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可惜你不应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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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要脸面,不要钱,这事才难办。 在座的,大多都知道她的出身。 西南边陲的农女,家中上数八代才有个县丞。 从前是降爵的江川侯世子的妾,战乱中和裴世子分离,攀上崇安公主才有今日。 很少几人还听说,她似乎与赵王也有些不可言说的关系…… 但赵王妃悍妒,不许她进府。 她恐怕是要借她们所有人给自己造势呢,让自己有名正言顺入赵王府的声威。 能成为崇安公主的座上宾,在座的都是人精。 立马有人扯住自家孩子,不动声色摇头。 什么了不得的包,不要也罢。 只范阳侯夫人微怔后,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乡君了!” 郭妡扬唇,“梁家娘子若有空,明日可去我那儿选个花色,也可以自己提供缎子,再告知我想要什么样式的,我叫匠人尽快做出来给你。” 众人一听,这不就是量身定做吗 这是和公主们一样的待遇呀,顿时就眼热起来,却还维持着各人的矜贵,不肯开口。 郭妡半点不勉强。 等众人都走了,崇安公主忍不住道:“她们也不上钩呀。” 郭妡笑一笑,“这才使一招呢,急什么。” 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崇安公主瞧得直挑眉。 得,这小娘子鬼机灵,她瞎操什么心。 与公主府差不多的是这会儿的元宸殿,也快热闹死了。 前脚,御史大夫俞修刚密奏皇帝,赵王在渭河边杀了西蠕茹仑王子一行。 皇帝的震怒还没宣泄。 后脚,沈楷并贺兰仕晖就押着那堆使臣求见。 皇帝猛地站起身,亲自瞧了眼。 虽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但万幸,都是活的。 顿时放下一半心。 随后,皇帝冷冰冰瞥沈楷一眼。 再看贺兰仕晖时,脸色才缓和一点。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皇帝坐回宝座上。 沈楷道:“儿子在渭河边垂钓,发现这群蛮子在勘探我大弘国都周边风貌,儿子当即将人拿下,之后在茹仑王子身上搜到了一张布防图,并在他的随从身上搜到了笔札。” 说罢,将一张布防图和两本笔札呈上。 皇帝瞧着那布防图的底布,就知是京畿诸州的驻防图原本之一。 十六卫中领京畿诸州府兵的大将军,各有一份。 这些蛮人在京城没有通天的本事,不可能在两日内弄到布防图。 何况,他们雁门关都攻不破,现在打长安城的主意是不是太早了 皇帝深看沈楷一眼,手中的图倒没给任何人核对。 见沈楷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皇帝微微蹙眉,问贺兰仕晖,“确有其事” 贺兰仕晖拱手道:“是。” 茹仑王子嘴被打肿,一听大弘国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全都要冤死他,慌忙大声喊冤。 皇帝充耳不闻,立即召中书令、侍中和尚书省左右仆射来议事。 这念头一起,且人已经打成这样,更知道大弘君臣的阴谋,断没有再放回去的道理。 若他们将此事传出去,大弘朝廷的脸还要不要 大弘国的国威,以及在周边诸小国臣民心里的形象还要不要 有些事本就不能过多犹豫。 犹豫就会重新陷入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境地。 唯有来自草原的茹仑王子,一时想不通这个道理,还抱着能活下去的幻想,一会儿威胁,一会儿求饶。 可惜没人听,他们被拖到偏殿去。 元宸殿内,君臣关起门来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等方方面面都想到位,已到夜间。 皇帝这才处理御史大夫俞修的问题。 俞修在偏殿瑟瑟发抖一下午,额角冷汗止不住的冒。 消息是底下的监察御史上报的,他确实未经核实。 但御史本就是闻风奏事,核实不归他们管。 他的目的也不是攀污赵王,而是要制止赵王胡来。 谁知就这么巧,在皇帝这儿与赵王撞个正着。 赵王从来不是心胸宽阔的,不管他初衷是什么,他的行为在赵王心里,只怕都已定位成告黑状。 那如何能行 他将来龙去脉一五一十交代。 追查下去,那监察御史正是赵王府侧妃傅氏家族的门生。 皇帝都纳闷了,要说傅家指使的吧,有什么好处 不是傅家指使的,又怎会那么巧,赵王大冬天去渭河边钓鱼,先是遇见西蠕蛮人挑衅,再是被人瞧见告状 皇帝叫戴胜派人去查。 翌日朝会,有人提出宋王的封赐该提上议程。 原本皇帝打算直接命中书门下二省,按他的意思给宋王赐官。 但朝上有人提出来,就要当个事儿去议。 皇帝直言,叫宋王去刑部,去宁王手底下做事。 这已是他深思熟虑后给宋王选的好去处。 他再疼赵王,也没法忽视赵王日益势大。 他要还想牢牢掌握几年权力,就不得不玩弄所谓的平衡之术。 但既然是朝议,既然摆到明面上,底下的臣子就有自己的意见要提。 大弘所处的时代,还不是皇帝高度集权的时候,群相制也是为制约相权而产生的。 而没有能与皇帝分庭抗礼的相权,又何必制约。 中书令倒罢了,门下省侍中,赵王妃的亲爹,第一个不答应将宋王和宁王捆在一起。 他一开口,底下一堆人附和。 皇帝被顶得肺疼,挥手就要退朝。 下午诏书由中书省拟定,到门下省果然被打回来。 皇帝当即砸了个镇纸。 第二日再议,群臣当着宋王的面,要将宋王派去江南做刺史。 江南富庶,却远离朝廷,也是大弘兵力最薄弱的地方。 一去江南,几乎可以预见再无归期。 与皇朝核心权力再无缘分。 沈斐袍服下的手,紧紧握成拳。 第三日,皇帝态度大变,忽然松口可外放。 刹那间,沈斐只觉得遭亲生父亲背刺,一颗心如坠冰窟。 到夜间,韦夫人传出消息,最近一连几日,都是郑贵妃伴驾。 那母子两个齐上阵,势要重新将他踩下去。 沈斐于宫内请安时求助高皇后。 高皇后叹口气,摇摇头,“从前本宫就拿贵妃没法子,如今有那天命之说,本宫也要避贵妃母子锋芒啊。” 沈斐的拳头握得更紧。 若没有踏上金銮殿,若没有尝过权力的滋味,埋头做个隐形人,沉默地瞧着皇兄风光无两也无不可。 但偏偏,他已选择走入这个旋涡。 沈斐走时,似听见高皇后惋惜低喃。 “可惜你不应天命,你母亲也没有贵妃的手段,注定要被埋没啊……来日,本宫尚不知如何自处,又有什么法子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