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集:食神记忆苏醒,天庭镜中观凡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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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东东家的宴会厅水晶灯亮得晃眼,88岁的周老爷子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根银质拐杖,杖头的翡翠在灯光下泛着幽光。他是京城餐饮界的活化石,年轻时走南闯北,吃过的珍馐能编本菜谱,今儿寿宴却只提了个要求:“我想吃道‘子龙脱袍’,再配份‘豆芽嵌肉’,要是找不着人做,这寿宴不吃也罢。” 这话一出,满堂宾客都静了。胡东东爸请来的米其林三星主厨脸色发白,额头冒汗:“老爷子,‘子龙脱袍’是湘菜古法,鳝鱼要活剥去皮,剔骨后肉得保持完整,还要裹着蛋清滑炒,现在没几人敢碰;‘豆芽嵌肉’更难,得选绿豆芽最嫩的那截,把肉糜嵌进芽管里,针都穿不进去的缝,全凭手指巧劲……” 胡东东举着个龙虾钳子,突然拍桌子:“我来试试!”他前几天刚看了本古菜谱,觉得不就是“给鳝鱼扒衣服、给豆芽塞肉”吗结果在自家厨房折腾了一下午,鳝鱼滑得像泥鳅,刚抓住就溜,豆芽倒是戳破了不少,肉糜全堵在芽根上,气得他把炒锅都扔了。 “别瞎折腾了,”周老爷子叹了口气,拐杖往地上一拄,“这两道菜,是我年轻时在长沙老字号吃的,厨师是位白胡子老头,说这手艺是给玉帝寿宴练的,凡尘能尝着,是托了福。” 胡东东眼睛突然亮了——玉帝寿宴炎耀炎昭说不定知道!他掏出手机就拨过去,听筒里传来炎耀切菜的“咚咚”声,混着老灶台的烟火气。 “耀哥!救命!”胡东东的声音劈了叉,“周老爷子要吃‘子龙脱袍’和‘豆芽嵌肉’,米其林大厨都怂了,你俩会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是炎昭倒抽冷气的声音:“你说啥那俩菜……” 炎耀手里的菜刀“当啷”掉在案板上,紫苏叶撒了一地。他盯着灶台上的卤锅,眼前突然闪过些奇怪的画面——云雾缭绕的大殿,玉案上摆着个白玉盘,盘里的鳝鱼段裹着金红色的酱汁,外皮像褪去的龙袍,露出雪白的肉;旁边的翡翠碟里,绿豆芽亭亭玉立,芽管里嵌着粉色的肉糜,像极了绣在锦缎上的花。 “子龙脱袍,取鳝鱼‘脱胎换骨’之意,”炎昭的声音发飘,指尖无意识地在面粉袋上划着,“要选端午前后的笔杆鳝,每条三寸长,粗细得跟筷子似的,活鳝鱼用热水烫过,一手捏头,一手撕皮,皮要完整得像件袍子……”他突然停住,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些话,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王铁柱蹲在灶前抽旱烟,烟袋锅“吧嗒”响:“啥龙袍豆芽的听着就玄乎。”炎耀却捡起菜刀,眼神亮得吓人:“爸,我们试试!周老爷子要的,咱得给做出来!” 此时的天庭,凌霄宝殿上云雾翻腾。玉帝端着盏琼浆玉液,面前的水镜里正映着老灶台的景象。嫦娥仙子捧着盘桂花糕凑过来,裙裾扫过云阶,带起阵甜香:“陛下,您看这俩小子,竟还记得‘瑶池双珍’的做法。” 玉帝呷了口琼浆,水镜里的炎耀正往盆里倒鳝鱼,活鳝鱼在盆里扭来扭去,他却眼神平静,像在看些寻常食材。“当年食神在蟠桃宴上做这两道菜,剥鳝鱼皮时,百鸟都围着看;嵌豆芽时,织女还借了他根金线当挑针,”玉帝笑了,“没成想,他转世到凡尘,这手艺倒没丢。” 老灶台的后院支起了临时案板,炎耀和炎昭围着水盆里的鳝鱼,像在对付什么珍奇猛兽。胡东东开车送来的鳝鱼条条鲜活,滑溜溜的在水里打旋,王铁柱蹲在旁边,手里攥着把剪刀,说要帮忙,却被炎耀拦住:“爸,这得自己来,力道差一点,皮就撕不完整了。” 