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图穷匕见，又当又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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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莹也不服输，她还从未见过有这样单凭身法能将自己剑法全然避开之人。虽然某些招式早已用过，但左一招“凤点头”之后又接一击“流云刺”贴地极扫，攻其下盘。 一招不中，又是“回风舞柳”剑弧化影的杀招频出。 只是苏暮云很快发现，韩小莹的内力比自己稍强，不过轻功逊色许多，以至于不少剑招需要配合轻功腾挪闪躲，以至于招式之间的衔接因为回气终究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至少，以苏暮云现在的眼光来看，那位唐朝的剑术大家确实有些东西。 似乎是受到了公孙大娘舞剑的影响，以至于这军中杀敌法更改得更适合女子修行，轻盈灵动之间却杀机凛然。 苏暮云想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法在剑光中游走已经越发轻松。 过了十多分钟，却听到柯镇恶道：“七妹，算了。君心少侠有意想让，你又何必咄咄相逼。” 韩小莹这才停下攻势跳出了战圈。 持剑一礼，飒爽道：“一时技痒，让君心少侠见笑了。” 有一说一，韩小莹这性格着实不错，苏暮云对他好感极佳，笑吟吟开口道：“韩女侠这剑招……” 听到苏暮云似有指点之意，连鬓间晶莹的汗珠都顾不得擦拭就竖起了耳朵。 苏暮云整理了下是思路这才故作抽搐开口道：“这剑招似乎有两个人影子，一人杀伐果断，一人灵动轻盈，二者看似相得益彰，却终究是有画蛇添足之嫌。” 韩小莹目光一动，惊喜道：“君心少侠好眼力。听我师父言语，这套越女剑似乎有后人更正，从三十六路数军阵剑法创新为四十九路江湖剑法。只是时间久远已经无从考察。” 苏暮云当即图穷匕见道：“不知道韩女侠可知道那三十六路军阵剑法的原版，是否可与我一观” 韩小莹微微摇头道：“师父传下来时便是如此。我虽日日修行，也能勉强辨别出其中一二十路杀招似为从前，但想要分别三十六路和最后十二路却是不行。” 得不到《越女剑》那一缕神剑剑影，苏暮云顿感怅然若失。 不过想着张三丰那旷古绝今的天赋，当即也不再纠结，图穷匕见般开口道：“韩女侠这路剑法不俗。依我之见，那位更改剑路的前辈应该是唐代高人。” “这其中不少剑招动作都能看到剑舞的影子、” “韩女侠可曾听过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韩小莹脸色微红，轻轻摇了摇头。 她和其他六位兄长自幼相识，家境并不算好。 虽然有读过书，但这诗词方面的造诣却薄弱一些。 朱聪在旁摇头晃脑吟诵：“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燿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苏暮云笑道：“不错，公孙大娘舞剑乃是记录在史册中绝顶剑法。” “想来，那位更改剑路的高人受此影响，想要将这门剑法中轻盈灵动的部分已依照‘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做舞。” “将其中杀伐果断的部分，视做‘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若我是韩女侠，应当修行一些瑜伽……恩，一些使得手脚轻盈有力，腰肢柔软如棉的功法，以剑舞转圆而杀敌。” 韩小莹微微思量，就忽然持剑舞动起来，她脚尖点地，一招接着一招，全然放弃了剑招之间那些别扭的剑路更改，而是以扭动腰肢，旋转身体的姿态来衔接。 果然，这一更改之后，韩小莹如陀螺一般转动如飞，剑招之间的原本也应该是回气的破绽，此刻全然成了杀敌护身的妙招。 招式衔接流畅程度几乎成指数增长。 那柄轻、薄、锋利的唐氏长剑此刻仿佛绽放出真正华彩，旋转剑舞之声似如龙吟。 但很快，韩小莹就因为刚刚太耗费体力而气息急促得收了剑势。 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位女侠心情极好，脸上笑颜如花。 “多谢君心少侠指点。” 苏暮云含笑道：“当不得，韩女侠日后务必从朱二哥那里将那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背下。日后揣摩其中深意，或能再进一步。” 说是这么说，苏暮云却不由嗤之以鼻。 那位唐朝剑术大家的剑法是不错，但纵然其本人来施展，估计也就顶天是绝学而已。 比越女剑阿青的神剑剑影或许要高明一些，但跟真正的《越女剑》剑法相比，相差几乎不可以道计。 韩小莹连连点头，言语今日就去背诵。 到了这一刻，苏暮云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口道：“在下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说。” 通常说这话就纯粹是既要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不过苏暮云此刻心心念念这自己第一门唯一性质的盖世神功，以至于明知道是顺理成章的事，但还是把这句话祭了出来。 韩小莹俏脸一红，咬着唇道：“君心少侠但说无妨。” 苏暮云丝毫不管旁边张阿生的目光暗淡，轻咳了下道：“以在下观之，这套剑法那杀戮果断的三十六路剑招似乎传自更久远之时。” “其中剑意似乎大有文章。但我这般连剑都没摸过几次的人，实在也看不出太多。” “若是韩女侠师门并无规矩，不知能否将剑谱与我，让我带回师门前辈处请他一观。” 还不待韩小莹开口，苏暮云又急忙补充道：“当然，我也知道这个请求着实冒昧，故而愿意用这本《降魔禅杖》交换。” “而且，无论是否真如我所料，这剑法犹有深意，在下也保证绝不外传。若是我师门那位前辈真看出端倪，下次再见定与姑娘分说。” 老实说，和人家要安身立命根本的武功，着实是有些不要脸了。 但苏暮云已经铺垫了这么久，不试试怎么都感觉要抱憾终身。 所以这话已经不自觉开始加码。 心中暗暗估算着，就算韩小莹有师门规矩束缚。但她这应该也算是一脉单传拥有话语权。 就算是为了飞天蝙蝠柯镇恶，也绝对会好好思量。 只是苏暮云这一开口，场中众人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