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要个孩子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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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鸡很珍贵。 应该说对于务农的人来说,任何产肉蛋奶的都珍贵。 但这些鸡的主人都是俘虏。 鸡又是刺史要吃的,再珍贵也得交出来。 天黑时,裴玄止就喝上了文火慢炖一下午的鸡汤,对郭妡的厨艺赞不绝口。 只觉得这女人处处是惊喜,真是惹人怜爱的很。 在此之前,王载庆组织的山匪已经下山强攻过一波。 这回攻势猛烈,掏出了一百多支弩。 但川州府兵这边占据人数碾压的优势。 土匪有的装备,他们都有,土匪没有的,他们也有。 加上这几日接连大捷,士气正是最高涨的时候。 而裴玄止也是个缺大德的,知道王载庆在意被俘的妻儿后,将六人都吊在辕门处,剥得只剩里衣。 原本他下令要剥光,还是郭妡瞧不下去,出言相劝,给她们留了身里衣里裤。 郭妡眼中,纵使双方杀得你死我活,这些女子和孩子作为山匪的妻儿,锦衣玉食的在匪窝里过着,并不算无辜,但终究不必如此羞辱。 杀人还不过头点地,羞辱女人到底下作。 只是这年代,剥得剩套里衣,在女子眼中与剥光没什么差别。 所以几名女子直接咬舌自尽,可惜,她们死不成。 王载庆被这一幕激得目眦欲裂,冲动下就吃了大瘪。 若不是另一边又冒出奇奇怪怪的援兵相助,王载庆手下的两员大将都要交代在这儿。 侧翼有不明武装袭扰,郭妡就跟着裴玄止去看了。 当时已看出了些端倪,结合藏风寨突然有的弩,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回了帅帐,众人边喝汤边议事,郭妡也旁听着。 见几人还在往内鬼和别处猜,她才幽幽道:“世子该派人潜入奇番、白谷等土司辖地看看,说不定会有答案。” 开口就是石破天惊的,裴玄止目光微震,问道:“你有什么消息” “我叫金一潜入山匪窝再探那些密信,人还没回来,没有确切消息。” 郭妡摇摇头,“不过今日聚水寨拿出大批弩箭,这绝非他们在自己能做出来,大弘境内官吏勾结土匪的事,屡见不鲜,但也没有哪个官吏敢如此养匪,送山匪弩箭,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既然官不敢,那就只有那些土司了。 奇番三十年前反过朝廷,当时朝廷派出镇南军鏖战三个月才将其镇压,族灭了原土司奇氏家族,以原土司的外孙休裕为新土司才终结叛乱。但奇番一直是西南三大土司势力之一,最是好狠斗勇,也最有不臣之心,如今休养生息三十年,又与白谷土司成为姻亲,实力再次壮大,未必没有卷土重来的心思。” 她的几句分析,让底下所有人如醍醐灌顶,骤然打开新思路,致使人人面色凝重。 这就说得通了。 是奇番在背后主导,所以聚水寨才会铤而走险劫桑柘木,因为奇番需要大批武器。 而这批桑柘木,是近些年西南能找到的不多的良材了。 “可是奇番没有任何土地在我川州境内。” 易校尉为难的皱眉,如果派去的人被发现,奇番会不会视为挑衅反而激得他们加速动手。 那是足有十万人的部族,青壮年男子女子都是兵,在西南最不好惹。 “但奇番若真想再反,川州是最好的进攻路线。”郭妡平静道。 这个道理,在座的都懂。 川州之所以称川州,就是因为境内多山川河流。 这些密密麻麻如血管似的小河小溪,大多从西面高地流下。 