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人进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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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市体育馆的观众席还没坐满，后台却已是人声鼎沸。 林阳跟着唐岚穿过挂着“《快乐女生》南部赛区”横幅的走廊，耳边满是选手们的低声哼唱和工作人员的调度指令，空气里混杂着发胶的甜香与紧张的气息。 两人在后台监控室旁的折叠椅上坐下，面前的显示屏正分屏直播着舞台搭建的最后进度—— 灯光师在调试追光灯的角度，道具组忙着将选手编号牌按顺序排好，连场边的饮用水都摆得整整齐齐，处处透着专业的严谨。 林阳的目光时不时飘向选手候场区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 他知道苏暖曦就在那片区域里，或许正对着镜子整理裙摆，或许在反复记歌词，可他现在是节目组的实习助理编剧，连靠近候场区都要走流程，只能隔着屏幕和人群，盼着能早点看到她上台。 “坐立不安的，怎么了”唐岚将一杯温咖啡递过来，指尖敲了敲桌面，“是第一次见这种录制场面，紧张” 林阳接过咖啡，指尖传来温热的暖意，他摇摇头，目光又瞟向显示屏角落的候场区画面，小声问：“唐主编，咱们今天的节目单……有吗我想看看选手们的出场顺序，还有他们选的歌。” 唐岚挑了挑眉，从随身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打印好的节目单，上面按编号列着选手姓名、演唱曲目和出场顺序，纸边还沾着淡淡的墨香。 她将节目单递过去，眼神里带着点打趣：“老实说，是有特别关注的歌手吧别跟我说是单纯想听歌单。” 林阳的耳尖瞬间发烫，赶紧接过节目单，手指飞快地在名单上滑动，目光在看到“37号 苏暖曦 《时光缝隙》”时顿住，心跳漏了一拍。 他赶紧移开视线，假装认真看其他选手的信息，含糊地应道：“就是……第一次参与这种节目，想提前了解下大家的选曲风格，说不定能给宣发提些参考。” 唐岚没戳破他的小心思，只是笑了笑，转头看向主舞台的方向。 这时，监控室里突然传来冯凯的声音，带着清晰的指令感：“各部门注意，距离录制还有十分钟，最后检查设备——灯光组确认追光覆盖范围，收音组排查麦克风杂音，摄影组抓好选手入场镜头，别出纰漏！” 话音刚落，走廊里的广播就响起了提示音，候场区的选手们开始按编号排队，工作人员举着“保持安静”的牌子来回走动。 林阳攥着节目单，指尖微微用力，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他知道，节目要开始了。 没过多久，主舞台的灯光突然亮起，暖黄色的光束扫过空荡荡的观众席，接着是一阵激昂的背景音乐，监控屏里瞬间出现了主持人的身影。 那是位常年活跃在综艺舞台的主持人，穿着亮片西装，笑容爽朗：“欢迎各位来到《快乐女生》南部赛区初赛的录制现场！今天，我们将见证一百二十位热爱音乐的女孩，用歌声开启她们的梦想之旅！” 随着主持人的开场白，后台的显示屏也切换了画面，三位嘉宾的特写镜头依次出现。 林阳一眼就认出来了——左边那位穿着白色衬衫、气质温柔的是情歌小王子陈深，他的几首代表作常年霸占音乐榜单； 中间穿红色长裙、妆容精致的是歌坛小歌后徐莹，以穿透力极强的嗓音闻名； 右边穿黑色夹克、带着银色项链的则是流行乐小天王刘默，舞台表现力极强，粉丝基数庞大。 “这次节目组可是下了血本。”唐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指着显示屏上的嘉宾， “这三位都是当前歌坛的一线，单是出场费就占了总预算的三分之一。不过他们自带流量，微博话题阅读量动辄过亿，能请过来，初赛的关注度就有保障了。” 林阳点点头，目光却没离开屏幕，他知道这三位嘉宾的影响力对于节目初期吸引观众的作用性。 很快，主持人话锋一转，抬手指向舞台后方：“除了三位重量级嘉宾，本次赛事还新增了一个特别环节——让我们用掌声欢迎‘百人专业评审团’！” 话音落下，舞台后方的巨大幕布缓缓展开，露出了幕布后的百个座位——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一位穿着正装的人，面前摆着写有“评审”字样的牌子。 监控屏的镜头扫过评审团，唐岚低声解释：“这些评审都是从音乐院校的老师、独立音乐人、资深音乐制作人里选的，昨天下午才最终确定名单。” “节目组给的酬劳很丰厚，再加上能接触到行业资源，他们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对接过程比预想中顺利多了。” 林阳注意到，嘉宾席上的陈深、徐莹几人只是淡淡点头，显然早就知道这个安排。 但候场区的选手们却炸开了锅，监控屏里能清晰地看到她们交头接耳的样子—— 有人皱着眉嘀咕“怎么突然加了评审团”，有人赶紧拿出手机查评审团的背景，还有人紧张地重新整理乐谱。 他很快在人群里找到了苏暖曦——她站在候场区的角落，手里攥着乐谱，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疑惑。 显然，她也没料到节目会临时改规则，不知道这百人评审团的加入，会对评分结果产生什么影响。 “冯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唐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指了指监控屏角落里的一台摄像机， “你看，那台机器专门拍选手的反应，就是要捕捉这种真实的疑惑和紧张——观众就喜欢看这种‘未知感’，比按部就班的流程更有看点。” 林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台摄像机正对着候场区，镜头时不时在选手们脸上切换。 他心里有点替苏暖曦紧张，却也知道这是节目效果的一部分，只能暗暗祈祷她等会儿能稳定发挥。 很快，主持人宣布比赛正式开始，第一位选手拿着编号牌走上舞台。 随着伴奏响起，选手开始演唱一首经典老歌，声音清甜，却没什么记忆点。 演唱结束后，三位嘉宾依次打分——陈深给了7分，徐莹给了6分，刘默给了7分，总分20分。 接着是百人评审团投票，最终统计出72分。 