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有苦也先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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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妡算是看出来了,裴府的家规,就是中世纪欧洲的赎罪券。 家规上禁止的事可以先犯,过后抄家规就是。 裴玄止恐怕也知道,所以十分不满意,皱着眉道:“再停她三个月的月例。” 扣钱这可太敏感了,郭妡扭头,不可置信地看他。 资本家嘴脸都没这般丑陋,简直可称是周扒皮。 虽说周云芝赔来的月钱与被扣的正相抵,但一码归一码呀,她的钱是她的,赔的钱也是她的。 人在屋檐下,哪里不要用钱,怎能随便克扣 原地跺跺脚,郭妡急道:“郎君,妾还没领过月钱呢!这一下三个月没钱使,不是要妾的命吗难不成妾进了郡公府还得自己织布种地郎君你想白嫖呀” 白嫖这算什么话当真是惊世骇俗! 裴玄止和县主一齐怔了下,县主更是激动得咳了两声。 “粗鄙!” 裴玄止拂袖起身,垂目嫌弃地瞪着她。 “你是一点反思也没有!此事就这么定了,再啰嗦滚去梅亭里跪着,天不黑不准起来。前院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走掉。 等人走远,郭妡又不服地噘了下嘴。 县主看在眼里,眸光微闪,清清嗓子道:“郭氏,你是个聪明的,我记着了,你放心,有我在必不让你受委屈,即便一时受些委屈,你也先忍着,来日方长,我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对于今天的事,县主明显是褒奖的。 郭妡心里唯一一点不确定被扫除,忙福身谢恩,“妾都听县主的。” 县主很满意她的态度,拍拍手,童妈妈从内室拿出一只嵌宝金镯子,两手捧给郭妡。 “这镯子上单一颗宝石就能抵娘子三个月的月钱,更别说这宫廷内造的技艺,外头是见不到的,县主说过,只要娘子听话就绝不会亏待了娘子。” 郭妡“诚惶诚恐”捧着镯子仔细欣赏。 确实是好东西,纯金的镯坯镂空雕刻着五蝠图样,嵌了十多颗未经打磨的红蓝绿三色宝石,看起来就富贵。 她再谢一遍,欢欢喜喜领着东西从世萱堂离开,不多开口提其他的。 等她也走了,世萱堂就又安静下来。 屋子里大批奴婢也各做各的活计去了。 童妈妈轻轻给县主捶肩,玩笑道:“郭娘子着实是个妙人,县主分明什么都没和她说,她却能猜出县主的目的,这样的机灵人难怪世子喜欢,触了禁忌也不舍得重罚。” 县主半靠椅背闭目养神,温声道:“你这老货,是替杏丫头冒酸水了” 童妈妈手下不停,低笑几声,“县主可是冤枉老奴,白杏能伺候世子,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至于其他的,奴婢可不敢多想。 奴婢是替世子高兴呢!咱们世子不是凡人,打小就进出宫禁,皇宫是什么地方呀,满天下的美人都在那儿呢,咱们世子是见惯了锦绣繁华的,这些年却唯独挑了郭娘子这个可心的,可见郭娘子着实有过人之处。” 县主也笑了声,“可不是,多识时务一个人。” —— 这边,郭妡出了南院,就将镯子套在手上,故意露出来。 一路上,丫鬟婆子都被这镯子的宝气晃花了眼。 南院外等着的香菱见她出来就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去,“娘子,你可吃了” 郭妡拍拍香菱的肩,镯子又显露出来,这次手抬得高,被阳光一照,金灿灿的刺人眼,香菱不想看到都难,香菱眨眨眼,“这是” 可算有人问了,郭妡如锦衣夜行了半天,终于得到机会广而告之。 她珍爱的摸着镯子,“这是县主赏的。” 香菱眼一亮,县主那规矩严,南院不放她进去,她全然不知里头会发生些什么,眼见客人都走了,自家娘子却没出来,香菱越想越害怕。 等世子也走了,自家娘子还在里头,香菱就觉得自家娘子犯了大错,世子都保不住…… 现在,一颗心总算落回原地,并发自内心感叹:“娘子真厉害啊!” 这可太厉害了! 进府几天,世子喜爱就不说了,男人都好色,娘子这种好颜色,世子喜欢也不足为奇。 但娘子先让周娘子吃亏,又博得县主的赏赐,就真的太厉害了。 香菱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主仆两个走路都带风,一路嘚嘚瑟瑟回了羡秋院。 阳光已彻底冲破阴云层,久违的晴朗降临,郭妡干脆搬了张椅子,趴在院子里晒寒气。 香菱则洗了个红彤彤的大苹果出来,郭妡嫌太冰没吃,顺手给回香菱。 出身穷苦的香菱,倒不至于完全没吃过水果。 大弘人口仅四千多万,土地东临沧海,西至雪山,地大物博的,也有十多年没闹过大天灾,山上不像上辈子的封建王朝末年那样寸土不生。 所以年年都结了不少野果子,不过野果子和驯养过的自然没法比,又红又大的苹果,她是第一次吃。 香菱捧着苹果,嗅着芳香,眼儿又亮了。 她想当场尝一口,又舍不得。 郭妡看这姑娘着实淳朴,虽然胆子小了些,没主见了些,但心地是不坏的,对她也是挺忠诚的。 这些因出身贫苦备受压迫养出的毛病,并非不能改。 她瞧着香菱若有所思。 “你吃吧,喜欢的话,明天我再要一些来就是,跟着我做事,总不会让你连个果子都吃不上。” 香菱听了,也不怀疑,乐滋滋“哎”一声就吃了起来,这快乐看上去就很纯粹。 郭妡笑了笑,不再看她。 早春的太阳落山还是很早的。 夜幕低垂,躲了一天懒的香萍终于凑过来,“娘子,今天还去等世子吗” 询问时,那双眼比香菱吃着香甜的苹果还亮。 郭妡侧头,淡淡瞅着她,瞅得她脸上的笑都僵了也没说话。 香萍有些不自在,又舍不得见裴玄止的机会,讪讪的又催了一遍,“娘子” 郭妡收回目光,摇头道:“今日不必去,世子不会来。” “为什么!” 香萍骤然拔高声音,跟天塌了似的。 郭妡掏了下耳朵才把这阵嗡鸣赶跑,她眼神微冷。 这婢子真的有些惹人烦。 下午从南院出来的时候,香菱难道不好奇县主为什么赏她吗可香菱没问,因为香菱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香萍却从不知道。 郭妡叹口气,自己动手拆着发饰,随口问:“香萍,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主子” 香萍愣了下,不知这个话从何问起,但一腔见世子的热血凉了些许,“娘子当然是好主子……” 郭妡随手将钗子丢进木匣,瞥香萍一眼,见她一脸的茫然和违心,也不生气,将梳子递给香菱。 “你既觉得我是好主子,又何必这样着急呢现在世子来羡秋院是因为我而不是你,你再是有心掐尖冒头,世子也看不到你半分,反倒厌烦你。你自己未必不知道,却如溺水之人抓救命稻草般,越往下沉抓得越紧,可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