西面的土司们要反叛中原王朝,顺着河道往下摸就行,无论走哪条河道,都能进入川州。 裴玄止即便才来川州不久,也明白事关重大,当即拍板,“同瑞,你亲自带人去查!” 同瑞领命出去。 猜到了个大概,郭妡现在有些头疼。 若真是奇番叛乱,且已与川州、剑州境内的众多山匪勾结,那么,藏风寨的弩从哪来就解释得清了。 不,是解释不清了。 奇番勾结山匪,再加上白谷,就不是剑州都督府这两万多士兵能解决的。 势必要禀报朝廷,请皇帝下令出动镇南军。 那么剿匪就会针对剑州都督府境内所有的匪。 镇南军的在战力可不是这些闲时务农,疏于训练的府兵能比拟的,他们一出动就是摧枯拉朽之势。 她必须找个时机,搞清藏风寨与奇番究竟有没有勾连,早做决断。 否则抽丝剥茧下,容易牵连到张家村。 深夜,金一等人回来皆负了伤,但也带回了两封被血染红的信。 郭妡忙叫人抬他们去军医帐子。 等安置好几人,她与裴玄止一道看了那信。 信上自不会有明显的印章之类的记号。 叫几名校尉和刘挚、曹亮等人辨认字迹,几人也是直摇头。 看来写信之人十分谨慎,并非自己亲笔所书,而是旁人代写,然后通过特定的加密渠道送到聚水寨。 看不出所以然来,裴玄止就叫众人散了。 郭妡适时上前,主动道:“世子,眼下形势严峻,川州的内鬼还是要尽早抓出来的好,否则他与山匪,甚至与异族土司里应外合,轻则川州百姓免不了一场战争之苦,重则要危及整个西南,世子如今不好动身回江川,妾愿代劳。” 裴玄止看她一眼,沉默不语。 郭妡催促道:“世子,金一的行为已经暴露,短时间山匪被困在三路府兵之中难以传递消息,但夜长梦多,万一走漏风声,川州的内鬼已销毁一切证据,再想将人找出来就难了。” 道理确实如她所说的,但这事也不是非她去不可。 从前不觉得自己是个儿女情长的,这几日如胶似漆过后,裴玄止竟真有些不想放她离开身边。 他又看她一眼,目光耐人寻味。 郭妡也是急急望向他,扯了下他的袖子,“世子,就叫妾为你分忧吧。” “如何这般想拔尖冒头” 她越急,裴玄止心里越不爽,捏着她下巴,神色有些平淡。 这副模样不就是说,她不想一直守在他身边,不想与他长相厮守么,真叫人开心不起来。 “……”郭妡从他语气里听出了一些不对。 恍觉自己有点急了。 但事关张家村,事关父母亲人的安危,她免不了关心则乱。 目光飞快沉稳几许,郭妡合掌捧着他掐自己下巴的手,绽出个笑。 “妾想世子早日大破山匪,肃清川州吏治,早日回府,妾好与世子无忧无虑过日子。不瞒世子,妾还想早些要个孩子傍身呢,如今世子被吊在这战场,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稳盼个孩儿来。” 郭妡正直直看着裴玄止,眼中的他,忽地浑身一僵。 原本目光中的不悦和疑心,被愕然和欢愉取代。 郭妡心中嗤笑。 果然,从古至今,没有男人抵挡得住,女人用想给他生孩子来表白的这瞬间冲击。 裴玄止不知她所想,只是这一瞬着实指尖轻颤。 他猛地收手,嘴角不自禁上扬了一下。 从身上掏出自己的一方官印,放入她手中。 “我拨给你侍卫和死士各十人,随三百府兵一道将桑柘木押送回江川县,查证过程中若还有人手需求,就去找你婆母要,明日一早,你们就动身。” “世子放心,妾一定尽早完成任务,揪着内鬼来见你。” 郭妡紧紧抱住裴玄止,俏脸贴着他胸膛,呼吸也轻浅,似是缠绵不舍。 她还是这般粘人。 一到没人的时候,总是恨不得钻进自己怀里,至少也要抱着手臂贴在身边。 裴玄止不禁又有些后悔自己没来由的疑心。 鼻尖嗅着一阵馨香,轻轻拍拍她的背,他低低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