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集：灶台上的春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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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灶台的烟囱刚吐出第一缕晨光，炎耀已经蹲在院里择马齿苋了。翠绿的野菜沾着露水，在竹匾里铺成片小小的绿云，旁边竹筐里还堆着刚从地里拔的荠菜，嫩得能掐出水。 “哥，面发好了！”伴随着一声呼喊，炎昭端着一个面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那面团经过发酵后，体积膨胀得如同棉花一般，轻轻用手指一按，便会留下一个深深的坑，但很快又会像弹簧一样慢悠悠地弹回来。 胡东东见状，好奇地凑上前去，想要用手戳一戳那柔软的面团。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面团，就被炎耀迅速地拍开了，“洗手了吗就碰”炎耀没好气地说道。 胡东东却 “得等会儿，刚熬好还没凉透。”炎耀指了指厨房，“先坐，看我们包团子。”阿杰眼睛一亮，凑到桌边看炎耀捏面团——指尖翻飞间，面团就成了圆鼓鼓的小碗，挖一勺马齿苋肉馅填进去，虎口轻轻一收，一个带花边的团子就滚进了竹帘。 “耀哥这手艺！”阿杰掏出手机录像，“我发工作群里，让他们眼馋！”群里立刻炸了锅，消息刷得飞快：“求带！”“我现在过去还来得及吗”“记得给我留两个带虾仁的！” 正闹着，小宇领着福利院的孩子们跑来了，手里攥着把野菊花。“耀哥！我们来帮忙摘菜！”孩子们涌到水池边，小手飞快地掐掉荠菜根，水珠溅得满脸都是。最小的那个举着颗沾泥的荠菜：“耀哥哥，这个能吃吗”炎耀笑着点头：“能，洗干净比糖果还甜。” 蒸笼冒起白雾时，刘婶带着小孙子来了，小家伙扒着竹帘直瞅：“奶奶，我要那个最大的！”刘婶拍他后背：“等熟了给你留着。”她凑到炎耀身边，闻了闻馅盆，“加了虾皮和香菇比去年鲜多了。” “您上次说少点腥味，我换了新法子。”炎耀手里不停，“用黄酒腌了肉馅，再挤掉汁，试试”刘婶笑着应：“准错不了！你爷爷当年做团子，就爱琢磨这些小门道。” 当第一笼团子新鲜出炉的时候，腾腾的热气裹挟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如同一股清泉般流淌在整个院子里。这股香气仿佛是春天的使者，轻轻地唤醒了人们的味蕾和嗅觉。 炎昭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团子，轻轻地吹了吹，然后将它递给了站在一旁的小宇。小宇迫不及待地接过团子，鼓起腮帮子用力地吹着，那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终于，小宇觉得团子稍微凉了一些，便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然而，团子的热度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烫得他直跺脚，但嘴里却不停地嘟囔着：“好烫啊！不过真的好好吃！” 马齿苋的清苦与肉香在小宇的口中交织，再加上一点点黄酒的微醺，这种独特的味道就像是把整个春天都咀嚼在了嘴里，让人回味无穷。 其他孩子们也纷纷围拢过来，每人捧着一个团子，蹲在台阶上大快朵颐。他们吃得满嘴都是馅料，脸上洋溢着满足和快乐。 阿杰则在一旁忙碌着，将煮好的杨梅汤装进保温桶里。不一会儿，保温桶就被装得满满的。临出门前，阿杰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咖啡，塞给炎耀，笑着说：“这是同事给的，说熬夜包团子的时候喝这个可以提神。” 就在这时，胡东东突然凑过来，神秘兮兮地对炎昭说：“哥，张大爷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他要带一瓶自己酿的米酒来换咱们的团子呢！” 炎耀看着院里的热闹，手里的面团捏得更圆了。灶膛的火苗“噼啪”跳着，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暖融融的。他突然懂了爷爷说的“灶台的魂”——不是多复杂的手艺，是把街坊的念叨记在心里，把春天的鲜气裹进面团，让每个来的人都能捧着热乎的吃食，笑着说句“真香”。 暮色漫进来时，竹匾里的团子还在冒热气。炎昭数着空笼屉：“今天卖了一百二十三个！”胡东东正数钱，突然喊：“哥，这里有张纸条！”展开一看，是小宇写的：“团子的苦味里，藏着甜甜的春天。” 炎耀笑着把纸条夹进菜谱本，抬头看见月亮已经挂上了灶台上方的槐树。晚风带着槐花香飘进来，混着马齿苋的清苦，像极了爷爷说过的那句：“好味道，从来都是苦里带甜，暖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