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血染归途救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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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怒号，卷起千堆雪。李佳宁一行人跌跌撞撞行于昆仑山径，身后雪崩的轰鸣犹在耳畔。月溟伏在雷虎背上，紫袍已被鲜血浸透，面色惨白如纸。每走几步，便有一缕黑血自嘴角溢出，落在雪地上"嗤嗤"作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停一下！"李佳宁突然喊道，伸手探向月溟鼻息，指尖顿时一颤，"舅舅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凌绝霄三指搭上脉门，眉头越皱越紧："毒入心脉，若不及时救治，恐怕..."话未说完，却见李佳宁已取出九转还魂草，毫不犹豫地摘下一片叶子。 "丫头！"凌绝霄急道，"这草药是救靖王用的！" 李佳宁手上一顿，眼中泪光闪动："师父，他是我舅舅...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说着已将草叶揉碎，挤出几滴碧绿汁液，滴入月溟口中。 众人屏息以待。片刻后，月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几口黑血，随即呼吸渐趋平稳，脸上竟恢复了几分血色！ "神了！"鹞子拍腿叫道，"不愧是仙草！" 凌绝霄却忧心忡忡："只剩八片叶子...不知够不够救靖王..." 李佳宁咬唇不语，只是将剩下的草药小心包好，贴身收藏。她何尝不知这草药的珍贵但若要她在至亲与挚爱之间选择...这选择太残忍。 "前面有个村子！"雷虎突然指着山下。暮色中，几缕炊烟袅袅升起，给这冰天雪地添了几分生气。 众人精神一振，加快脚步。行至村口，却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杖而立，似是等候多时。 "诸位远道而来，老朽有失远迎。"老者拱手作揖，声音洪亮得不似老人，"寒舍已备好热汤暖榻，请随我来。" 李佳宁警觉地按住剑柄："老丈如何知道我们要来" 老者笑而不答，转身引路。凌绝霄与徒弟交换个眼色，微微点头。眼下月溟伤势危急，也顾不得许多了。 村子不大，却整洁异常。老者带他们来到一间宽敞的竹舍，果然备好了热腾腾的饭菜和干净的被褥。更令人惊讶的是，屋内竟还摆着各种药材和医具。 "老朽年轻时学过几年医术。"老者一边为月溟诊脉，一边解释，"这位先生中的是'五毒追魂爪'，幸好你们及时喂他服下仙草汁液，否则大罗金仙也难救。" 李佳宁心头一紧："老丈认得这伤" 老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仅认得，还知道伤他的是谁。"说着从药柜取出一包青色粉末，以酒调和后敷在月溟伤口上，"柳文渊的'幽冥毒爪'，三十年前就名震江湖了。" 凌绝霄眼中精光一闪："敢问老丈尊姓大名" "山野村夫，不值一提。"老者摆摆手，却突然压低声音，"不过老朽倒是知道，诸位此行是为救人。"他目光扫过李佳宁腰间鼓起的布包，"九转还魂草虽得，但归途恐怕不太平啊。" 李佳宁心头一凛："老丈此话怎讲" 老者不答，却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这是昆仑山下的捷径，可省去半日路程。"又取出三枚赤红药丸，"这是'火龙丹'，服下可三日不眠不休赶路而不伤元气。" 凌绝霄接过药丸细看，突然失声道："这是...赤霞丹您难道是..." 老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秘一笑："天色已晚，诸位早些歇息吧。明日寅时出发，或可避开一些麻烦。"说完便转身离去，步履轻盈得不像老人。 待老者走远，鹞子忍不住问："凌大侠，这老头到底是谁啊" 凌绝霄神色复杂："若我没猜错，他应该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赤霞医仙'洛青阳。传说他因不愿为赵无极效力，被柳文渊追杀，从此下落不明..." 李佳宁若有所思："他既知我们身份，又赠要指路，莫非..."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和老者的一声闷哼！ "不好！"凌绝霄拔剑冲出门外，只见院中老者胸口插着一支漆黑羽箭，已然气绝。更可怕的是，四周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站满了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持着劲弩！ "幽冥卫！"雷虎倒吸一口凉气，"赵无极的贴身死士！他们不是都随伪帝死了吗" 为首的黑衣人阴森笑道："主上即将重生，我等自然要为先皇扫清道路！"他一挥手，"放箭！" 