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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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宫令出宫时，满宫女官相送，皇子皇女也派了人来致意。 郭妡正式接任昭阳宫令，将何滢也调入昭阳宫为副手。 她的事务太多了，需要助理。 何滢也需要提一提身份，让旁人都知她着实得贵人青睐。 那么，元宸殿看门那渣滓才会与她联系更紧密。 满长安多少勋贵子弟在给皇家做侍卫、亲军，上升的机会只有那么多。 单凭一个荆州都督之子的身份，实在不算出彩。 何滢上任后，主要负责的就是年节赏赐。 今年特别带上蛋糕，每家四个口味，共二十块。 原先知道这生意赵王有份的情况下，有些人不吃，还抗拒。 这下，和赵王关系好不好的都得吃。 今年满长安的官吏贵族家里，都要被各式各样的蛋糕充斥，吃完还得买。 当初一个郡公府严选的影响力，就够朱世满销量翻一番，如今这皇家精选的影响力呢 这是可是正经的内廷时尚呀。 十二月十八日开始，各州的使者和番邦的使臣都已开始陆续进京，准备参加元正日大朝会。 朝廷的赏赐也开始陆续下发。 皇后特派六尚和郭妡等女官去各王府、公主府和宗亲府邸慰问。 赵王府，自然是郭妡去走。 如今，周岁华还在正院被看管着，听到消息，气冲冲问左右，“那贱婢又来了” 跟前侍女忙劝她，“今日是送皇后娘娘的赏赐，是正事儿。” “什么正事！大王多少天没回府，今天却巧了大清早就在府里等着！我瞧就是那贱婢寻的好借口，特来登堂入室挑衅我！” 她气得直拍桌子。 身旁另一个侍女一把推开先前那个，与主子同仇敌忾。 “奴婢看也是这样，檀香姐姐不叫奴婢说，可奴婢私心觉着不该瞒着王妃！郭氏已不是第一次来王府了，自王妃禁足以来，傅侧妃少说邀她来了两回。 如今傅侧妃在府里弄的那套法子，约摸就是郭氏教的！她俩联合一气，要趁王妃禁足，将府里彻底改天换地呢！” 这还得了！ 现在傅氏在府中弄什么二十四阶月钱制度，和什么奖金制度。 做的好的，每月有一百至一千文不等的奖励。 只要连续几月拿奖励，根据奖励总和，提升下年度月例等级一级到三级不等。 级别越高，涨幅越大，涨到最后无可涨了就可以开恩放籍。 相反，只要犯错就会降会罚。 她还详细定了什么算立功，什么犯错。 那么庞大一份管理法，需要不少人帮忙监管。 所以，为了抢这些监管的位置，头回管家时不搭理傅侧妃的，好些都倒戈了。 周岁华当时就在想，那截木头何时开窍了。 原来竟是如此！ 那不要脸的贱婢，非但登堂入室挑衅。 还敢以那卑贱且见不得光的身份，将手插到赵王府内宅来！ 真是岂有此理！还有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 周岁华狠狠拍一掌桌面，猛地起身将檀香一掌掴在地上。 “这等大事，你也敢瞒我” 檀香撑着身子爬起来，跪着垂泪求饶。 “王妃娘娘息怒，若非大王默许，郭氏如何敢这般行事，奴婢只怕娘娘再与大王再起冲突，马上就到除夕，若除夕领宴和元正日大朝会，大王还给娘娘安个抱病在身的名头，不叫娘娘出去，王府的天才真变了呀，娘娘！” 周岁华一怔。 从前也闹，也关过。 但每逢节日宴会都是她自动解禁的时候，就像上回平阳公主生辰宴。 只是从前被关起来的频率没这么高，被关的时间也没这么长而已。 经檀香这么一提醒，她终于发觉不对。 怪不得她近来做什么都能落入圈套，原来是府里有人与那贱婢里应外合！ 她们私底下的交易是什么 傅褚颐做王妃，将侧妃的位子腾给那贱婢 周岁华反手撑住桌面坐回原位，眼底一瞬冰寒，“休想！都休想！” 她蓦地抬头，“檀香，你去告诉父亲当心傅家，多做防范。” 至于王府里，她自己解决。 郭妡刚进赵王府，就被带去正殿。 后头鱼贯的赏赐跟着送进来。 作为皇帝最疼爱的儿子，赵王的赏赐是诸王中最多的。 看着这些赏赐，郭妡只感叹，这皇朝真有意思。 打仗没钱，每到年节时，发往各府的赏赐却叫人眼花缭乱。 她敷衍完沈楷后，径直去找被打发走的傅褚颐。 傅褚颐准备了大堆金银首饰，远超正常打赏的数额。 又留着郭妡吃了两盏茶，光明正大带她逛了遍园子，才执手对笑送出去。 大门附近的掩体，都快趴满打探消息的人。 两人毫不避讳，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 她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迎接赵王妃或冲动，或深思熟虑的反击。 郭妡走出赵王府就回宫复命，将早准备好的奏本呈给皇后。 精简内廷，节省开支的第一步是肃清蛀虫。 第二步就是缩减人员。 但不是用后世裁员的法子。 而是直接套用古人常用的法子，将内廷宫女配给有功将士。 高皇后仔细阅览一遍，笑道：“你想趁上元灯会，安排想出宫却无家可归的宫女，去北苑与将士相看” 大弘一年到头也有两三个供青年男女相看的节日，但大家比较含蓄，比较羞涩，一般不会大咧咧将相看点在台面上。 直接办个上千人的相看会，这就很西南。 高皇后依稀记得，西南边民就是这般直接，奔放。 一年到头，各族你方看罢我登场，总是热热闹闹。 郭妡回应：“是，宫中年年进新人，却无旧人出宫，现在已是人员冗杂不堪重负，而外头不少好儿郎无妻可娶。 不如就叫他们自行相看，看对眼了，皇家就开恩将人放出去。如此可大大缩减开支，也能施恩于将士和百姓。” 高皇后点头，只说这事要请示皇帝。 这是自然，看对眼放出宫的，都算一种特赦，须得先征得皇帝的允准。 但这事，皇帝很难不允准，尤其是有戴胜在一边劝。 掖庭局的事，戴胜已经借着这股东风，将对手吹得东倒西歪。 他在其中排除异己，查出来的东西，真真假假，旁人难以分辨。 可他是皇帝跟前第一近侍啊，权力场上，从来不讲道理，只讲胜者为王。 而郭妡与他为善，他也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