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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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广的人头，比最快的战马，更能传递恐惧。 当那个血淋淋的木盒，被快马接力，送往大炎王朝最后一个还在观望的，自立为“燕王”的公孙瓒面前时，这位北地枭雄持续了三天的酒宴，戛然而止。 他看着吴广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兵败身死的下场。 二十万大军，在锁龙谷化为飞灰。 这个消息，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所有割据者的心头。 他们终于明白，时代，真的变了。 个人的武勇，军队的数量，在那种名为“惊雷”的神罚武器面前，都成了笑话。 他们也终于明白，那位端坐在临安城中的女帝，不仅有菩萨心肠，更有雷霆手段。 顺她者昌，逆她者亡。 这不再是一句口号，而是用二十万荆州军的性命，书写的血色铁律！ 第七天。 距离凤千羽下达最后通牒，还有三天。 临安城的朱雀门外，旌旗招展，人山人海。 以“凉王”马腾为首，包括“燕王”公孙瓒在内的，所有自立为王，以及此前摇摆不定的州郡长官，总计一十三人，全都来了。 他们摘去王冠，脱下战甲，身穿罪臣袍服，手捧着各自辖区的地图和官印，如同等待发落的囚犯，长长地跪成了一排。 他们身后，是数百口装着金银珠宝的大箱，那是他们倾尽家底，搜刮来的“请罪礼”。 这一幕，被无数临安百姓，以及来自天下各地的商旅看在眼里。 所有人都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曾几何时，这些人都是一方霸主，手握重兵，跺一跺脚，都能让一方土地抖三抖。 可现在，他们却像最卑微的奴仆，连头都不敢抬，只为求得女帝陛下的宽恕。 “天下……真的要一统了！” “陛下神威！万古无二！” 临安皇宫，御书房内。 凤千羽正听着李迅的汇报，神情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外面跪着的，不是一群曾搅动天下风云的枭雄，而只是一群待宰的鸡鸭。 “陛下，人都到齐了，一个没少。您看，是否要召见他们”李迅问道。 “不急。” 凤千羽放下手中的奏折，淡淡地开口。 “让他们跪着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朕再见他们。” “另外，把他们送来的那些金银，全部退回去。” 李迅一愣，有些不解。 凤千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告诉他们，朕要的，不是这些沾满民脂民膏的脏东西。朕要的，是他们治下百姓的安居乐业，是这片土地的长治久安！” “让他们把这些钱，拿回去，修桥铺路，兴办学堂，救济孤寡。三年之内，朕要看到成效。否则，朕不介意亲自去他们的地盘上走一趟。” 李迅闻言，心头剧震，眼中瞬间爆发出无比崇敬的光芒！ 他终于明白了。 陛下这哪里是在惩罚，这分明是在用一种最霸道，也最仁慈的方式，为这些旧日的枭雄，指明一条新的道路！ 从今往后，衡量他们价值的，不再是兵马钱粮，而是——政绩！ “末将……明白了！” 李迅领命而去。 当这道旨意传到朱雀门外时，跪在地上的马腾等人，先是一愣，随即，一股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有羞愧，有震撼，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新主，与他们之前效忠过的任何一位君王，都完全不同！ 她的胸襟，她的眼界，早已超越了这世俗的王权争霸！ “罪臣马腾（公孙瓒）……叩谢陛下不杀之恩！！” “我等，愿为陛下效死！为天下万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马腾等人，将头颅重重地磕在地上，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 三日后。 平远城废墟。 曾经繁华的城池，如今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但在废墟的中央，数十万座新坟，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一座坟前，都立着一块简单的木碑。 这里，埋葬着那场屠杀中，所有的遇难者。 今日，这片悲伤的土地，却聚集了数不清的人。 有侥幸存活下来的平远城百姓，有东陵军的将士，还有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天下万民的代表。 他们都为了见证同一件事——对暴君炎宏烈的最终审判！ 午时三刻。 一辆囚车，在数万将士的押解下，缓缓驶入刑场。 囚车里，是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炎宏烈。 他的修为早已被废，此刻，就是一个连站都站不稳的废人。 当他被拖下囚车，押上那座临时搭建起来的高台时，他看到了台下那数十万座坟茔，也看到了那些幸存者眼中，足以将他生吞活剥的仇恨火焰。 他怕了。 前所未有的恐惧，攥住了他的心脏！ “不……不要杀我……” 他涕泪横流，跪在地上，像一条狗一样，朝着监刑官的方向磕头。 “凤千羽呢！让她来见我！我是她皇叔！她不能杀我！！”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的哀嚎。 凤千羽，没有来。 对她而言，炎宏烈，已经是一个死人。她不屑于在这种人的身上，再浪费一丝一毫的目光。 监刑官，是平远城守将，陈虎。 他看着这个害死自己满城军民的罪魁祸首，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地宣读着判决。 “……罪犯炎宏烈，祸乱朝纲，屠戮忠良，致使平远城数十万军民惨死！人神共愤，天理不容！奉女帝陛下旨意，判处凌迟之刑，以慰亡灵！” “行刑！！” - 随着陈虎一声令下。 刽子手手起刀落，一片血肉，从炎宏烈的身上，被活生生剐下。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废墟。 台下的百姓们，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哭喊！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仇人伏法了！！” “为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他们哭着，喊着，将压抑了太久的悲愤，尽情地宣泄出来。 一刀，又一刀。 炎宏烈的惨叫，从一开始的凄厉，慢慢变得微弱，直至彻底消失。 当最后一刀落下，这位末代帝王，终于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旧的时代，在他最后一声悲鸣中，画上了句点。 陈虎走到台前，振臂高呼： “陛下有旨！平远城，就地重建！所有牺牲将士家属，三代之内，免除赋税！所有遇难百姓亲属，皆分得田地房产！” “大炎已亡！新朝当立！吾皇登基，国号为‘凤’！年号，‘新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废墟之上，数十万百姓与将士，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朝着临安的方向，发出了最狂热，最真诚的山呼！ 这一刻，天下归心。 凤千羽，成为了这片土地，唯一的主人。 而她站在临安皇宫的最高处，遥望着平远城的方向，眼神平静而深远。 世俗的纷争，已经结束。 但属于她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那块神秘的兽皮卷，那所谓的“帝凰血脉”与“噬神之咒”，还有那座“凤凰神坛”，正在遥远的未知之处，等待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