主持人很快算出总分：“嘉宾评分占比30%，即20x30%=6分；评审团评分占比30%，即72x30%=21.6分；” “线上投票通道将在所有选手演唱结束后开启，占比40%。目前第一位选手的实时得分是27.6分！” 林阳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嘉宾每人10分，总分30分；评审团百人总分100分；两者各占30%，线上投票占40%，这个计分规则和之前讨论的一致。 只是亲眼看到评分过程，还是觉得比纸上的规则更直观。 接下来的选手陆续上台，大多选的都是经典老歌——有唱流行金曲的，有唱经典影视ost的，还有人翻唱了三位嘉宾的代表作。 林阳听着这些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不是选手唱得不好，而是这些歌太“安全”了，旋律和歌词都是听众耳熟能详的，没有任何新意，连他这个非专业人士都觉得乏味。 “唐主编，你觉得他们的选歌怎么样”林阳忍不住问，“我听着都差不多，全是老歌。” 唐岚喝了口咖啡，语气平静：“选老歌是最稳妥的做法。这些选手大多没什么舞台经验，老歌的旋律受众广，不容易出错，还能靠‘情怀’拉分。” “你看刚才那位唱陈深老歌的选手，陈深直接给了8分，就是因为‘唱到了他心里’。” 林阳“啧啧”两声，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他脑子里存着不少后世的金曲，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都比现在这些老歌更有感染力。 如果苏暖曦能唱那些歌，肯定能在众多选手中脱颖而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阳的目光始终在节目单和监控屏之间切换，每次看到选手编号靠近37号，他的心就会提紧一分。 终于，在第36位选手演唱结束后，主持人的声音响起：“接下来，让我们有请37号选手——苏暖曦！” 林阳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紧紧盯着监控屏。 画面里，苏暖曦提着白色的裙摆，从候场区缓缓走出，阳光透过舞台上方的天窗，洒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镀了一层柔光。 她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脸上没化浓妆，只涂了淡淡的口红，却显得格外干净漂亮。 “嚯，这姑娘长得真不错。”唐岚的声音带着点惊讶，她看了眼手里的资料，又看了眼屏幕， “资料里说她是国外音乐学院毕业的，专业功底扎实，现在看来，外形条件也很能打——现在的观众就吃‘颜值+实力’这一套。” 林阳的脸颊有点发烫，心里却满是骄傲——那是他的老婆，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孩。 他看着苏暖曦走到舞台中央，对着话筒微微鞠躬，声音清亮：“大家好，我是37号选手苏暖曦，今天我要演唱的歌曲是《时光缝隙》。” 伴奏响起，是一首舒缓的流行歌，旋律温和，却没什么起伏。 苏暖曦的声音很好听，清澈又带着点温柔，每个音都唱得很准，转音和换气也处理得很到位，显然是有专业功底的。 但林阳却觉得有点可惜——这首歌太普通了，完全没发挥出苏暖曦的优势，要是换一首更有爆发力的歌，效果肯定会更好。 演唱结束后，嘉宾席上的徐莹率先开口，语气带着赞许：“你的声音条件很好，音准和气息都很稳，能听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这首歌虽然平淡，但你唱得很有感情，能让人静下心来听，这点很难得。”她说着，给出了8分。 陈深也点了点头：“我很喜欢你的音色，干净又有辨识度。如果后续能选一些更有挑战性的歌曲，比如带点节奏感的，或许能更好地展现你的实力。”他给了7分。 刘默则更直接：“外形和声音都很有记忆点，这是你的优势。这首歌选得中规中矩，但胜在稳定，没有出错。”他也给了7分，嘉宾总分22分。 接下来是百人评审团投票，最终给出了85分。主持人很快算出实时得分：“22x30%=6.6分，85x30%=25.5分，苏暖曦选手目前的实时得分是32.1分！” 这个分数在已经演唱的选手中算是很高的了，候场区的选手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连唐岚都忍不住点头：“不错啊，这个分数很有竞争力，只要后续线上投票不拉垮，晋级20强基本没问题。” 林阳心里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上扬——虽然选歌普通，但苏暖曦还是靠实力拿到了高分，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看着苏暖曦鞠躬下台，心里满是期待，恨不得现在就能冲过去跟她说声“恭喜”。 接下来的录制还在继续，选手们一个接一个上台，林阳却没之前那么紧张了，只是偶尔在节目单上标记一下选手的得分情况。 直到下午六点多，最后一位选手演唱结束，冯凯才在监控室里宣布：“今天的录制圆满结束，各部门整理好设备和资料，晚上八点开会复盘！” 林阳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看向唐岚：“唐主编，这次初赛一共一百二十位选手，能晋级多少人啊” “20人。”唐岚将文件夹合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接下来还有复赛和半决赛，复赛会淘汰到10人，半决赛再淘汰到3人，最后这3人会代表南部赛区去参加全国决赛。” 林阳点点头，他看着纸上记录的分数——苏暖曦现在的实时得分排在第五，只要线上投票能保持住这个名次，晋级20强肯定没问题。 这时，工作人员拿着一份初步的实时排名表走过来，递给唐岚。 林阳凑过去看了一眼，苏暖曦的名字赫然在第五位，前面四位要么是选了极具爆发力的歌曲，要么是风格极其鲜明，比如一位唱原生态民歌的选手，直接拿到了评审团92分的高分。 两人走出体育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路灯次第亮起，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