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市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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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旋风”几乎是漂移着甩尾停在了“有余便利店”门口，轮胎摩擦地面发出濒死的尖啸，带起的尘土扑了旁边一个正准备直播遛狗的主播一脸。我没管那主播惊愕的眼神，拉开车门就往下冲，肋骨的钝痛被 adrenaline 压了下去。 店里，金福禄正对着手机屏幕搔首弄姿，背景音乐是抖音神曲，他手里举着一桶“金光护体”泡面，声情并茂：“老铁们！看见没！这不是普通的泡面！这是注入道家真炁、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哎哟！” 我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直接掐了直播，把他拽到柜台后面。张小玄、百里辉和马灵花也跟了进来，个个脸色难看，身上还带着地下室的灰尘和焦糊味。 “88.8 mhz！金余的账本里，有没有这个数！”我盯着金福禄，没给他插科打诨的机会。 金福禄被我的脸色吓了一跳，脸上的油滑瞬间收了大半：“88.8等等……好像……”他猛地转身，扑向那个油腻的旧柜台，手在底下那个隐蔽的暗格里飞快摸索，这次掏出来的不是猫脸面具，而是一本更薄、更破旧、页面边缘都卷毛了的牛皮笔记本。 “这是我爹的‘私账’！比明面上那本记得还邪乎！”他飞快地翻着，手指划过一行行更加潦草、夹杂着大量诡异符号和频率数字的记录。 “有了！”他手指猛地停在一页上，脸色变得极其难看，“88.8 mhz……老头儿标注的是……‘鬼市敲门砖’！后面还画了个骷髅头，打了三个血红的叉！” 他把笔记本摊在柜台上。那一页除了频率数字，还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由无数细密波纹和扭曲符文构成的图案，旁边标注着几个小字：「阴墟共振图谱」。图案的中心，赫然就是88.8 mhz这个数字！ “鬼市敲门砖”张小玄凑近细看，脸色凝重如水，“果然如此！此频率非比寻常，乃阴阳两界能量最薄弱处自发形成的‘共振点’之一！如同海眼漩涡，极易撕开短暂通道！古籍有载，‘鬼市’并非固定所在，乃此种不稳定共振点随机显现之异空间集市，阴阳杂处，凶险异常！若以此频率为引，辅以强大能量和特定‘钥匙’，的确有可能强行凿开一条稳定的‘路’！” “稳定的路”百里辉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不是要开门，是要修一条高速收费口！” “比那更糟。”金福禄指着图谱旁边一行更加模糊的小字，声音干涩，“老头儿推测，如果能持续供给足够强大的‘负能量’作为燃料，甚至可能……‘固化’通道！让鬼市……长久降临！” 长久降临！让那个阴阳杂处、凶险异常的异空间永久覆盖现实一角蔡重九和他们那个“主人”疯了吗！ “燃料……负能量……”我想到那邪阵里烧焦的电路板和尸油晶体，想到王小雨残响里那句“用他们的魂加油”，一股恶寒直冲头顶，“他们需要大量的魂魄能量！或者……同等性质的负面力量！” “城西……”马灵花忽然小声开口，小脸依旧发白，但眼神却异常肯定，“咱家老仙刚缓过劲儿来说……那边……有个‘大家伙’醒了……很饿……在‘吃’东西……” “大家伙吃什么”我立刻追问。 “吃……‘吵’的东西……”马灵花努力形容着，“就是刚才那种滋滋啦啦的难听声音……还有……害怕反正就是不好的‘劲儿’……它好像很喜欢……” 吃噪音吃恐惧喜欢负面能量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电般划过我的脑海！ 蔡重九他们在城西布置那个邪阵，释放频率的“噪音”，不仅仅是为了掩盖！更是为了……投喂！用这种扭曲放大的负面频率能量，喂养某个沉睡在城西地下的、“喜欢”这种能量的“大家伙” 把它喂饱，或者……喂到足够强大，然后作为“固化”鬼市通道的……核心能源！ “那个‘大家伙’在城西具体什么位置”张小玄急问。 马灵花闭上眼睛，手指掐算了几下，又抽了抽鼻子，最终不确定地指向一个方向：“大概……废弃纺织厂再往西……那片最大的烂尾楼群……地下……很深……” 纺织厂再往西烂尾楼群那地方比变压器厂还荒凉！ “走！”我一秒都不想再等。 “等等！”金福禄却猛地叫住我们，脸色变幻不定，似乎在下某个艰难的决定。他再次把手伸进暗格，这一次，他掏出来的，是一个用紫檀木雕刻而成、只有巴掌大小、却异常沉重的……微型道观或者说，是一个极其精巧复杂的多层罗盘仪 这东西一拿出来，一股浩瀚、古朴、中正平和的灵宝道韵瞬间弥漫开来，将店里那点灵异泡面的古怪气息冲得一干二净！ 