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血债血偿！赵政委的死亡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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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 太行山的风，停了。 夜空像一块浸透了浓墨的破布，无星无月，沉甸甸地压下来，让整片山川都失去了声息。 晋西北，平安县城。 伪靖绥军第七混成旅旅长公馆内，暖意融融。 空气里浮动着西洋香水与上好花雕混合的甜腻气息。 伪军旅长刘贵，正将一枚剥好的温润荔枝，喂进身旁三姨太的红唇里，肥硕的手掌顺势在她高开衩的缎子旗袍上游走。 “心肝儿，再过些时日，等皇军那边嘉奖下来，我就给你在太原府买一栋小洋楼。” 三姨太媚眼如丝，娇嗔道：“旅座，那伙泥腿子八路就在城外山里，能安生吗” 刘贵嗤笑一声，满脸横肉挤成一团。 “一群躲在山沟里的耗子，能成什么气候我安插在他们内部的钉子，比他们身上的虱子都多！” “他们今天吃了什么，拉了什么，我一清二楚。” “安心等着，看我怎么把李云龙那颗脑袋，当成夜壶献给冈村宁次司令官。” 同一时间，上河村根据地，被服厂仓库。 一盏豆大的油灯，光线昏黄，将一道伏案的人影拉得细长。 会计钱四，正低着头，手指在算盘上拨得噼啪作响。 他算的不是根据地的账目。 而是下个月，又能从布料和棉花里，抠出多少送给“山那边”，换回多少锃亮的袁大头和金灿灿的小黄鱼。 他脸上挂着贪婪而满足的笑，仿佛已经听见了银元碰撞的清脆声响。 距离上河村三十里外的王家镇。 镇上最大的杂货铺内，老板孙和正悠闲地呷着一盅温热的米酒，面前摆着一碟茴香豆。 他便是代号“土拨鼠”的上线。 桌上，一张简易地图摊开着，上面用朱笔画了几个圈。 他刚从一个下线那里，确认了八路军又一个弹药埋藏点的位置。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像一个躲在暗处的棋手，看着棋盘上那些自以为是的卒子，按照他的意愿走向死亡。 他捻起一粒茴香豆扔进嘴里，慢悠悠地嚼着。 一切尽在掌握。 第一独立旅，地下指挥所。 墙上的挂钟，时针、分针、秒针，三针重合。 指向了十二。 死寂。 李云龙在沙盘前来回踱步，军靴踩在土地上，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将所有的暴躁都压进了胸膛，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赵刚坐在桌后，一动不动。 他的面前，摆着那只未完工的，鲜红刺眼的虎头鞋。 他没有看李云龙，也没有看墙上的钟。 目光只是平静地落在地图上，那张由“听风者”和叛徒供词共同织就的，布满红叉的罗网。 时间到了。 赵刚缓缓抬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听筒。 整个指挥所的空气，都因他这个动作而凝滞。 “动手。”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没有一丝波澜。 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可这两个字，却像一道无声的雷霆，顺着一根根电话线，瞬间传遍了晋西北的每一个角落。 一张早已张开的巨网，在这一刻，猛然收紧。 县城，刘贵旅长的卧房外。 几道黑影贴着墙根游走，悄无声息。 院墙上，两个伪军哨兵打着哈欠，其中一个刚想点烟，一只手便从他身后探出，死死捂住口鼻。 另一只手里的短刃，在他喉间轻轻一抹。 哨兵身子一软，连哼都未哼出一声，便被拖入了黑暗。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一片落叶。 段鹏对着身后的“龙牙”预备队员，做了个手势。 他取出一根细长的钢丝，探入西洋门锁的锁芯，手腕轻巧地转动。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门开了。 卧房内，正与三姨太纠缠的刘贵，脊背猛地窜起一股寒意。 屋里的温度，仿佛骤然降到了冰点。 他猛地睁开眼。 床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几个沉默的人影。 他嘴巴大张，一声惊叫即将冲出喉咙，一只蒲扇般的大手却已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将所有的声音都堵了回去。 冰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刘旅长，我们政委，请你下山喝杯茶。” 被服厂仓库。 钱四打了个哈欠，正准备吹灯睡觉。 “吱呀”一声，仓库的门被推开了。 两个战士走了进来，是平日里经常来领物资的熟面孔。 钱四眉头一皱，正要呵斥，却见其中一名战士，一言不发地走到他面前，将一张纸，轻轻放在了他的算盘上。 那是从日军电文中破译出的，关于他交易内容的译文。 钱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他手里的算盘珠子“哗啦”一声，散了一地。 王家镇，杂货铺。 孙和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这大半夜的……” 他不耐烦地嘟囔着，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笑呵呵的年轻后生。 “老板，赶夜路，想买点干粮。” 孙和刚想说“打烊了”，那后生却已经一步迈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孙和心头一跳，察觉到不对。 他下意识地想去摸柜台下的枪。 一只手，却比他更快。 黑洞洞的枪口，已经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先前那个笑呵呵的后生，此刻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种能把人冻僵的冷漠。 “老板，你这里的货，我们全要了。” 黎明。 第一缕微光，刺破了东方的天际线。 地下指挥所内，王安戴着耳机，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着亢奋的光。 电台里，捷报正以一种沉稳而急促的节奏，不断传来。 “‘鱼鹰’报告，一号目标已入网，正在押送途中。” “‘猎犬’报告，二号目标已控制，未发一枪一弹。” “‘山猫’报告……” “‘夜枭’报告……” 一个个代号，一个个“已控制”，像一颗颗定心丸，敲在指挥所每个人的心上。 一场针对根据地内部的无声战争，在黎明到来之前，已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李云龙胸中那股憋了几天的火，终于顺畅了些。 他看向赵刚，发现这个书生脸上，没有半分喜悦。 赵刚走到巨大的沙盘前。 那上面，一夜之间，多了几十个红色的标记。 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一条被斩断的毒蛇。 他缓缓伸出手，拿起了桌角那只小小的，未完工的虎头鞋。 红色的丝线，在晨光中，依旧刺眼如血。 他转过身，看向王安。 “给林先生发电。”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 “第一步，完成。” “请他准备，第二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