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要你的皇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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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楷的剑,刚在她纤长的脖颈上划破寸长的肌肤,缓缓渗出几粒血珠,剑锋就偏了方向。 耳边是裴玄止无能的叫嚣:“住手!!你若杀她,我让你也不好过!!” 沈楷充耳不闻,森寒的目光盯着郭妡。 “郎君你还敢在孤跟前叫他郎君” 他只觉得自己快炸了。 如今是什么人得到了,心一点没得到。 她骗他骗得彻底,又突然抽身不骗了。 让他以他最不喜欢的方式,纠缠到一起,然后体会失败! 不!他不接受! 就算她愚弄自己,他也绝不允许她和裴玄止死在一起! 没法一剑割断她的咽喉。 沈楷手腕一转,窗台边的矮松被他一剑斩断。 “你想与他死在一处休想!!” 沈楷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以剑尖挑起郭妡的下巴。 然后脑子直接空掉。 根本不记得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但他不会放任气氛冷凝。 想不起就不想,他的眼刀射向裴玄止,“拖出去!杀了他!” 亲卫接令的瞬间,郭妡猛地睁眼,直接就要往剑尖上撞。 沈楷惊得飞快撤剑,随手丢在一边。 她竟真敢陪裴玄止赴黄泉! 这认知,让沈楷既惊惧,又自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悲哀感。 从来没有人为他如此。 他冷眼瞧着裴玄止被架出去。 削瘦不少却依旧高大的身体,无视肩上的伤,在门边伫立,亲卫也没推得动。 “殿下以为我今日敢来便没有后手么我若死在这儿,殿下做下的勾当都将公诸于世!” 沈楷在威胁里缓缓转身,阴冷的目光盯着裴玄止。 与钱粮有关的事,他不曾派裴玄止去办,信王、郡公和山阴侯等人,都嘴严。 裴玄止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又从何知道 沈楷不得而知,他眉目凝霜,“哦那就拖下去,打!” 也不说用什么打,打多少,就像裴玄止的威胁那样模糊。 命令一改,他便再不管裴玄止,在郭妡跟前蹲身,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你要死裴玄止还没死呢。” 郭妡上一刻还在心底欢呼:对,就这么威胁!就这么翻脸!就这么互相揭底,互相体会对方带来的威胁。更体会那看不惯他,还不能弄死他的恼恨。 然后,一点一点剥掉郡公府的后盾。 一点一点,剥掉沈楷的拥趸。 结果,就轮到了自己。 她在脸被抬起的瞬间收敛表情,气死人不偿命,“马上的事,妾身先走一步也好,正好在黄泉路上等他。” “呵!”沈楷心里的憋屈窝火无处言说,只能发笑。 手指不自禁用力,在她脸颊上扣出几个深深的指印。 “当真舍得死你的家人不要了你辛苦谄媚皇姐和皇后得到的地位,也不要了” 郭妡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懒得应声。 “掖庭令呢不想做了” 她不屑一顾,“区区掖庭令罢了。从前不到长安,向往长安,到了长安才发觉这里的富贵和权势,压得我快喘不过气,解脱也好!” 淡漠的双眼仿佛写着:你凭借通天手眼,在我的人生横冲直撞,打乱我所有的生活,那又怎样我想活,想他活,才耐着性子陪你几日。如今你这人都不要了,死都不怕了,还要官做什么 沈楷恨自己读懂了,他并不反驳,只缓缓闭眼,“骗孤,也不想再骗了” 她又不吭声了。 脑袋转不动,便将眼眸转开。 这一瞬间,沈楷眼底狠意浮现,累积成一排深不见底的黑色巨浪,似要吞噬一切。 他阴沉着双眼,盯着她看了良久,见她当真不想搭理自己。 哪怕是演戏呢,她都不想演了。 他呼出一口粗气,猛地将郭妡抱起,一把丢进抱厦的温泉水中。 掬水一遍一遍搓洗她的唇,她的手。 将她的外衣徒手撕成一条一条丢出水池。 这些,都是裴玄止接触过的,碍眼!肮脏! 他自认为搓干净后,握着她削瘦的肩,将她抵在池壁。 偏长的杏眼中,厌恶和恨意太明显,他干脆将人转过去。 “你说过不见他的……” 他不容抗拒地扣入她指缝,将她的手按在白玉岸。 “不准跟他去,孤帮你做掖庭令,做内侍省内侍……” 他将下巴搁在她后背,视线上方,她后背肉粉的那道疤,是为裴玄止而留的! 想到这一点,沈楷的眼眸,瞬间染上几欲癫狂的占有欲。 他赤红着双眼,狂风骤雨般施为,对她含着哭腔的咒骂充耳不闻。 郭妡心里着实骂娘,他真他妈疯了。 可这回,还不够激烈,还不够刺激。 她低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背。 无论如何用力撕咬碾磨,他都不放开。 血液顺着激荡的水波,在温泉中晕开不见。 他听见她扬声啼哭,只一声,又似怕外头的人听见一般吞进喉间,后脑勺都透着倔强。 沈楷阖起手掌,偏要弄出一些声音。 直到听见呜呜咽咽的低泣,才渐渐和风细雨一些。 他轻轻吮吻着她的后背,揣着明白装糊涂。 “怎么哭了乖妡儿,你要什么孤都给你,孤也原谅你这一回,只要你答应孤,往后真的不再见他好不好” 她哽咽着,轻嗤,“我要做宰相,做天下兵马大元帅,殿下也能给么” 沈楷低着头,不知疲倦地啃吮她的后背。 闻言只是微怔,随即绽开笑,“给。” 提要求就很好,有要求就很好。 那是她还有被他拿捏的余地。 郭妡却道:“要殿下的皇位呢” 沈楷笑意深几分,“宰相就很好,大元帅也很好。” 郭妡便加重这一声嗤笑的力度,将脸扭回去。 她早已看穿这个男人,到眼下的时刻,还有理智,还知道皇位不能给呢。 倒比裴玄止那畜生实诚。 “沈楷,我恨死你了。”她手指在他掌下蜷缩。 “那么,孤很荣幸。” 还知道恨就好不是么,恨也是对他的感情不是么,总比心如止水来得强。 庭院中。 亲卫盯着裴玄止已盯了半晌。 按理来说,沈楷下令打,没说怎么打,就该是打死。 可万全拦着不让,于是谁都不好动手。 时断时续的温泉水拍岸的涛声,和不经意泄露出的哭声,让裴玄止几次暴起,都被重新按下去。 胸口未伤及命脉的一剑,也让他有失血过多的苍白症状。 但他虚弱至此,也是双眼猩红。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沈楷!弄死沈楷! 不知过了多久,沈楷自洞开的大门披衣走出来。 自赵王府来的两位府医,一个拎着药箱猫着头进屋,一个直接给裴玄止倒了两瓶金疮药。 没一会儿,屋里的府医小跑出来。 “大王,里头的娘子只是惊怒交加,导致气滞血瘀,好生将养不受刺激,不要大喜大悲,慢慢就化散了。至于大王说的中毒,倒是瞧不出来。” 沈楷视线投向裴玄止,冷笑,“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