张小玄瞳孔骤缩：“这是……灵宝派‘镇元玲珑阁’！内含洞天，可推演万气，镇压邪祟！乃是灵宝派外门执事的信物！你……你爹怎么会有这个！” 我也愣住了。这玩意儿……那山洞里的老头塞给我破经书和罗盘时，好像提过一嘴，说是将来有机会去祖庭，凭半块罗盘和口诀，可以请出“玲珑阁”……难道金余…… 金福禄没回答，只是神情复杂地看着我，把那沉重的微型道观塞进我手里，语速极快：“老头儿临走前偷偷塞给我的，说如果他没了，而你又卷进了解决不了的大麻烦，就把这个给你。还让我带句话……” 他深吸一口气，模仿着金余那沙哑的腔调：“‘告诉那躺平的小子，《度人经》不是光用嘴念的！灵宝派的家伙事儿，也不是光用来硌屁股的！心神沉进去！用‘那个’口诀！别他妈再划水了！’” 我捧着那沉甸甸、触手温润、却蕴含着难以想象力量的“镇元玲珑阁”，脑子里嗡嗡作响。金余……他早就知道他给我留了后手他甚至知道我那半块罗盘是钥匙 “什么口诀”百里辉好奇地问。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半块锈迹斑斑的罗盘一直在。一段拗口、晦涩、被我当成催眠曲背下来却从未理解其意的古老口诀，自动浮现在脑海。 那是得到罗盘时，那老头强行灌进我脑子里的东西！ 我看着手里光华内敛的玲珑阁，又看看周围伙伴们紧张期待的目光，一咬牙！ 死马当活马医！ 我将那半块罗盘按在玲珑阁底层一个毫不起眼的凹陷处，严丝合缝！ 紧接着，闭上眼睛，收摄心神，将所有意念集中，默诵那段古老的口诀： “玄炁荡荡，灵宝开光。混洞赤文，元始玉章。辟除诸邪，斩灭不祥。洞慧交彻，三界通航。镇元无极，敕令四方……开！” 口诀念完的瞬间！ 我手中的“镇元玲珑阁”猛地一震！一层柔和却璀璨的清光自阁身绽放！阁体上那些看似装饰的细微纹路瞬间亮起，如同活过来的星河！无数细小的、金色的符文从阁中飘散而出，围绕着我缓缓旋转！ 一股庞大、精纯、浩瀚如海的灵宝道力，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通过那半块罗盘，汹涌地灌入我的体内！ 轰！ 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无限拔高！仿佛瞬间连接了某个古老而伟大的存在！方圆数里之内的地脉气流、阴阳二气的细微变化，甚至远处城西那片区域躁动不安的负面能量漩涡，都如同掌上观纹般清晰呈现在我的感知中！ 这种状态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那股庞大的力量就如潮水般退去，玲珑阁的光芒也收敛不见，但它与我之间，已经建立起了一种玄妙的联系。它变得不再沉重，反而如同身体的一部分。 我睁开眼，感觉世界从未如此清晰过。虽然身体依旧疲惫，但灵台一片清明，体内那点可怜的灵宝真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活泼和充盈。 “卧槽……”百里辉张大了嘴巴。 “……灵宝灌顶”张小玄眼中闪过震惊和一丝了然。 马灵花眨巴着大眼睛：“华元哥，你刚才……好像亮了一下下” 金福禄松了口气，又恢复了那副贱样：“行了，遗产交接完毕！老头儿的私房钱……啊不是，压箱底的宝贝也算物归原主了！赶紧去搞定那什么‘大家伙’，别耽误我晚上直播卖‘五雷轰顶’薯片！” 我没时间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知中，城西那片负面能量漩涡正在变得更加狂暴和不稳定！ “走！” 我们冲出便利店，再次跳上“黑旋风”。 这一次，我手握玲珑阁，感知力大幅提升。无需百里辉的平板指引，我能清晰地“看”到，在城西烂尾楼群的地底深处，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怨念、恐惧和扭曲噪音汇聚而成的黑暗能量体，正在缓缓苏醒，如同一个贪婪的黑洞，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负面能量！而一条极其细微、却异常稳固的、散发着88.8 mhz频率波动的空间裂隙，正如同毒蛇般，试图连接向那个黑暗能量体的核心！ 他们要利用这个被喂饱的“大家伙”，作为能量源和坐标，强行撑开鬼市通道！ “黑旋风”咆哮着，再次冲向城西。这一次，我知道目标在哪里。 车窗外，夜色如墨。 我握紧了手中的“镇元玲珑阁”，一段《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的经文在心中自然流淌，字字绽放微光。 “准备好了吗”我看着前方黑暗中那无形的能量漩涡，轻声问道，不知是在问同伴，还是在问自己。 “黑旋风”的引擎怒吼着，给出了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