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些答案，猜出来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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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整，沐川的声音准时在客厅响起。 “好了，各位俊男美女，吃饱喝足，我们来玩个小游戏热热身——猜职业。” “每个人可以对被猜的人问三个问题，对方只能用‘是’或‘不是’来回答。” 游戏很快开始。 苏伽的女爱豆身份和季程安的霸总身份几乎是送分题，很快就被猜了出来。 终于，轮到了池也猜桑柠。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八卦雷达“嗡”地一下竖了起来，直播间里成千上万的观众更是屏住了呼吸。 池也依旧是那副慵懒的姿态，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 那双深邃的眼眸却像启动了扫描模式的猎手，牢牢锁定了对面的桑柠。 她紧张地攥着抱枕的一角，指尖都有些发白，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不安地颤动着，暴露了她所有的情绪。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你的工作，需要长时间独处吗” 桑柠猛地一愣。 这个问题太精准了，像一把钥匙，直接插进了她生活最核心的部分。他怎么……会问这个 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是。” 池也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继续抛出第二个问题。 “需要和色彩打交道” 轰—— 桑柠的心跳漏了半拍，瞳孔都因震惊而微微放大。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是精准，第二个问题简直就是透视。他……怎么会知道这两个问题，几乎已经将她的职业范围缩小到了极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框住。 她犹豫了几秒，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中，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是。” 所有人都以为，池也会乘胜追击，问出第三个决定性的问题。 然而，池也却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容一闪而逝，却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玩味和……纵容。 他摇了摇头，对主持人说： “我放弃第三个问题。” 全场哗然，沐川也愣了：“放弃为什么马上就要猜出来了啊！” 池也的目光再次落在桑柠身上，她正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茫然又无措地看着他，还没从被看穿的震惊中回过神。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平淡，眼神却仿佛在说，这话是只讲给她听的。 “有些答案，猜出来就没意思了。” 一句话，让桑柠的脸颊瞬间烧成了晚霞。 那种被完全看穿，却又被他温柔地、带点戏谑地轻轻放过的感觉，让她如坐针毡，心脏酥麻，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弹幕，则彻底疯了。 【啊啊啊啊啊！他知道了！他绝对知道了！】 【“猜出来就没意思了”，翻译一下就是：你的秘密，我想自己慢慢探索。我靠！烬神也太会了吧！】 【这是什么神仙拉扯！救命！我的胰岛素呢！】 游戏继续。 当那个该死的转盘慢悠悠地、不偏不倚地，将指针停在池也面前时。 轮到桑柠猜他了。 桑柠的大脑“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她对电竞圈一无所知，对眼前这个男人，除了名字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更是一片空白。要她怎么猜 全场和直播间里所有人的目光，像无数盏聚光灯，齐刷刷地打在她身上，几乎要将她灼穿。 她能感觉到，池也的目光也落了过来。不带任何侵略性，却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牢牢笼罩，让她无处可逃。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用力掐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要问什么她的大脑里只有画笔、线条、故事和人设。她只能从自己最熟悉的世界出发，去尝试理解他。 在长达半个世纪的沉默后，她终于用细若游丝的声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的工作……需要依赖手指的灵活和速度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桑柠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问题简直是把自己画画的职业需求直接套在了他身上。 然而，出乎她意料。 池也闻言，靠在沙发上的慵懒姿态微微一顿。 他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眸子第一次带上了几分真正的、探究的意味，仿佛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他甚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双骨节分明、堪称艺术品的手。 然后，他才抬眸看向她，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赞许。 “是。” 一个字，却比之前任何一次回答都更撩人心弦。 桑柠的心跳，又不争气地漏了一拍。 全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苏伽已经激动地在旁边抓紧了抱枕，连其他嘉宾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在沐川的催促下，桑柠硬着头皮，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一次，她更紧张了，声音都在发颤。这个问题，是她作为“糯梨”，作为“木三又”的灵魂拷问。 “那……你的工作，是在创造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世界吗” 轰—— 这个问题，仿佛一颗投入湖心的深水炸弹，在客厅里激起无声的巨浪。 如果说第一个问题是巧合，那这第二个问题，简直像是一种诡异的、跨越了职业壁垒的灵魂共鸣。 创造一个不存在的世界。 是她的漫画，也是他的峡谷。 池也脸上一闪而过的玩味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更沉的审视。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闲适的姿态荡然无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那眼神里有震惊，有探寻，更有一丝找到了同类的……兴奋。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是。” 桑柠彻底没辙了。 两个“是”，像两道惊雷，把她脑子里本就所剩无几的思绪劈得一干二净。她完全宕机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哦，桑柠！关键一问！”沐川在一旁提醒道。 最后一个问题…… 桑柠抬起眼，无助地看向对面的池也。 他正安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她忽然就想起了刚刚，他是怎样用一句“没意思了”，轻易地解救了窘迫的自己。 他放弃了第三个问题。 鬼使神差地，桑柠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想要回报那份温柔的本能。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我……放弃第三个问题。” 全场哗然！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呼应！他为她放弃，她也为他放弃！】 【啊啊啊我疯了！她猜不透他，就像他看透了她！这种不对等的信息差和对称的行动，拉扯感直接拉满啊！】 【救命！这两人之间不用说话，光是眼神和行动就已经演完一部偶像剧了！】 池也眼中的深沉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压不住的、几乎要溢出眼眶的笑意。 他没再看任何人，就那么重新靠回沙发里，低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他在笑。 被她这个笨拙又真诚的答案，彻底取悦了。 沐川也是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多好的节目效果！他立刻出来打圆场：“看来我们的嘉宾之间已经有了独特的默契。既然游戏结束，那我们就进入下一个环节——” “入住后的首次单独采访。” “第一位，就从我们充满神秘感的四号女嘉宾开始吧。” “桑柠小姐，请到二楼的采访间。” 刚刚才因他那个笑容而稍稍松懈下来的神经，在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再次绷断。 桑柠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她僵硬地站起身，在众人各异的注视下，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未知的采访间。 那段路不长，她却觉得脚下踩的不是地板，而是棉花。 一道灼热的视线，始终牢牢地钉在她背后，如影随形。 是池也。 她能感觉到。 那视线里没有了刚才的玩味和审视，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属于猎人锁定猎物时的专注。 仿佛在用目光，在她耳边落下宣判—— 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