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帝后携手 盛世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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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前，仪仗齐备，凤驾静候。 从偏僻的静思殿到宏伟的坤宁宫，这一路并不长，却仿佛走过了一整个寒冬。宫道两侧，宫人们纷纷跪倒在地，头埋得比任何时候都低，整个皇城，噤若寒蝉。他们亲眼见证了雷霆之怒，也亲眼见证了这惊天的逆转。如今再看那素衣女子，眼中只剩下最深的敬畏。 谢含烟的步履很稳，神色平静，仿佛这三日的废后生涯，不过是南柯一梦。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当景帝下令剥去她凤袍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曾有过刹那的冰封。她信他，却也为人言所伤。 她没有乘坐凤驾，而是一步步，踏上了坤宁宫的白玉台阶。 殿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连李德全和一众宫女，都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将这方天地，留给了风暴后重逢的帝后。 景帝就站在殿中，他已换下龙袍，只着一身玄色常服，长身玉立。那双总是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歉疚与心疼。 四目相对，静默无言。 殿外是初霁的日光，殿内是沉静的暗香。 最终，是景帝先动了。他几乎是失态地大步流星上前，一把将她紧紧揽入怀中。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不分离。 “委屈你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沙哑与颤抖。这三日，于他而言，何尝不是炼狱。亲口下旨废后，亲眼看她受辱，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刀割。 谢含烟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颗悬了三日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除了龙涎香，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是那日，他攥紧拳心留下的伤。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覆上他的背，柔声道：“臣妾知道，这是我们必须走的路。演给天下人看的戏，自然要做足。”她顿了顿，仰起脸，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只是，君心未凉，臣妾便不觉得冷。” 这七个字，如同一剂良药，瞬间抚平了景帝所有的焦躁与自责。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闭上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再不会了。”他承诺道，“含烟，朕向你保证，再不会让你受此委屈。那些盘根错节的毒瘤，已经尽数拔除。朝堂之上，再无人敢掣肘。这天下，终将是我们所期望的模样。” 他牵起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尖依旧冰凉，便用自己的掌心，将她的手整个包裹起来，细细地摩挲着，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是啊，”谢含烟看着窗外，那清澈的阳光驱散了宫殿角落最后的阴霾，“天……终于亮了。” 景帝没有再说话，只是牵着她，走到了窗边。 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交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那血色的残阳，在他们的注视下，渐渐化作了温柔的晚霞，预示着一个漫长而安稳的夜晚，和一个崭新而光明的清晨。