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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果然是你。”马军指着马车上的篆体沈的徽标说：“我琢磨着，这是不是您家的车，没想到还真是。” 车夫本在墙根处搭的棚子下面烤火，看主家出来，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拎着马鞭，小跑了过来。 “马大人如何在这里”沈越把沈池抱起来，打算把他放到车上。 “这是令郎吗哎呦，虎父无犬子，这一看，日后就能有大出息。”马军笑着夸了句。 “喊马伯伯。”沈越让沈池叫人。 “马伯伯新年好。”沈池半边脸藏在爹爹的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他的大胡子。 “池儿，挺起胸膛来。”沈越把他从肩膀上扯起来。 马军从身上掏了一个红封出来，“来，收着，这是马伯伯给的压岁钱。” 沈池看了看他爹。 “谢谢马伯伯。”沈毅点了点头。 “谢谢马伯伯。”沈池道了谢，接过了红封。 “哎哟，哎哟，真是个好儿郞。”马军满脸挂笑夸奖道，“我刚刚才去了沈府，说是您出来拜年了，没想到在这遇见了。我近些时日比较忙，等忙完了，约上秦大人出来喝一杯可好” “马指挥相邀，定当从命。”沈越把沈池放上马车，“马指挥，今日确实有些繁忙，改日相邀。” “好好，沈大人请。”马军赶紧让出路来。 沈越上了车，车夫挥一挥马鞭，车慢慢走远了。 马军带着仆从上前叫门，递了名帖，拜见秦萱。 “小星，你说你和未来的姐夫见面是在寺庙里，哪个寺庙啊”小满和小星闲聊。 今天天气晴朗，两人搬了马扎坐在门口，晒太阳。 因着大年初一不能动针线，四少爷又出门去拜年了，她们忽然间无所事事了，只能闲磕牙。 “戒台寺。” “在哪儿啊，远吗” “有点远，从我爹经管的铺子出去，坐马车得大半天。要是去的话，天不放亮就得走，到那差不多辰正。”小星努力咬一块果脯。 “城门啥时辰开啊”小满问。 “寅正开。” “这么早啊。”小满惊讶道。 寅正差不多凌晨四点。 “不早了。这是冬日里，天亮的晚，所以城门开的晚，夏日的时候，寅初一刻就开了。城里的粪桶啊，乌七八糟的弃物废物什么的，要赶着出城门。可不得早点开。”小星咬了一口手中的果脯说：“听说那个行当，虽然腌臜，但可赚钱了呢。他们收这些东西不给钱，但是拉到村里，就能卖给农户，可以说是无本的买卖。这城里每家每户都要倒夜香呢。” 聊这个话题也不耽误她吃。 小满点点头。 “你想去寺庙啊” “想着去拜拜。” “拜什么保佑四太太给你指个好人家吗。”小星笑道。 小满笑着伸手拍她：“我去求，小星的未来夫君日后高中状元。” 小星边躲边笑：“那我就谢谢你了。待我成为状元夫人的时候，一定赏你好吃的果脯。” “可抠死你得了，都状元夫人了，才赏我果脯。你自己个儿留着吃吧。”小满给了她个大大的白眼。 “每月初一、十五寺里都有法事，有的时候还会请大师来讲经呢，热闹的很。你要去玩的话，拣这两个日子去。那会儿人多，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也稳妥些。你自从进了府，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才大娘子家，要是我早就耐不住了。我来京城这些年，把京城里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一个遍。” 只有幸福的人才有任性的权利。 小星的家人是四太太的陪房，四太太允她家在府外置办宅子，她是可以在府外留宿的。 她要是想在外面过夜的话，那是不大可能的。先不说住哪，就算有住的地方，只要不是娘家，府里就不会允许。 院外嘻笑声传来，别的院子里的大小丫鬟出来玩了。 级别低些的，趁着今天去各个院子里，或是向级别高的丫鬟、嬷嬷讨要点赏钱，得个好彩头。 小星早有准备，听见喧闹，就进去四少爷的起居室拿了一沓红封出来。 每只红封里面包了九枚铜钱，取个长长久久的好意头。 这是昨晚，她们三个人用红纸现包的。 来的人里，小丫鬟居多，年纪小，嘴甜。吉祥话一串一串的。一天游逛下来，每人都能收到不少红封呢。 “小星姐姐过年好，小满姐姐过年好。祝姐姐们身体康健，事事顺心。”为首的一个略大些的丫鬟说。 大些，也不过十岁左右。 “小星姐姐今日真美，和仙女一样。“另一个小丫鬟更是舌烂莲花：“这件衣裳也好看，衬得你气色好。姐姐，你这双靴子可真好看，是你自己缝的吗哎哟，小星姐姐，你的手可真巧。” 这个虽然年龄小，但是显然业务更纯熟些。 小星被夸晕了，给她塞了两个红封，觉着不够，又另外抓了一把她最喜欢的果脯，给了小丫鬟。 小丫鬟又是一顿谢。非常真诚，小星嘱咐她，日后也常来玩耍。 打发走了一拨，一会儿又来了另外一拨。 一上午，院子里都是热热闹闹的。 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夸赞小星会得到额外的奖赏，再进来的小丫鬟，每个人的小嘴就都如同抹了蜜一样，逮着两人一顿夸，从头发丝夸到了鞋子边，没有一处不夸赞的。 被人夸奖，总是令人心情愉悦。 小星和小满除了红封，还心甘情愿搭出去了好些糖果和零嘴。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来游逛的小丫头们都打发走了。 小星被夸得心情非常好，哼着小曲，接过婆子提过来的食盒，准备去茶炉房里吃午饭。 小满背上包，扛着一床被子，去大厨房找三丫，她们四人约好了今日在三丫那里过初一。 “我插门了啊。你回来时拍门叫我吧。”小星说，她打算吃完饭，美美地睡个午觉。 四少爷今日估计得到下午才能回来。 “好。你插吧。”小满挥手和她告别。 午时过了，主人家的饭食都已经端上去了，厨房里只剩一两个主厨候着，防着主人家忽然要再传些什么吃食。 主厨们由徒弟侍候着在吃东西。打着品尝菜品的由头，实则吃的是新鲜出炉的精致菜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