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尘埃落定，血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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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毒的锋芒，在火光下，划出一道幽蓝的轨迹。 淑贵妃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脸，在凤云天惊愕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赵无极的长枪尚未来得及抬起，凤云天甚至来不及后退。 就在那金簪即将刺入皇帝咽喉的千钧一发之际。 “铮！” 一声清脆得，近乎刺耳的金属颤音，骤然响起！ 一道银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上了那根毒金簪的簪身！ 巨大的力道，让淑贵妃的手腕猛地一麻，金簪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落在几步外的青石板上。 而那道银光，在击飞金簪之后，余势不减，“噗”的一声，深深钉入了她身后的廊柱之上。 那是一支弩箭。 一支来自追魂弩的，特制弩箭。 全场，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站在原地，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的黑衣少女身上。 凤千羽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追魂弩，吹了吹弩身上并不存在的硝烟，眼神，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妇人的垂死挣扎，何其可笑。 淑贵妃僵在了原地。 她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还在微微发颤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廊柱上那支还在嗡鸣的弩箭。 最后，她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了凤千羽的脸上。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最后的疯狂，也失败了。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得连同归于尽，都成了一种奢望。 “呵……” 淑贵妃突然笑了。 那笑声，一开始还很低，像是喉咙里的呜咽，但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尖利，最后，化作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癫狂大笑。 “呵呵……哈哈哈哈！凤千羽！好一个凤千羽！” 她在笑声中，缓缓转过身，不再看凤云天一眼，那双怨毒的眼睛，只盯着凤千羽一个人。 “本宫筹谋半生，竟然……竟然是输在了你这个小贱人的手上！” “本宫不甘心！不甘心！” 她笑着，吼着，眼泪，却顺着她保养得宜的脸颊，疯狂地流淌下来。 凤千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丑陋的戏子。 “你不配。” 她只淡淡地，吐出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像三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刺穿了淑贵妃最后的，也是最可悲的骄傲。 是啊。 自己，连做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从头到尾，自己和瑞儿，都只是她掌心之上，被随意玩弄的，两个愚蠢的棋子。 淑贵妃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疯狂，也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 她缓缓地，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地上那根，决定了她命运的毒金簪。 她用衣袖，仔仔细细地，擦拭着簪身上的灰尘，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那不是一件淬毒的凶器，而是她最珍爱的首饰。 “瑞儿。”她轻声呼唤，目光，投向了那个从刚才起，就一直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儿子。 “母妃……”凤景瑞茫然地抬起头，像个无助的孩子。 “母妃没用，不能带你杀出去了。”淑贵妃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却又无比凄凉的笑容，“但是，黄泉路上，母妃，不会让你一个人走。” “不要怕，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她不再有任何犹豫。 她猛地举起金簪，调转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心口！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根毒金簪，没柄而入。 淑贵妃的身体，猛地一颤，她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然后，她的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一代宠妃，就此香消玉殒。 “母妃——！” 直到此刻，凤景瑞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发出了一声杜鹃泣血般的凄厉惨叫，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淑贵妃的尸体旁。 他抱着她那具尚有余温，却在迅速变冷的身体，先是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 可哭着哭着，他又突然，笑了起来。 “呵呵……死了……都死了……” “皇帝没当成……母妃也死了……哈哈哈哈……” 他笑着，哭着，状若疯魔，最后，两眼一翻，竟是直接，昏死了过去。 广场之上，一片死寂。 只剩下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凤云天看着眼前这母死子疯的人伦惨剧，他那张刚毅的脸上，看不出是悲是喜，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缓缓走上前，目光，在淑贵妃的尸体上停留了一瞬，最终，落在了那个昏死过去的逆子身上。 “将这个逆子，打入天牢最底层。” 他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废黜其所有封号，削去宗籍，永世不得放出。” “遵旨！”赵无极沉声应道，一挥手，立刻有两名京畿卫士兵上前，将烂泥一般的凤景瑞，拖了下去。 处置完这一切，凤云天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转过身，看着凤千羽，眼神，无比复杂。 有欣慰，有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敬畏。 “千羽，今日之事，多亏了你。” “这是女儿应该做的。”凤千羽的语气，依旧平淡。 一场惊天动地的宫廷政变，在她口中，仿佛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东方。 那里的天际线，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就要来了。 而这座皇宫，这座京城，也在经历了一夜的血与火之后，终于，要迎来它新的黎明。 “父皇，该清扫垃圾了。” 凤千羽收回目光，对着凤云天，缓缓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