毁对方精神核心的炁息。 “等等……你不能杀我……”老者惊恐地看着她，从那双重瞳中，他看到了比“心魔引”更加深邃的黑暗，“我是‘心魔老人’的仆从……杀了我……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心魔老人”周长安嗤笑一声，指尖的炁息没有丝毫减弱，“让他来找我好了。正好，连他一起……清理掉。” 就在她即将下杀手的瞬间，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个略带戏谑的熟悉声音： “啧啧，丫头，火气这么大几年不见，你这‘恶’的一面，倒是藏都不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