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集：凉菜里的乡愁与被“拍在沙滩上”的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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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灶台”的门被一群穿着工装的年轻人推开，带着股风尘仆仆的气。为首的小伙子嗓门亮：“老板，十个人！要最便宜的菜，量大管饱！” 李秀莲笑着迎上去：“放心，咱这儿菜量实诚！推荐俩小师傅做的凉菜，开胃又实惠。” “小师傅”小伙子愣了愣，“行，啥都行，能填饱肚子就中！” 没一会儿，炎昭炎曜端着托盘出来了——凉拌黄瓜脆生生的，拌木耳黑亮亮的，皮蛋豆腐颤巍巍的，还有一大盘菠菜花生米，绿油油的透着香。十个年轻人饿坏了，拿起筷子就夹，第一口刚进嘴，喧闹的店堂突然静了。 “这味儿……”一个戴眼镜的姑娘眼圈红了，“像我妈拌的黄瓜，总放那么多蒜末。” “可不是嘛！”旁边的小伙子扒着米饭，声音发哑，“我妈做的皮蛋豆腐，也放这么多醋，酸溜溜的，说解腻。” “我妈走得早……”最边上的男生抹了把脸，眼泪掉在盘子里，“这菠菜花生米，跟她以前给我带的咸菜一个味。” 不知是谁先哭出了声，紧接着，十个年轻人全红了眼，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抹眼泪，嘴里还念叨着“我妈”“我家”。哭了一阵，为首的小伙子突然喊：“老板！再来两盘！不，四盘！这凉菜，太对味儿了！” 后厨里，炎昭炎曜正忙着拌菜，王铁柱蹲在旁边摘黄瓜，脸拉得老长。 “我说你们俩，能不能慢点”他把黄瓜往案板上一拍，“累死我这配菜的了！” 炎昭颠着调料碗，笑嘻嘻地说：“爸，谁让你做的菜没人点呢” 炎曜跟着点头：“客人都说，你的红烧排骨太‘硬’，不如我们的凉菜‘软和’。” “嘿！我这暴脾气！”王铁柱作势要抢炎昭的调料勺，“我当年在大酒店当帮厨时，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 “是是是，”炎昭赶紧递过根黄瓜，“大厨，您歇着，我们来！” 李秀莲端着热水进来，听见这话笑出声：“行了老东西，别在孩子面前摆你那‘大酒店帮厨’的谱了。人家五星大厨戴高帽，你这帽子再高，咱这小饭店也容不下，踏踏实实给儿子们配菜吧！” “就是就是！”张大爷端着茶杯在后厨门口看热闹，“王老板，你这‘前朝元老’，该给‘新帝’让位喽！” “我看呐，再过阵子，你就得给俩小师傅端茶倒水了！”卖水果的陈婶也跟着打趣，笑得皱纹都堆起来了。 王铁柱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抓起菜刀“咚咚”剁着蒜末：“你们懂啥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对！我这前浪还没到沙滩呢！” 正说着，新进来的客人瞅着菜单犯难，张大爷赶紧凑过去：“点小师傅菜单！凉拌菜、瓦罐刀鱼、樱桃排骨，闭着眼点都好吃！王老板做的嗨，那是给怀旧的人吃的，年轻人都爱俩娃做的！” 客人被说动了，指着小师傅菜单一口气点了五道菜。王铁柱看着单子，气得直哼哼，手里的蒜末却剁得更细了——哼，配菜就配菜，总得让他们知道，没我这“地基”，他们这“高楼”也盖不起来！ 小宇在旁边穿串，看着王铁柱嘴硬心软的样子，捂着嘴偷笑。炎昭偷偷碰了碰他：“你看我爸，像不像被抢了糖的小孩” 傍晚时分，那群打工人吃饱喝足，结完账非要跟俩小师傅合影。 “以后我们聚会就定这儿了！”为首的小伙子满脸笑容地拍着炎昭的肩膀，语气中透露出对这个地方的喜爱和满意，“比那些大饭店强多了，这里有家里的味道！” “没错！”另一个人附和道，“下次来，记得给我们做你家的招牌菜啊，什么贵就做什么！” 送走了客人，王铁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他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那些空荡荡的凉菜盘，突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算你们厉害。” 稍稍停顿了一下，王铁柱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接着说道：“明天我教你们做夫妻肺片，这可是我的拿手凉菜，比你们做的拌黄瓜可要复杂多了！” 听到这话，炎昭与炎曜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就像两只刚刚偷吃了鱼的猫一样。 “好啊！”炎昭兴奋地说道，“学会了这道菜，我们就可以把它加进我们的小师傅菜单里啦！” “对呀！”炎曜也随声附和道，并且故意把“王大厨”三个字喊得特别响亮，仿佛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道菜是王铁柱传授的一样。 王铁柱被逗笑了，抓起块抹布扔过去：“滚蛋！干活去！” 夜色渐浓，后厨的灯还亮着。王铁柱看着俩儿子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被“拍在沙滩上”也没啥不好——至少这沙滩上，有他亲手焐热的烟火气，有儿子们比他更兴旺的手艺，还有那么多惦记着“家味”的人，在等着这口热乎饭。 而那些被凉菜勾起来的乡愁，像撒在菜里的盐，咸得人落泪，却也暖得人心头发烫——原来最好的饭店，从来不是装修多豪华，而是能让人吃到一口就想起家，想起远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