炎耀深吸口气,抓起一条鳝鱼,拇指按在鳝鱼颈部,食指抵住腹部,猛地一旋——这是记忆里的手法,像有双无形的手在引导他。接着往鳝鱼身上浇了勺温水,指尖捏住刚烫软的皮,轻轻一撕,整张鳝鱼皮就像脱衣服似的被剥了下来,薄得像层蝉翼,连头部的小鳞都没破损。 “好家伙!”王铁柱的烟袋锅差点掉地上。水镜前的玉帝也点头:“就是这手法,当年食神剥的鳝鱼皮,能用来做灯影,透光还带香。” 炎昭在另一边处理豆芽,他选的绿豆芽刚冒头,芽管细得像绣花针,根部还带着点土。他用绣花针(还是刘婶给的)小心翼翼地挑开芽尖,再把剁得比泥还细的猪肉糜和虾糜混在一起,用针尖一点点往芽管里塞——这活比绣花还费眼,塞到第十根时,他的指尖已经开始发抖,额头的汗滴在豆芽上,像挂了串小珍珠。 “慢点塞,”炎耀剥完最后一条鳝鱼,凑过来看,“肉糜里得加葱姜水,不然塞不进去,当年……”他突然闭嘴,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嫦娥在天庭轻笑:“当年食神做这道菜,用的是瑶池的玉泉水调肉糜,塞进去的肉比棉花还软呢。” 最关键的是火候。炎耀把剔骨后的鳝鱼肉切成段,用蛋清、淀粉裹匀,铁锅烧得冒烟,倒进去的菜籽油刚起波纹就关火——这是“六成热”的黄金点,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腥。他手腕一抖,鳝鱼段在锅里划开道弧线,像游龙摆尾,接着扔进红椒丝、姜丝,颠勺的弧度刚好让每块肉都裹上酱汁,出锅时撒把紫苏叶,红的肉、绿的叶、黄的汁,真像“脱了袍的子龙”,英气逼人。 炎昭的豆芽嵌肉则用清蒸。嵌好肉的豆芽码在青瓷盘里,浇上用鸡汤调的芡汁,蒸锅上汽后放进去,不多不少,正好三分钟——时间长了,豆芽软塌;时间短了,肉糜不熟。蒸好的豆芽立在盘里,芽管里的肉糜透着粉,用筷子夹起一根,轻轻一咬,肉香混着豆芽的清甜,在嘴里化开,像吃了口春天的嫩。 当胡东东的加长林肯把这两道菜送到宴会厅时,周老爷子的眼睛瞬间亮了。“子龙脱袍”的鳝鱼段摆在白玉盘里,外皮虽已剥去,却透着股精气神,酱汁亮得像琥珀;“豆芽嵌肉”用翡翠碟装着,绿豆芽亭亭玉立,肉糜在芽管里若隐若现,真像件精美的绣品。 周老爷子颤抖着夹起一块鳝肉,放进嘴里——肉质嫩得像豆腐,却带着韧劲,紫苏的香和红椒的辣缠在一起,竟吃出了股豪气。他又夹起根豆芽,牙齿刚碰到芽尖,肉糜就顺着芽管滑进嘴里,鲜得他老泪纵横:“是这味!就是这味!当年那白胡子老头说,这菜得有‘天地气’,今天我算信了!” 满堂宾客都凑过来尝,米其林主厨捏着根豆芽,对着灯光看了半天,叹着气摇头:“这手艺,是老天爷赏饭吃,学不来。”胡东东举着手机给炎耀发消息:“耀哥!周老爷子说要收你俩当关门弟子!” 此时的天庭,玉帝看着水镜里周老爷子满足的笑脸,把琼浆一饮而尽。“凡尘烟火,有时比瑶池盛宴更动人,”他对嫦娥说,“你看这俩小子,没了仙力,却把日子过成了诗,比当年在天庭时,多了点人气。” 嫦娥笑着把桂花糕递过去:“等他俩考上一中,说不定还能做出‘蟠桃酥’呢。”水镜里,炎耀和炎昭正在老灶台收拾案板,王铁柱举着旱烟袋,笑得合不拢嘴,三鹅在旁边“嘎嘎”叫,像是在讨赏。 夜色漫进老灶台时,炎耀突然问炎昭:“你说,咱以前是不是真做过这菜”炎昭擦着菜刀,刀刃映着他的脸:“管他呢,能让老爷子高兴,能让食客说好,不就行了” 灶台上的卤锅还在“咕嘟”响,飘出的香气混着紫苏的冲鼻味,像在说:管什么食神转世,天庭往事,老灶台的烟火里,藏着的才是最实在的日子——有难住米其林大厨的硬菜,有街坊邻居的热乎气,还有俩少年,凭着骨子里的手艺,把每一天都过得有滋有味,活色生香。 而天庭的水镜,还映着老灶台的灯光,像颗掉在凡尘的星,亮得温暖,亮得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