霎时间，数十支淬毒弩箭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凌绝霄青冥剑舞成一片光幕，将大部分箭矢击落。李佳宁天璇古剑出鞘，紫光闪烁间，近身的箭矢纷纷断为两截。雷虎抡起门板当盾牌，护住昏迷的月溟；鹞子则身形如电，匕首连闪，已有三名黑衣人捂着喉咙栽下屋顶。 "进屋！"凌绝霄一声令下，众人退入竹舍，紧闭门窗。箭矢"夺夺"地钉在木板上，听起来令人头皮发麻。 李佳宁从窗缝观察敌情，心头一沉："至少有五十人，将屋子团团围住了。" 雷虎急得直搓手："月先生昏迷不醒，背着他也冲不出去啊！" 凌绝霄沉思片刻，突然看向李佳宁："丫头，你带着草药先走！我们断后！" "不行！"李佳宁断然拒绝，"我岂能丢下你们" "糊涂！"凌绝霄罕见地厉声喝道，"靖王命在旦夕，天下苍生系于他一身！你身为玄月圣女，岂可因私废公" 这番话如重锤击在李佳宁心头。她望向榻上的月溟，又摸向怀中的草药，泪水夺眶而出。 鹞子突然开口："老大，凌大侠说得对。我们几个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但靖王陛下..." "闭嘴！"李佳宁一抹眼泪，"谁都不许死！"她突然想起老者给的药丸，"火龙丹！服下后力大无穷，或可一战！" 凌绝霄略一思索，点头同意。四人各服下一粒丹药，顿时觉得一股热流自丹田涌向四肢百骸，疲惫一扫而空，连内力都充盈了几分。 "我数到三，一起冲出去！"凌绝霄沉声道，"雷虎背着月溟居中，我和丫头开路，鹞子断后！" 众人点头。李佳宁深吸一口气，天璇古剑紫光大盛："一、二、三！" "轰"的一声，竹舍四面墙壁同时被剑气震碎！黑衣人猝不及防，被飞溅的竹片伤了好几个。李佳宁一马当先，剑光如虹，瞬间刺穿三名敌手咽喉；凌绝霄青冥剑横扫，剑气所过之处，黑衣人如割麦般倒下！ 雷虎背着月溟紧随其后，熟铜棍左右开弓，将拦路者尽数击飞。鹞子则如鬼魅般游走外围，专挑弩手下手，每一刀都精准割断对方手筋。 眼看就要冲出重围，突然一声尖啸破空而来！一支比其他箭粗三倍的黑铁重箭直取李佳宁后心！凌绝霄眼疾手快，挥剑格挡，却不料那箭上力道奇大，竟将青冥剑震得脱手飞出！ "师父！"李佳宁回头惊呼，却见第二支重箭已至，直取凌绝霄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紫影闪过，竟是月溟不知何时醒了，从雷虎背上跃起，以残存的玉箫挡下这致命一箭！"咔嚓"一声，玉箫彻底粉碎，月溟也被震得口吐鲜血，踉跄后退。 "舅舅！"李佳宁连忙扶住他。 月溟强撑着一口气："别管我...快走...村子东头...有马..." 凌绝霄捡回佩剑，沉声道："雷虎、鹞子，护着月先生先走！丫头，你我断后！" 李佳宁知道此事不是矫情的时候，含泪点头。四人且战且退，终于来到村东马厩，果然有几匹骏马拴在那里。 "上马！"凌绝霄一剑斩断缰绳。众人翻身上马，李佳宁却突然发现月溟没有跟来！ 回首望去，只见月溟站在马厩门口，手持从黑衣人那夺来的长刀，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敌人，竟是要以一人之力断后！ "舅舅！"李佳宁急得就要下马。 月溟回头一笑，那笑容温润如玉，与当年教她识字读书时一般无二："佳宁，记住...玄月族人...永不屈服..."说罢转身杀入敌群，紫袍翻飞间，已有数名黑衣人倒地！ "走啊！"凌绝霄狠狠一鞭抽在李佳宁马臀上。骏马吃痛，长嘶一声狂奔而去。 李佳宁泪眼模糊中，最后看到的景象是月溟被十余柄长刀同时刺穿的背影...以及那始终挺直的脊梁。 马匹狂奔出数里，身后追兵的声音渐渐远去。四人中，唯独少了那道紫色的身影... "停...停下..."李佳宁突然勒住缰绳，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凌绝霄理解她的心情，却坚决摇头："不能停！月溟用命换来的机会，不能辜负！" 雷虎和鹞子也是虎目含泪，却都咬牙道："老大，月先生的仇我们一定会报！但现在..." 李佳宁死死攥着缰绳，指甲陷入掌心而不自知。她想起月溟最后的话——"玄月族人永不屈服"。是啊，舅舅宁愿战死，也不愿她回头相救，为的就是让她完成使命... "走！"她一抹眼泪，狠狠一夹马腹，"去救陛下！" 四骑绝尘而去，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蹄印。远处，一轮血月缓缓升起，将昆仑山染得凄艳无比... 三日后，青冥山庄。 青冥老祖正在为靖王施针，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满身风尘的李佳宁踉跄而入，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玉盒："前辈...草药...我带来了..." 话未说完，她已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最后的意识里，似乎听到青冥老祖惊喜的呼声，以及...一个熟悉的温润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